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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书记 ——记时任永泰县委书记、全国绿化劳模俞兆坤

劳模是时代的楷模,职工的榜样;劳模是先锋的符号,积极向上的力量。在这个五一,让我们一起走近90年代初全国绿化劳模俞兆坤,致敬时代的奋斗者。

01

“真傻!当今时代,人们要的是'朝种竹,暮遮荫’的实惠。造林种果周期长,3年任期,树没长高,果未开花,又该换届了。修路、造桥、办工厂才是见得着的政绩。”

“他有什么特别的能耐?山的文章历届领导都在做,可经济落后的帽子谁也没能摘掉......”

台下,好心的怀疑的,冷讽和热嘲的话语,吱吱喳喳。

这一天是1988年4月11日,闽中山城永泰县,新上任的县委书记俞兆坤向全县人民作“咬定青山不放松,造林种果下真功”的总动员。

俞兆坤

俞兆坤,这位出身于农民世家的县委书记,质朴,单纯,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斩钉截铁的语气,露出几分坚定,几分威严。

“作为共产党员、县委主要负责人,我的信条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造福,人们有多种理解,实现的途径也有多条,但我认为,准则只有一条,那就是要切合实际!”

短暂的沉默之后,会场上响起了滚雷般的掌声,人们向这位第15任的县委书记投来刮目相看的目光。

“几个月来,我在思索着,振兴永泰经济的突破口在哪里?是工业还是农业?我跑遍了全县21个乡镇,得出的结论是:我们要正视,九山带水一分田”的县情。大山,将我们与世阻隔,交通落后,信息不灵,是工业发展的制约因素,矿产资源的匮乏,也决定了短期内无发展大工业的可能。因此,以工业带农业的常规做法目前在永泰是不现实的,但是,山多是我们发展大农业的优势所在,潜力所在。”

“前几任领导事业心强,已在大山上为我们这届班子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塘前莒口村、葛岭溪洋村的村民们两眼盯青山,远抓林、近抓果,成为万元户村的实践,给了我信心和力量。同是永泰的天地山川,为什么有的村穷得叮当响,而这两个村却'村富民更富’?关键就在于他们选准了突破口!”

“县委已经做出决定,走莒口、溪洋村的道路,先从林果抓起。当然,造林种果周期长,也许我们3年离任的时候,还难以见成效。但这是有根的事业,也是县情摆在我们面前的唯一选择。”

掌声再一次雷动。

02

樟城

五月的樟城,已是夏日如火。晚上,当人们两个一对三个一群惬意地漫步于桥头溪旁的时候,刚从梧桐小坪村归来的俞兆坤,却在他的办公室里,面对一组焦灼的数字发怵:

全县272万亩山地中,疏林地26.1万亩、荒山52万亩......

在乡下,他曾发现,许多地方或是有山无人种,或是有人无山种。

这是林业责任制不完善而带来的弊端,必须完善现行林业体制一一他默默地发誓。

有多年基层工作经验的俞兆坤深谙,把握方向的关键在领导,而沿着方向前进的力量在群众。要把群众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必须靠政策引路。

“谁种、谁管、谁有,合造共有。”县里作出明文规定。

山城沸腾。小坪自然村18户农民闻风而动,首先打破“两山”界限……

正当人们甩开膀子大干的时候,俞兆坤的办公室里门庭若市。

“共产党的政策像月亮,初一十五不一样。”一些人拿着前任县长与其签订的责任书质问:“算不算数?”

“你的日子原本很好过,一张报纸,一杯清茶,开开会议,听听汇报,3年一到,异地为官,何必与我们过不去。山分光了,我们的日子不好过,你也甭想舒心。”一些人如此“提醒”俞兆坤。

“分山不等于山权私有,责任状只是对山地经营权的法律认可,而不是政府与农户的卖山契。相反,占山不造是违约行为,必须追究其法律责任。”俞兆坤以其铿锵有力的言词表明了县委、县政府的态度,并作出了“限期绿化荒山,否则收回山地经营权”的决定。

有县委书记撑腰,小坪村的村民们犹如服了“神力丸”,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52户村民采取山地统一规划,技术统一指导,分户开发、分户经营的办法,自己投资投工建成252亩高标准青梅园。

1989年3月18日,“大家都来学小坪”的声音在小坪村的山谷中久久回荡。现场会上,俞兆坤以最朴素的语言,把山地开发引向第二次高潮。

意识在苏醒,大地在复苏。小坪的艰苦创业精神和打破山界、引入竞争机制、限期绿化“两山”的经验,犹如春风吹拂着“永福”这块古老的土地。

打破山界,长庆乡先锋村建成千亩果园;

集股联营,梧桐乡西林村办起万亩林场;

林区一角

那些守着族山不动的人,再也吃不好睡不着了,他们扛起锄头上山去了;邮局的汇款单像雪片似的飞进山城,在外做工、经商的村民想出了雇人上山的两全之计。

寂静了多年的大山在呐喊,在震荡。

梧桐山林

03

“群众热起来之后,领导就要冷静下来。”面对日益高涨的群众情绪,俞兆坤告诫县委、县府一班人。

他反复思考着这样一个事实:几个月来,在他所翻过的山头中,极目所望,不是光秃秃的山脊,就是清一色的杉树松树李树,适地不适树的问题困扰着永泰的林果业生产。

同时,一个数字在他心中时时攒动:1987年,全县人均年收入324元,大大低于全省平均水平。

合理规划、科学种植、保质保量发展林果生产的问题,摆上了县乡领导班子的议事日程。

30万亩工业原料林、20万亩速生丰产林、10万亩竹林、7万亩油茶、3万亩青梅,从东向西,从中向南北延伸,实现人均7分果8亩林。俞兆坤和他的同事们为永泰人民描绘了一张令人振奋的蓝图。

旗山竹林

岭路竹林

油茶

为了这张蓝图,俞兆坤的日程表上星期天、上下班的概念被勾除了。长年累月的过度操劳,在他脸上刻下了不协调的生命韵谱,3年前到永泰时的血气方刚之躯,如今,已受到病魔的频频光顾,“救心丸”成了随身之物,而他却毫不在意。

1989年9月底的一天,俞兆坤来到清凉小田村检查湿地松的挖穴质量,同农民一起挖穴时,只觉一阵昡晕便站立不住了,人们为他揪紧了心,急出了汗,而他定一定神,还是那句老话:“没关系”。

翻开俞兆坤的档案,看到了那一步一个脚印的人生旅途。从公社团委副书记到县委书记的地位升迁,并没有改变他那务实的生性。

“吃别人嚼过的馍没味!”为了掌握第一手资料,他一年有半年时间在基层跑。他不喜欢迎来送往,更不喜欢听那些精雕细镂的汇报。

记得他第一次下基层,乡干部按常规在乡机关等他,可是10点还不见书记的踪影,正要打电话询问的时候,路经乡政府的农民告知:“俞书记早已上山了”。

时任县委书记俞兆坤(中)深入林区调研

3年任期过去了,“痴”书记带领永泰人民锲而不舍绿化荒山的事迹,已成佳话。如今的永泰,高山远山,翡翠般的松针闪耀着生灵的彩泽;溪边路旁,碧玉似的翠竹把山城怀抱;低山近山,四季花果香。

采茶

采柑

采李

采香蕉

历史是公正的,人民是公正的。1990年12月28日,在永泰县第七届党代会上,代表们用信任和希望把俞兆坤再一次推选为永泰县县委书记1991年3月12日,他作为全国绿化劳模代表,走进了庄严的人民大会堂。

樟溪绿化新貌


张萍

张萍,笔名乐桑,女,1956年11月出生,祖籍永泰县清凉乡,少年时代曾在永泰一中就学。1989年秋调到省委机关工作之前,曾发表过十几万字的通讯、散文和纪实文学。


吴拱成
摄影师
1936年5月出生,福建永泰县红星乡红星村人,新闻摄影记者。1955年参加工作,1960年入党,1958年开始任《永泰日报》摄影记者,1969年转入县委报道组从事新闻摄影 ,1996年8月从县委政研室退休。

(文章来源:永泰县档案馆馆藏《永泰新闻选》,作者:张萍; 图片作者:吴拱成 ;文字审核:温昭增 ; 技术编辑:吴凤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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