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我结婚。当时租的房子,在那住了几个月,不到半年。我在兰山上班,留下媳妇一个人在家,刚刚怀孕,两地分居不方便,就搬到一起。一辆出租车就装来全部家当:纤维板炕席、24寸彩电、被褥、锅碗瓢盆。新媳妇害羞,来到一个新地方一周没出门。我做了一周的饭,之后她接班,这一接就是半辈子,从此后我很少做菜,到现在已经不会做菜了。相识的和不太熟悉的街坊邻居都过来窜门,刚开始挺热闹,后来渐渐来的少了,后来我才明白,他们是想来看看我媳妇啥样。我们在那住了整整半年。春天媳妇跟着房东妇女去采婆婆丁、采猴腿,以前她没怎么上过山,走挺远的路上参地采菜跑一天回来累够呛。很快她就跟左邻右舍混熟了,我佩服她的社交能力,她们相处很融洽。每天中午她都蹲在门前的水泥小桥上等我下班。平时也跟邻居打打麻将什么的。
9月,我调转工作,我们又搬回三源浦,在北头租了个平方,那是蔬菜大棚的一头,在那住了两冬。房子很冷,四下透风。十月底我们的孩子就出生在那间出租屋里。有了孩子自然不一样,我还记得她第一天站起来的样子,之前她都是在炕上爬,那天,我躺在炕上看书,孩子在我身边绕绕活活,没什么特别的,突然,她慢慢地扶着炕由蹲姿站起来了!这是个惊喜。那个时代没有照相机,也没有摄像机,如果搁在今天,早用手机录下来了。孩子当年拿着圆珠笔在我的《读者》上乱画的笔迹今天还能找到。孩子4个月大的时候拉稀,怎么治也治不好,三源浦的大夫都找遍了。曾经上鲜光村找一个朝族老头讨药,他开的药有一味看着就像炭灰,没治好。十字街北有一个小李大夫,听说治小孩病治得好,她的药每2个小时吃一遍,这一宿基本没睡觉,也没治好。后来找金大夫,他说这么大的小孩消化功能不全,得吃养药,他给开的乳酸菌素片、多酶片、胖得生吃上就好了。拉了4个月的肚子就这样好了,其间我连大烟的招都想过,就是没弄着。个中滋味只有当了父母之后才能体会。那个地方冬天冻得要死,夏天脏得要命。东边有家杀猪的邻居,滋生苍蝇,简直就是一场噩梦,无孔不入,铺天盖地。把你作的无赖嚎疯的,一点办法没有。多年之后,我又回到那个地方,已经荒芜得不成样子。路湮没了,田园荒芜了,房屋坍塌了,了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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