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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涨姿势】我们为什么容易相信谣言?

最近两天,岛叔的朋友圈被两条谣言刷屏了。一条是说尼泊尔地震,中国公民可以持护照免费登机回国;一条就是今天导致权重股纷纷涨停的国企合并重组的假消息。

两条谣言都在今天分别被外交部和国资委辟谣了。前一条看起来是满满的正能量,尤其提到祖国派来的飞机一架又一架,而其他国家游客只能眼睁睁看着中国游客登机回国,那感觉,民族自豪感是油然而生啊。而后一条在欢乐了一整天后,傍晚时分终于被辟谣,但股市已经停止交易。买了这些股票的股民也只能忐忑等待明天930的宣判了。

虽然这两条看起来美好的谎言,最终被残忍戳破,但这背后的一些社会心理,确实很有意思。岛叔给大家稍加剖析。

谣言的类型

时代发展至今,谣言从未因为外部时空距离的便利而减少,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的故事天天上演——究其根本,可能是因为几千年来,人心依旧两三寸、丝毫没有长大的缘故。谣言,就是人心深处的欲望与禀性的投影。

第一,人内心深处的恐惧,紧张和焦虑,是滋生恐怖威胁类谣言的土壤。

一般来说这类谣言的主角和传播者,是对立冲突的关系——比如官与民、上下级、城管与小贩、拆迁者和被拆迁者、教务主任和学生的关系。通常是弱者谣言强者如何可怕,强者谣言弱者如何卑劣。

这类谣言是不可能消失的,只要有压迫和不平等的关系。但客观讲,强与弱的关系是相对的,是会经常对调的——比如让小时候的我们战战兢兢的老师,在如今霹雳无敌的小朋友面前,也可能是弱者;上级有时候也会害怕下级(当然上下级关系,更多时候取决于良心、脸皮和耐力);城管有时候也可能是弱者。

另一种是集体性的焦虑,谣言成了一种解释。一个群体的焦虑感越集中,人们就越有可能开始制造谣言,目的就是想把那些吓人而又不确定的情况搞清楚。比如,911恐怖袭击后,人们听到了大量令人惊恐的谣言——恐怖分子在百事可乐里投放炭疽病菌,每五罐里就有一罐有毒;911当天没有犹太人去世贸中心上班,因为他们提前知道了消息:这些说法统统都是假的,事实上911死难者中约有15%是犹太裔。

第二,人们无法轻易达成的渴望,是滋生白日梦类谣言的动机。

人们其实清楚,某种渴望是很难实现的,或者很难直接说出来,就会通过谣言的包装——比如,每到年底发奖金的时候,网络上就会谣传“某某公司听说发了48个月薪水啊!”。在某些时候,这类谣言也能给人正能量(虽然被揭穿以后特别Ugly),比如微博上时不时会有某个漂亮姑娘送乞讨老人馒头之类的感人故事……

这两天盛传的这两条谣言,也可以归纳于此。随着中国实力的强大,国人对政府普遍都有一种心理上的期待,这种期待很大部分可以缓解压抑已久的一种自卑心态,所以一旦遇到能够展现国家实力的时候,就会加倍爆发出来,成为对外宣泄民族情绪、宣示大国形象的一种表现。所以我们看昨天的这条谣言,不断与其他国家对比,用巨大的待遇落差,来表现自豪感。而第二条谣言的心理基础,则是民众对国企现状的普遍不满,因此期望改革。

谣言传播的条件

美国社会心理学家戈登·奥尔波特和利奥·波斯特曼等在其著作《谣言心理学》中提出的一个关于谣言传播的公式来解释:谣言=(事件的)重要性×(事件的)模糊性。

他说,这个公式中指出,谣言的传播,和事件的重要性与模糊性成正比关系,事件越重要而且越模糊,谣言产生的效应也就越大。当重要性与模糊性一方趋向零时,谣言也就不会产生了。这个重要性,也可以理解为相关性。就是与自身生活越是紧密相关的,越是容易被关注和传播。

从谣言制造者这一方来说,动机是复杂多样的。有人通过谣言来宣泄个人恩怨,但只停留于当事人或者相关利益圈子彼此之间的纠缠;有人是由于畸形的自我表现欲和发表欲,而导致把道听途说的事情放上网络,从而变形为谣言;有人则为了经济效益,故意夸大或扭曲事实,制造惊悚话题……

对于受众来说,如果谣言内容正好满足了个人对于事件或社会的主观判断,就很容易被二次传播。而且在二次传播过程中,受众会自觉省略大量有助于了解事实真相的细节。因此,谣言的传播过程,是传播者按自己的情感动机或过往的经验,在传播和转述事件中不断简化周边信息,强化核心细节,从而使谣言更加“合理”的过程。

所以说,谎言说了一百遍,连自己都信了。

在谣言传播过程中,有一类人的表现更耐人寻味。相对于盲从的民众来说,他们具有一定的辨别力,但他们会试图判断,自己的意见是否与大多数人站在一边。当大多数民众被谣言的洪流裹挟并加入“主流声音”后,清醒的少数人自动选择了隐匿自己的观点。结果,被认为是“主流”的意见越来越强,而属于另类的意见越来越弱。

读过传播学理论的岛友就会明白,这就是所谓的“沉默的螺旋”效应,这是对谣言能够得以迅速传播的另一个深层次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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