《中国工业经济》观点精粹 | 发挥人才政策在创新型国家建设中的重要作用

本文是《中国工业经济》第692篇观点精粹，欢迎阅读。查阅论文原文和数据等附件，请访问《中国工业经济》网站或登陆中国知网下载。

作者：刘春林，田玲

单位：南京大学商学院

原文刊发：《中国工业经济》2021年第3期，原标题为《人才政策“背书”能否促进企业创新》。

研究背景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是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战略支撑”。为实现创新型国家的愿景目标，近年来，各级政府相继出台了大量旨在促进创新的经济政策，涉及产业政策、创新补贴政策等。与此同时，中央和地方政府也出台了数量可观的人才政策。各级政府期望通过经济政策和人才政策的激励有效促进企业的创新发展。但是，在实践中许多经济激励政策常常会引发企业的策略性反应，并不能实质性促进企业创新，那么聚焦到人才政策，是否也会面临同样的挑战？

研究发现

刘春林和田玲发表在《中国工业经济》2021年第3期的论文《人才政策“背书”能否促进企业创新》从理论层面和经验事实对人才政策的创新激励效果进行深入探讨，发现人才政策具有不同于经济激励政策的一些重要结论。

首先，人才政策需要的政府资金投入相对较小，创新激励效果非常明显。基于本文上市公司样本分析表明，人才政策的政府支出还不到政府研发补贴支出的9%，尽管这些人才资金对企业创新的直接贡献并不大。但是人才政策具有很强的信号功能，公司受到人才政策支持向利益相关者传递了公司“有能力”并且“值得信任”的积极信号，有利于降低企业与利益相关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程度，并可获得利益相关者的正面评价和支持，进而有利于公司获取创新资源。具体而言，本文发现，人才政策信号一方面有利于企业获得政府的创新补贴，另一方面能够提升企业的商业信用，从总体上促进了企业创新。

其次，人才政策不会引发企业的策略性行为。比较而言，专利政策、税收政策等更容易引发企业的机会主义行为，以专利补贴政策为例，政策本意是通过补贴激励企业创新，但是政府专利资助政策扭曲了企业创新行为，企业常常会为了寻求补贴而进行策略性（低质量）的创新。不同于上述经济激励政策，人才政策支持通常对企业人才具有相对较高的客观标准要求，而高端人才作为企业创新发展的长期、专门投入，具有“创新专用性”的特点,也就是说，企业引进高端人才就是为了促进企业的实质性创新（高质量创新），将其运用于策略性创新（低质量创新）的机会成本很高，因此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企业机会主义行为。本文发现，人才政策提高了企业的高质量的发明专利，但并未导致企业非发明专利（实用新型和外观设计）数量更高比例的增加，这说明人才政策没有引发企业的策略性创新行为。

再次，人才政策会引发高端人才的集聚效应。人才政策不同于产业规划、研发补贴等其它政策工具。如果说其他政策工具更多聚焦的是“产业”或者“项目”，那么人才政策则直接针对了“人”，而人才则是企业最稀缺的生产要素，由于获得人才政策支持更能凸显企业在高端人才上的比较优势（竞争优势），因此人才政策会直接引发高端人才的集聚效应。实证研究发现，受人才政策支持的企业有更高的机会吸引高端人才（硕士以上员工、硕士以上高管），进而促进了企业的创新。

研究启示

根据本文的分析发现，人才政策具有差别于其它政策的独特优势。在创新型国家的建设中，人才政策应该得到进一步加强，并将其置于更为重要的战略地位。基于实证结果，本文就人才政策提出如下建议。

（1）政府应该加强人才政策的宣传工作，向市场传递更强烈的政府支持信号。机制分析表明，人才政策促进企业创新是通过嫁接政府资源和市场资源的路径实现的，建议政府在加强人才政策宣传时，不仅要宣传人才政策的重要价值，而且需要对受政府支持的企业信息进行多渠道披露，这样可以进一步强化人才政策支持的信号作用，从而能更大程度地促进企业获取资源并提升创新。在政策实施过程中，应该坚守人才政策的高标准要求，发挥企业高端人才的“创新专用性”优势，降低企业的策略性行为。

（2）人才政策在支持对象上应该向中小企业倾斜。异质性分析研究发现，人才政策对中小企业的创新作用具有显著影响，而对于规模相对较大企业的创新作用并不显著。原因在于，以中小企业为代表的“弱势企业”存在着“禀赋效应”，他们会更加重视人才信号带来的外部资源，并将这些资源在创新过程中进行高效的利用。这提示政府，尽管这些弱势企业存在很多经营风险，但是人才政策向这些企业倾斜更能促进它们的创新。

（3）制度环境落后的区域政府可以考虑通过强化人才政策来促进区域企业的创新。本文研究发现，人才政策对制度环境较为落后地区的企业具有更好的创新促进效果，在这样的区域环境中，人才政策的信号效应更能发挥作用，此外由于制度落后区域的政府财政常常并不宽裕，人才政策作为一种“更节省”的政策工具可以在这些区域付诸实践，并在区域创新发展中发挥作用。

（4）人才供应不足区域更应该强化人才政策的实施。中国企业在创新过程中最大障碍是高端人才不足问题，而高端人才的供应又受制于区域的人才环境，本文研究显示，在拥有985或者211高校较多的省份，人才政策对企业创新作用不显著，而拥有上述高校较少的省份，人才政策具有非常显著的正面影响。这一结果意味着，在高端人才供给不足的地区，人才政策不失为解决人才困境的一剂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