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马而过 快意人生

赵艳

我特别羡慕那些能喝酒的人。那姿态、那豪爽，怎一个“酷”字了得？

特别是气质美女，你看她右手轻拈酒器，不疾不徐，高高抬起手臂，一股琼浆玉液便落入杯中，然后翘起兰花指——青葱般的，捏紧杯柄，猛送口中，头略微上扬，似一株高傲的兰。动作优雅利索，又不乏韵味，连喝酒都那么富有诗意，也算是风华绝代了。每每此时，酒不醉我便先醉了------是看醉的！梦回大唐，当年爱恨就在一瞬间的杨贵妃也不过如此吧？

我虽然也天天做着“李白”梦，可终归是不行的。三杯下肚，便飘飘欲仙了，琐碎的日常便如风过桃花林般涌来，疼痛飘落，残红一地。

记得第一次喝酒，是在中学毕业后。一个深秋的晚上，窗外有清凉的月光，木叶尽脱，人影在地，我和两个闺蜜，盘坐在床上，放上小桌子，一碟花生米、一盘烧青菜、凉拌西芹，还有一盘卤猪蹄。已经记不得喝的是什么牌子的酒了，边疯狂地喝，边猛浪地笑，那时恰同学少年，鲜衣怒马，正如庾信的《春赋》里写的“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竟红。”个个都做着琉璃梦，既有“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的可爱，又有“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懵懂，各自心中藏着自己的“白衣少年”，欲说还休。

我们频频举杯，想象着二十年后的自己，相约二十年后再相会……直喝到月白风清夜半时，晕晕乎乎，昏昏沉沉地瘫在床上睡去。

二十年后，我们终又相聚，彼此都已嫁作他人妇。总以为时光清浅，来日方长，可那些日子，素纱般朦胧，却一去不返。她去古长城饮马扫雪，她到巴蜀地赌书泼茶，而我却在汴梁城抚菊弄墨。“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念昔别时小，未知疏与亲。”廿载梦中忆，今朝故地寻。举杯皆忘我，重拾豆蔻心。刚刚喝了几杯，便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参加工作后，喜欢上了喝啤酒，那时流行的牌子叫“汴京”，那时流行的歌曲是“我要喝啤酒，啤酒最好喝，酒桌上没有见过比我喝的多的，上菜不要多，拉皮来一个，只要能快活，咱就尽情喝……”听着歌，喝着啤酒，真叫一个惬意。如果是地摊，最好边上放着电视剧《倚天屠龙记》，那种行走江湖、快意恩仇的感觉让人浑身热血沸腾。

人生放歌须纵酒啊！

有一年冬天，下着雪，我跟一好友发信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好友心有灵犀，拎着一瓶红酒便来了，菜不需要多，两碟足够，就像知己，无关风月，仨俩足矣，酒也无需深醉，微醺，刚刚好。喝完在雪中慢步，思想迷离，风一吹，竟有司马相如《子虚赋》里郑曼姬的姿态，衣袂飘飘、若神若仙。《锁麟囊》里薛湘灵唱道：“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参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于是乎，一丝委屈、一丝悲凉、一丝惆怅……夹杂而来，于是乎，眼角便有两行清泪潸然而下了。

小禅老师说：“我想起有人说酒，一杯看剑气，二杯生分明，三杯上马去……我上马而去，打马扬鞭，去寻找自己的那片荒原……为的是落得人生两个字：不悔。”是啊，不悔的人生，怎能少得了酒呢？

别急， 日子就像喜爱攀援的凌霄花，延伸得久了，总会开出花来的。

来来来，让我们端起酒杯，打马而过，快意人生吧！

作者简介

生如夏花，原名赵艳，河南开封人，一个喜欢文字、音乐、和绘画的小女子，只想在闲暇时光记录一下自己的心情，但愿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