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推文2161】面对补助，贫困的优生仍不择优校？政策执行的最后一英里问题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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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Dynarski, Susan, CJ Libassi, Katherine Michelmore, and Stephanie Owen. 2021. 'Closing the Gap: The Effect of Reducing Complexity and Uncertainty in College Pricing on the Choices of Low-Income Students.'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111 (6): 1721-56.

写在前面

近几十年来，家境殷实和家庭贫穷学生的教育成就差距日益加大。这些差异部分来源于学业上的前期投入，但即使是在能力相当的学生中，大学入学率和入学质量也存在很大的差距。再加上上高质量的大学可以提高教育程度和收入，因此大学择校的差别将可能进一步加剧教育和收入的不平等。为了缩小这种差距，各个国家给予了各类补贴支持，但部分支持政策收效甚微。因此，政策执行的最后一公里问题值得深入探究。本文就教育援助的执行方式对效果的影响进行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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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高成绩、低收入的学生进入名牌大学的比率远低于有类似成绩且高收入的学生。可以解释这一差距的原因可能是：在录取过程和申请助学金过程中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加剧了行为偏见。在一个大规模的实验中，我们测试了名牌大学的免费学费承诺。干预并没有增加援助：相反，学生在申请之前可以获得他们在入学后有资格获得的同样的援助。该干预措施大幅增加了申请率（26%-68%)和入学率(12%-27%），结果表明：在学生的大学决策中不确定性、现有偏见和损失规避发挥着很大作用。

数据来源与描述 

02

本次实验对象是密歇根州的低收入学生。我们使用纵向的、学生水平的行政数据来识别这些学生，其中包含了该州公立高中的学生群体。本文根据来自学生成绩单数据的高中平均成绩和来自学校11年级强制性考试的SAT成绩来确定优秀的学生。而成绩和分数并不决定入学率；像大多数顶级大学一样，密歇根大学使用了多种标准，包括课外活动，来决定谁进入。SAT分数从1100开始，而GPA从3.3开始。考试成绩较高的学生面临的平均绩点阈值较低（反之亦然）。样本中的平均平均绩点为3.8，SAT为1260。由于没有关于家庭收入的信息，我们通过有关联邦补贴午餐计划的资格数据来确定低收入的学生。家庭收入低于联邦贫困线130%的学生有资格享受免费午餐，而收入高达联邦贫困线185%的学生可以获得午餐补贴。2018年，对于一个四口之家，这些阈值为$32,630（$46,435）。我们三分之二的样品有资格获得免费午餐，其余的则是低价午餐。此外本文还进行了随机化选择，采用分层抽样法。

 

03

 实验干预措施

我们设计了这个处理方法来解决前面讨论的行为障碍。我们借鉴了之前试图减少大学选择中基于收入的差距的干预措施的见解，以及关于决策的行为经济学文献。之后的处理方案如下：处理组的学生在高三9月的第一个星期在家中收到了有个人地址的包裹；控制组的学生通常会收到密歇根大学发给潜在申请人的材料。处理组收到的材料包装如图1所示，

图1

该包裹里，一封来自密歇根大学总统的信赞扬了获奖者的学术成就，并鼓励他们申请录取。这封信保证，如果学生被录取，将支付四年的学费。该报价的价值也以美元的形式表示（$6万美元）。这一提议被定为奖学金，而不是基于需要的资助。事实上，邮件中没有提到该学生的低收入状况。邮件中突出地指出，申请人获得奖学金不需要填写经济援助表格(免费申请联邦学生援助、FAFSA和大学奖学金服务档案)才能获得奖学金；唯一的条件是进入密歇根大学。消除在申请时填写表格的要求是为了解决一个关键的行为偏见：目前产生的行政负担严重不利于未来不确定的利益。此外，一个大而明亮的添加物，以类似优惠券的形式重申了奖学金优惠。额外的“优惠券”保证所有入学和援助的申请将被免除费用。这些实物优惠券是为了让报价感觉尽可能具体。该包还包含寄给所有潜在申请者的材料：描述申请和招生的传单，以及描述密歇根大学的小册子。这些材料鼓励学生在11月1日之前申请密歇根大学，这是学校的“早期行动”最后期限。密歇根大学通过早期行动录取了大部分即将入学的学生，所以如果学生在那之前申请，他们最有机会被录取。然而，如果学生在2月1日的标准截止日期前申请，他们仍有资格获得奖学金。

信息也被邮寄给合格学生的家长，并通过电子邮件发送给校长。在学生分组两周后寄给家长的信，描述了奖学金，鼓励他们帮助他们的孩子申请。8月底，与校长的沟通解释了该项目，列出了符合条件的学生，并要求校长将信息传递给支持学生的工作人员

实证分析与结果 

04

1.实证分析

我们使用密歇根大学的内部数据来评估HAIL学金对密歇根大学的申请、录取、入学和持久性的影响。为了衡量全国各机构的入学率和持久性，以及衡量大学的选择性，我们依赖于国家学生信息交换所(NSC)的数据，适用于治疗和控制组的所有学生。我们比较了处理和控制学生的结果，用普通最小二乘(OLS)估计以下模型：

正如预分析计划中所述，我们进行亚组分析，以检查处理效果的异质性。这些亚组分析有助于确定HAIL影响申请和注册的潜在机制。之前的研究表明，几乎没有相似同龄人的低收入、优秀的学生，比那些有相似同龄人的学生不太可能进入选择性机构。特别值得兴趣的是，HAIL奖学金是否有效地提高了这些孤立学生的申请和入学率。我们按地区、城市程度(城市、郊区或城镇/农村）以及学校符合HAIL资格的学生人数进行隔离。此外，我们还根据性别（男性和女性)、种族(白人/亚洲人、黑人、其他人）、学业成就(SAT成绩和GPA)以及对经济劣势的两种衡量标准来评估异质性。最后，本文用一个指数总结了异质性分析，预测了学生在没有干预的情况下上选择性大学的可能性。

2.实证结果

A.基于网站活跃度的HAIL项目知名度证据

了解这些材料是否未被读取对于评估干预效果很重要，于是本文检查了一个粗略的衡量标准，即学生和家长是否打开和阅读了个性化的邮件。我们给每个学生分配了一个个性化的网址，并将其包含在学生的数据包中，并鼓励他们登录一个更详细地描述HAIL奖学金和密歇根大学的网站。为了鼓励学生去这个网站，这个包给了他们一件免费的密歇根大学t恤。大约40%的学生至少访问过一次这个网站。在访问该网站的学生中，平均浏览量为5.5次，中位数为3次。这提供了一个阅读包的学生数量的下限，因为很多人可能已经阅读，但没有访问该网站。如图2所示，第一次访问网站集中在学生和家长邮寄后的几天。一个高峰是在学生信寄出几天后，另一个高峰是在家长信寄出之后。

图2

B.在密歇根大学的申请、入学和注册

干预组学校的学生比控制组更有可能申请、进入密歇根大学安娜堡分校录取，回归估计见表1。干预材料鼓励学生在11月1.24日的提前行动截止日期之前申请。早期申请是学生对学校承诺的信号，因此奖学金的吸引力可以改变违规学生和边缘学生的申请时间。在控制组中申请的学生中，大约四分之三的人申请了早期行动。我们发现，干预并没有改变这一比例，四分之三的影响来自提前申请的学生，其余四分之一来自被转移申请定期决定的学生。虽然我们不能在密歇根大学以外的学校观察到申请行为，但这表明，HAIL的提议并没有改变申请者对学校的承诺水平。

这些申请率的大差异转化为入学率的大差异。对照学校的入学率为15%，干预组学校的入学率为32%，干预效果为17个百分点。这是该干预对申请并被密歇根大学录取的共同可能性的净影响。

我们没有实验证据表明以申请为条件的干预对入学的影响，因为应用受到干预的影响。在589名提出申请的对照组学生中，52.5%被录取；在1306名接受治疗的学生中，45.6%的学生被录取。可以注意到2016-2017年，密歇根大学的整体录取率为28.6%，这表明我们样本中的申请人（包括那些被诱导申请的申请人）比一般申请人更有资格。

C.作用机制

实证结果表明：干预最能改变不可能申请学生的申请行为，无论是由于与大学的地理距离，缺乏考虑选择性学校的同龄人，还是学术成就。另一方面，这项干预措施最成功地招收了那些以前与大学脱节但学术竞争到足以进入学校的学生。

为了总结这些影响，我们创建了一个单一的索引，它捕获了在没有干预的情况下，学生进入顶级学校的可能性，这是通过估计回归，以预测顶级大学的出勤率而产生的。我们估计了HAIL前两年低收入、高成绩的学生的这种回归。我们将估计系数应用于分析样本，以获得上名牌大学的预测概率。

图3

图3显示了该指数如何预测观察到的申请、入学和注册，以及干预如何改变其中的关系。首先关注申请决策(小组(a)和(b))，该指数与申请密歇根大学的可能性之间存在很强的积极关系。HAIL干预削弱了这种关系，最影响那些在基线上最有可能进入顶级学校的学生的选择。

对于入学和注册，情况是不同的。与申请一样，预测选择性入学率最高的对照学生最有可能被密歇根大学录取和入学。与申请结果相比，对于那些更有可能入学的学生来说，干预对申请和注册的影响更大。

 

05

 对福利的影响

迄今讨论的结果说明了HAIL对密歇根大学入学和注册的影响。但这对福利的影响尚不清楚。我们测试了HAIL是否增加了低收入、高成绩学生的比例，被诱导的学生是否继续进入大学，他们的经济援助计划与其他低收入学生相比，以及HAIL对干预学校的学生是否有任何溢出效应。

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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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以统计数据来结束这篇论文：密歇根州低收入学生和高收入同龄人之间大学选择的差距，如图4所示。HAIL缩小了大学入学率的一半差距：高收入学生的大学入学率为88%，干预组的低收入学生为85%，对照组的低收入学生入学率为81%。

图4

HAIL还缩小、消除、甚至逆转了大学选择性方面的收入差距。参加被认为“名牌”或以上大学的差距从12个百分点减少到4个百分点，参加被认为“非常顶级”或以上大学的收入差距被消除。低收入、高成绩的学生更有可能像密歇根大学一样有选择地上大学：分别为26%和20%。我们没有发现任何证据表明HAIL从其他高度选择性的机构转移了学生。最后，这些影响持续了下去：提供HAIL奖学金的学生在大学里的比率远远高于对照组的学生。这些结果表明，低成本、低接触式干预会强烈影响选择性大学的申请和入学率。

本项研究所发现的行为模式对政策有广泛的影响。人们经常在复杂、不确定的环境中做出相应的决定。我们的研究增加了大量的证据，表明这些环境的设计可以深刻地塑造所做出的决定。得出的最广泛的结论是，政策执行的最后一英里”可能会产生严重的分配后果。用户界面的设计、表单的长度和信息传递的时间可以对行为产生深远的影响。研究表明，这对穷人尤其如此，但即使在白领专业人士中，项目管理的细节也会影响到决定。因此，“免费学费”的细节将大大影响它的影响。

我们的研究结果认为：如果低收入学生需要时间和精力进行入学前的学习，那么一个对低收入学生提供高学费和高援助的制度可能不像免费学费制度那么有效。

 Abstract 

High-achieving, low-income students attend selective colleges at far lower rates than upperincome students with similar achievement. Behavioral biases, intensified by complexity and uncertainty in the admissions and aid process, may explain this gap. In a large-scale experiment we test an early commitment of free tuition at a flagship university. The intervention did not increase aid: rather, students were guaranteed before application the same grant aid that they would qualify for in expectation after admission. The offer substantially increased application (68 percent vs 26 percent) and enrollment rates (27 percent vs 12 percent). The results suggest that uncertainty, present bias, and loss aversion loom large in students’ college decis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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