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习作——

超越传统之美

―――谈张贤亮《绿化树》中的马缨花之形象

 

作品到了最后，作者巧妙地将“马缨花”作为植物名的诠释呈现出来，并且点出“喜光、耐干旱瘠薄”也正是马缨花（这里指《绿化树》中的女主人公）之性格，这真是神来之笔。

“马缨花”又名“绿化树”，张贤亮便这样定下了《绿化树》——这是一棵坚韧不拔的“绿化树”。在那个特定的年代里，女主人公马缨花带着一个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倍受艰难，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她只有拿出自己的自尊，用姿色来换取粮食，为此，她被讥讽为开“美国饭店”的，似乎任何男人都可以动她的脑筋，她得来的任何东西都是不干净的，然而，她的内心却是善良、朴实的，具有博大的母爱，她用这“爱”去护着落难的“有起色货”的男人，无需回报，无需感恩，在她身上既有着违背传统“不守妇道”的出轨行为，又有着中国妇女勤劳、善良的传统美德，她用自己的真诚把“违反习俗的事也变得极其魅力，变得具有光彩。”

―――这是一个充满理性的“矛盾体”，这是畸形年代所特有的“矛盾体”。

马缨花泼辣、大胆、敢爱敢恨，在她身上具有一种野性的美：她用自己的善良拯救着章永璘们的灵魂，反抗着命运对他们不公允的安排，她一方面用女性的细腻去温存着章永璘，另一方面用执着的呐喊去咤叱着人们的心灵：“就是钢刀把我的头砍断，我的血身子还陪着你！”质朴无华的语言，令章永璘这个文化人儿汗颜。

正如她名字的诠释，她有着很强的生命力，她有着比章永璘们更强的适应力，她可以在变幻不定的政治风云中及时地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甚至藐视政策，她虽然没有文化，却向往着文化这个神奇的精灵，这也是她为什么护着章永璘，轻视海喜喜的缘故，因为那书的份量在她心中远不是秤可以秤的出来的，那是一个迷人的光环，一个渴望已久，却又令人神秘、颤栗的光环（从她身上，我们依稀看到了祖国的希望），正是这诸多的光环，使得马缨花这个“野女子”，这个开“美国饭店”的“货色”，具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魅力，这魅力令女人困惑，令男人失魂。

作者在他的作品中给我们塑了这样一个有血有肉的女子，一个不能单纯用“好”和“坏”来论定的形象，本身就说明了时代的复杂性。作者的难言之苦，只好行将笔下，让马缨花去“嘻笑怒骂”，去“痛快淋漓”，自己也随之“松绑”，有可能便一炬烧毁这可恶的绳索，自由太可贵，自由太难得，暂且曲曲折折，绕过险滩，抒一怀，人们，便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