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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骨撑孤山(2)/长篇纪实《红飞娥》第三部节选
 

 

作者/红飞蛾

 

 

      历史文物,红飞娥当年的日记本中夹着的缅共“委任状”。

 

 1979年11月25日

 形势在一天之内急剧演变,天上地下炮声隆隆,缅政府军地面部队首先向我营隔壁的巨轮部所扼守的贺崩、永科进攻,那是缅共鸦片经济的咽喉要道,该部向孟波旅部来电报告:“主阵地弄三卡失守!”
    

    
    
    我带领刚刚赶到的机动部队15营的一个先头连连夜疾奔增援,在5、6个小时的路程中,听到的都是班马高方向格外猛烈的炮声。
    报信的战士迎面而来,说敌人已拦腰插断了我与巨轮的结合部,只要巨轮一溃逃,我042就处于被敌人切断包围的危卵状态了!我立即命令连队丢下背包猛跑,一口气赶到了南端,还未及摸清情况,巨轮已领着败兵们蜂拥逃来,他的阵地已经陷入敌手!
    我与这个同期参加缅共的知青老战友发生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激烈的争吵:
    “你们是豆腐渣吗?咋这么不经事?五、六个阵地就这么轻易放弃啦?你难道多抵挡一、二个小时都不行吗?你倒跑得痛快,就这样把我的部队和班马高阵地‘卖那死’了?”
    我怒不可遏,翻了脸。“卖那死”是个赌博术语,就是故意放炮给别人和牌,置某个冤大头于死地以利己,用在此时此地的军事上,简直就是出卖朋友和同志。
    “老缅飞机大炮从早干到晚,地面这么多部队左穿右插,连续突击,我这几百号人咋个抵得住?与其全军覆灭,不如退而求其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巨轮对后果的严重性不以为然,强词夺理。
    
 

    部队赶不上休息和煮饭吃,又是一阵疾行,摸上巨轮部与我营的结合部班腰丫口时,居然没见到敌人,万幸!我紧悬到嗓子眼的心“咕嘟”落肚。

 我赶快把手头的增援部队留在此处守下。该丫口已处于我042营防守的班马高阵地侧后,要守住我营阵地就必须先守住这里。巨轮逃跑时竟不派一兵一卒扼守在此,难道他毫无军事常识?他根本就是想置我营山头上400余官兵于死地,这家伙实在卑鄙!
    “马上挖工事,好好抵住,没有我的命令,就是死剩最后一个也不准撤!”我命令15营带队的付营长。“是!”忠勇的佤族汉子挺胸回答。这副营长我熟悉,我在旅部当参谋时训练过他们,有他在我就放心了,只要这个地图上叫班腰的关键点保住,我营就不至于全军复没。
    班腰与班马高阵地之间隔着一个深箐,直线距离不过千米。对面我042的七五炮和高射机枪正在与已击溃了巨轮部并占领了该部所有阵地的敌人激战,我的弟兄们也知道了情况的危急,已旗开得胜的敌人只要顺山梁而来,占了班腰,突出于前的班马高大山就陷入了绝境,山上四百多名弟兄就是瓮中之鳖刀俎之肉了。
    我径直跑下深箐,爬上班马高山顶,与我相濡以沫多年的苦难弟兄们欢呼雀跃,奔走相告:“政委来了,我们的援兵到了!”
    可是我除了身边临时从旅部警卫连带来的两个小鬼外,身后再没援兵,我带来的援兵全都在班腰丫口守下了,被我从各阵地招来开会的十几个连干部马上就泄了气。
    “旅部来电说你已带援兵赶来,眼睛望穿,却只来了个光杆司令!”

 “援兵守半腰的意义远大于和我们一起困守孤山,那是围棋盘上一个做活的眼,再加上我们本身这个眼,敌人要想吃掉我们就没那么容易了。”我向手下弟兄们耐心解释并打气,现在重要的是鼓舞守土者群的斗志。
    我迅速了解阵地情况后,向肯定还守在电台旁的付旅长发送“安神丸”(电报):
    “一、我已到班马高本部阵地。缅军这次对我进攻规模远比历次为大,以前只对班马高阵地实施单点进攻,而这次实施的是多点突击,全面进攻。
    二、我已留下增援的十五营扼守班腰,需再增派后续部队固守此处,这将是班马高地区生死存亡之要隘,势必在此爆发激烈战斗。
    三、敌人目前位置和进攻态势:1、由于左翼巨轮部所有阵地拱手相让予敌,敌人现以此契入口为主攻方向,向我两侧后迂回。我右翼累锡山2267高地有一零五重炮向我轰击,此面敌兵力约两个营。2、正面5、6、7号阵地方向一零五、一二零重炮从1840山梁向我轰击,并有直升飞机频繁起降,估计为敌战指指挥部,兵力两个营。3、我屁股后的永果也出现了敌人,此乃又一要害部位,设为1号阵地,我已抽出一个连分守该处。
    四、我部75炮两门只有60发炮弹,高射机枪已打坏一挺,急需补充武器弹药!
    五,由于巨轮部失陷,导致我部进退维谷,全旅防务均处于被动,建议收缩(撤退)防线,免遭被分割包围而全军覆没。”

 我和副旅长通过空中交流,形成了一个相对完善的亡羊补牢阵容。
    从我们班马高左右两翼和右后方的莫爬、邦阳、曼相等几个大方向都同时爆发了激战,究竟哪里才是敌人此次战役的真正的主攻方向尚未明朗。
    我们当面之敌从巨轮这里得手之后,暂停动作,激烈的枪炮声现集中在我们右侧后的莫爬方向,这一招真让人吃惊!如果莫爬失守,敌人即可长躯直入邦桑。我部已被孤立地甩在后面,成了瓮中之鳖,在此大不利局面下,光死守我部班马高一座孤山还有个屁用!

            (待续“山压独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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