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十年前相比,你和拉法的关系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这是外国记者在上海大师赛冠军战前留给费德勒的疑问,本赛季第四次迎战纳达尔,若说瑞士人的内心波澜不惊,显然是夸张了,而能够复仇德尔波特罗、与老友如约在上海重逢更是格外不易。“他看起来和当年很不一样了,也终于不再穿那件紧身运动背心和短裤了。”
尽管瑞士人笑答出问题,但看过半决赛的球迷都知道,德尔波特罗一度可能带走胜利,让他笑不出来。好在落后之下的费德勒坚持着自己的比赛方式,比如通过稳健的发球与对手周旋、尽可能带走分数。“很明显,完成那个破发然后再保发正是转折点,这也是网球的关键所在。”瑞士人口中的关键局正是第2盘的第5局,“在错误的时间让对手闪光,那你很有可能就没戏了。”
就连费德勒也认为阿根廷人很有可能继纽约之后,再次阻击第38场费纳决的上演,“有时你在场上就是需要对手的帮助,有时则是需要解决问题的方式。不过,德尔波特罗显然不允许我在第一盘发挥太大的能量。”也正因如此,谈起阿根廷人以及纳达尔,费德勒认为这两个人的竞争力都对别人的职业生涯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人人都不想错过费纳决,这恰恰也是大多数记者关心的话题,“回顾过去,我虽然不确定大多数比赛的技术统计最终呈现出了什么,但很可能我们有一半的交手都发生在决赛。”
十年前的上海,当费德勒和纳达尔聚首半决赛时,人们皆在感叹这俩劲敌的统治何时终结,却未曾想过十年后,依然有幸见证这样的传奇。“这也是我认为我们之间的竞争如此特别的理由之一。此外,我们比赛的方式,和彼此截然不同,而对比赛的态度也有着各自的理解,当然这和我们的成长、生活方式有关。”当然,费德勒也并没有将自己和纳达尔至于完全对立的层面,“在一些关键的时刻,我们的想法也会不谋而合。”
回忆当年发生的种种,费德勒记忆犹新,“我们的关系?当时我们都很酷,我觉得我们相处得也很融洽,总是互相尊重。他那时喜欢更安静、平和、甚至有点害羞的方式,而我已经在巡回赛打了将近10年。”让费德勒重新审视他和老友关系的契机,则是今年的拉沃尔杯,“我开始再次思考这些是我们真的一起打双打时。以前我绝对不会说毫无紧迫感或恐慌之类的话,即便我们已经彼此对战了很多很多次了。他是一个伟大的冠军,我也享受和他比赛的过程,尽管交手纪录上我一直处于落后。”
更重要的是,费德勒坦言这位一生之敌确实是让自己变得更好的人之一。“我不想感谢他,但他让我开始审视自己,重新让我自己定义了比赛的方式,再比如,回到练习场,想想自己还能再改变什么,或者怎么做才能打得更好。”如果有一个人在场上最了解纳达尔,除了托尼叔叔以外,便只剩和他交手了38次的费德勒,瑞士人对纳达尔的认可绝寻常球员之间的寒暄恭维,“我的意思是他是一个伟大的球员,而这和场地无关,否则他就不会赢下温网了。”
多年的交锋、相处让两人在彼此的人生中留下了各自的痕迹,这些随时间的流逝也发生着转变,“他年轻时,经历的决策还有其他方面的事务,尤其是ATP层面的,大多都和人们想的一样——‘罗杰怎么想的,我的意见便是如此。’”并非纳达尔随波逐流,只是当时费纳对于很多问题的见解,还没有后来那么多分歧。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纳达尔有了自己全新的认知,“我觉得这样很棒,他变得越来越自信,我们的关系也开始变得更加宽泛,当然也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有一些争论、分歧。”
费德勒口中的分歧其实早就见诸报端。2012年澳网,纳达尔曾公开指责费德勒作为ATP球员工会主席,没有站在大多数球员的立场发表意见;同年4月,西班牙人选择辞去球员工会副主席一职。无独有偶,瑞士人在此之前曾婉拒与纳达尔在皇马主场进行表演赛的邀请。于是,便有人认为两人关系不和、心生芥蒂。这些年间,两人关于世界排名制度的不同观点,对赛程安排的各自看法,每每经他们之口公之于众,都会引起社交媒体的波澜。
但,众多吃瓜群众未曾发现的另一面是两人的求同存异,依旧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谈起误会的原因,费德勒当年就多次表示与私下关系无关,而是缺乏交流的结果,“真诚地讲,拉法对媒体说的话并没有伤害到我,他却不得不因为这些而道歉,其实他真的不必这么做。我认为有不同的意见很正常,这并没有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无论我们说过什么,最重要的是都是为了巡回赛以及球员的利益。”
英雄总有迟暮,费纳也有老去的时刻,过去两年间,他们仅在巴塞尔有过一次对决,接下来便陷入了双双低迷的2016赛季,“过去几年对我们而言,都意味着一些释放和坦然,尤其是经历了长时间的养伤休赛后。对我来说,看到他必须经历那样的事情,真的不好受。之前我从没有和受伤的球员有着过多的联系过,而我也从没有像他那样受伤。”
费德勒坦言回想去年发生的点点滴滴,似乎也发现了一些积极的东西,“让我了解他之前经历的事情,尤其是在他职业生涯后半阶段,他坚持追逐胜利,证明人们想法是错误的,就像我曾经试图去做事情一样。”
也许正是英雄相惜、一时瑜亮,才让费纳之间更有一种超越常人的友谊,于是在经历了这两年的风风雨雨之后,费德勒格外珍惜他的好友纳达尔:“特别是今年的拉沃尔杯、还有去年,这些记忆对我们来说都是值得珍藏的,我很高兴现在还是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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