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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丨 曹兆才 : 读《老蚕艺文精粹》有感

由张志江主编为纪念其父亲張公孚老先生诞辰一百周年的《老蚕艺文精粹》书籍已出版。承蒙志江兄抬爱赠书本人,不胜感激。

《老蚕艺文精粹》全文共分七篇章节:篆刻、书法、诗词、楹联、随笔、附录、后记。叙述了老先生一生博览古今文学,醉心篆刻艺术,孜孜不倦。成就了老先生篆刻、书法、联语、诗词留世颇多。老先生遗留和积累的资料及读书笔记约100万字。还有格律诗300余首,而且全部是毛笔正楷书写。为编工具书而准备的资料卡片数百张。志江兄潜心用三年时间,把老先生保存下来的联稿有25卷,在2500余副联语中,精选了500副,以治学、励志、修身为主题。也有名胜联、喜庆联、题赠联、集字联等,内容精湛广泛,诗律押韵对仗工整。如楹联:“意志为理想益友,信心乃成功良师”、“万卷书中寻乐,一方印里陶情”。一气呵成脍炙人口。

又把老先生保存下来的近千方篆刻印章,精选了500方,以治印作品新颖独特横刀自如。显露出刚劲、细腻、端庄、清秀的意境。静心地熔炼工匠精神,成为安徽省著名篆刻家。

两大主要章节志江兄有序地编入《老蚕艺文精粹》书籍,并请贡发芹先生作序。《老蚕艺文精粹》编委会主任是张学伦先生。图文并茂栩栩如生。志江兄圆满完成了老先生生前一直想出书的夙愿,给后人留下记忆。三年前志江兄对我说过:“如果不把家父耗费一生心血的文稿整理出书的话,太可惜了,那就是废纸一堆啊”。

《老蚕艺文精粹》一书,让读者看到一位一生敬业篆刻书法、诗词楹联艺术,每天静坐挥墨治印相伴,默默无闻勤俭律己、甘守清贫的慈祥老人。
记得在80年代,一次我去志江兄家,曾见过老先生坐在简陋的“醉石轩”书房,戴上老花镜写毛笔字。老先生鼻翼宽厚慈眉善目。只是回头朝我和谒地微微点头示意。迎面书橱门上挂着一副醒目对联:“衣袖多为伏案破,钱囊甘为买书空”。墨迹丰满劲健气势内敛。宣泄了老先生酷爱艺术一介布衣专心做事又无助逼迫自己戒烟戒酒恪守自律及生活窘境的内心写照。老先生幼小深受祖父熏陶,练得一手好毛笔字。是从练习正楷学起,渐及行、草、纂、隶书法,静养身心挥毫泼墨。

今年暑假我送外孙(升四年级)去书法培训班上课。只因学校取消毛笔字课程。外孙学习条件真好,用的是墨汁水、狼豪毛笔、田字格宣纸、专业辅导老师。通过暑期学习书法,我们欣喜地发现调皮的外孙能够静下心来了,学习态度认真了,各门功课成绩进步了。可见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用“静心”两字潜移默化地引导培养学习习惯,它的适应性和可塑性尤为重要。“字如其人”这句话大概也是这意思吧。

回想自己上小学时,每周有一节书法课程。老师说:同学们一定要静下心来,先从慢慢砚墨开始。腰板挺直、笔杆对鼻尖,然后练习横、竖、撇、捺、勾、点做起,才能打下扎实的基本功。如果说练习书法从娃娃抓起,除了传承我们民间文化书法艺术之外,也不是在塑造孩子从小有静心有耐心的学习氛围和环境吗?我总觉得,现行的教育改革好像还缺些什么?
从老先生遗留的诗词楹联文学作品25卷,笔记近百万字、资料卡片数百張。足以看到老先生几十年如一日,皈依书斋吟诗赋词、洒脱悠哉乐在其中。一种对艺术追求的韧性与坚持,一字字一句句,斟酌成行,是凝结了老先生多少精力和汗水。淡泊名利丝蚕方尽。面对老先生,我真汗颜不已。回想自己上小学时,喜欢语文课,经常借《儿童时代》刋物阅读。(上海当时发行出版的儿童读物)也喜欢写上几句诗词,虽不成体统却喜形于色。还特地买工具书《诗韵新编》由魏文伯先生(原华东局书记处书记)题写书名的。阅读后在把握诗词韵律基础知识,确有长进。不料文革中,被抄家时连这本《诗韵新编》属封资修读物一起抄走了。正当我就读中学初(一)下半学期,轰轰烈烈的文革开始,从此学业荒废。接着69年下放安徽明光农村。名曰:知识青年,其实就是文化浅薄读书甚少的楞头青年。“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的确,平日拙笔写文章,在改稿明明知道这段词意表述不明晰而忐忑不安从何改起。不由得感叹自己,什么不缺缺的是读书;缺的是知识儲备;更缺的是像老先生那样持之以恒笔耕不辍,静下心做事、做好一件事,只为初心的自强精神。正如老先生在联语中写道:“书到用时知读少,印追深处悟求精”。

从老先生遗留的近千方篆刻印章,足以看到一块普通璞料的方寸之间,可以容纳一个大千世界;可以装满一颗工匠之心;可以承载一页最精彩的艺术人生。老先生在篆刻工艺中精心选料,排版字体结构,在印床上揣摩、摩画、定稿、摹印,刀起驰翔龙凤飞舞、精雕细琢如履薄冰。可想遗留的近千方篆刻印章,浸润了老先生多少锲而不舍地追求篆刻艺术的心血。可是老先生在开始学篆刻时,因家贫辍学,是在黄泥上、肥皂上、腊上进行练习,由简到繁,循序渐进。孤灯随影流水年华,一枝铁笔就是这样炼成的。

早在70年代老先生已名气在外,省内外慕名来访请写墨宝、篆刻的朋友纷至沓来。老先生有求必应不取分文。老先生德高望重谦卑自省,年迈后还写下勉励自己:“暮年尚可献余热,勿因白发自消沉”的诗句成为座右铭。让后辈肃然起敬甘拜为师。

记得有谁说过这句话:“我们当今社会为什么这么浮躁,是我们沉不下心,看不进书有很大联系”。想想也是,为什么一个演员比科学家还牛?前几年红极一时的赵本山拥有私人专机,写了四个大字竟拍卖上万元。识字不多的王宝强豪宅名车,绯闻上娱乐花絮头条。前几年黄晓明在上海举行婚礼,耗资千万元。上海电视媒体从早到晚跟踪现场报道…不说了,静一静再说吧。

最后引用张学伦伯伯对老先生一生的评价说:“篆刻如丝明秀自成一家,心似莲花高洁清风两袖”。

文字    | 曹兆才

版面编辑 | 董祖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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