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做自己，让世界发现你
柿子树一熟，够我们吃很久——赵雷的《少年锦时》
如果柿林村的民房，是原生态的木壁和石头房子，柿林村的味道可能会更醇厚些。但得承认，满树点点橙红映着粉墙黛瓦是好看的。这种色彩构成，弱化了山村的凝重。村口的柿树王，已活了六百年，如今的它点缀的，是一段商业化的轻佻岁月。轻佻未必不好，意味着取悦普罗大众的愿望。一段休闲旅程，大概都图个新鲜，有几个是奔着沉重而去？
商业化随处可见：村口的小广场上，摆满了各种小摊；沿着石头路往里走，隔几步就有摆在家门口的摊位。小小村庄，七成以上在经营饭店或客栈，剩下的三成在卖柿子柿子还是柿子；门窗洞开的杂物间里，家家都有装在竹筐里的“吊红”。门前倚石墙立着的老人家，也是江浙地区到处有的模样——她们和我村里的嬷嬷婶婶，只差一口方言——余姚话殷切问你：“柿子买不？柿饼买不？”
柿子多得要造反，像我们乡下夏天丰收的土豆。三姑六婆都坐在门口竹椅上，就一只面盆，刷刷刷地削柿皮，也是削土豆的手法。游客走过，她们不惊不疑，因为早把自己当成了风景的一部分。“晚饭来我家吃啊！”招徕客人，还是家常的口气。
蹲墙角晒晒太阳、卖卖柿子，毫无违和感
弄堂四通八达，很快就把村庄逛了个遍。村庄下面，是丹山赤水景区。很想找家开窗就见峡谷的客栈，这样，就可以在夜深人静时和大山对话。山是自带灵气的，也有妖魅气息，因为隐蔽。海则是一览无余的豪迈气概。山是蕴藏，海是荡涤，两者一来一去。
“吊红山庄”的名字起得好，一山的柿子都给他家撑腰。“阿土饭店”也好，老实得叫人发笑。最后选定“兴隆饭店”，客栈是新起的楼，不起眼的灰水泥外墙，年轻女儿打理的缘故，楼上楼下四间客房，另有客厅和起居室，均是小清新格调。
路小，路边即坎，栏杆只安装尽头一小段，因为隔壁是邻居家的，就断然没有安装的义务。我和阿咪一直担心晚上喝醉了会失足掉下去。
是准备喝醉的，七点不到就万籁俱寂的山村，不喝酒干嘛呢？结果酒没了。柿林村的一夜清醒恍如天赐。我们坐在起居室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白开水，开了暖气还是冷得发抖。忘了看看山村的星空，也不记得是否有月亮，但我记住了那个仿佛每一滴血都静了下来的夜晚，许多郁积于心的问题渐渐开朗，人与人的边界变得清晰，耿耿于怀的似乎也不必太在意。这里的每一块石头、每一棵树，都比我活得更久长，千百个春秋都是默默，生而为人，匆匆过客，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困极，扑床。阿咪说：“希望明天的公鸡不要吵到我。”
一夜好睡，柿林村踱来踱去的公鸡，竟是超凡脱俗到不打鸣。
回程，路过柔情脉脉的四明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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