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APP
userphoto
未登录

开通VIP,畅享免费电子书等14项超值服

开通VIP
蓝雾中的毕加索
    无尘山鹰    来源   康巴汉子:蓝雾中的毕加索
 
导读:我站在毕加索大师画前。思绪万千!
        
       该是他的眼神吧,炯炯有神,正直暮年的他给人一种积极向上感觉, 像一杯麦斯威尔咖啡在极度疲劳时候出现,同时周围除了昏黄灯光其他一概黑黑的。
   我在接触书的时候身子颤了一下,有如被电击。去年画画的女友曾经跟我详细接受过这位大师,记忆忽然有些鲜活,有些令人厌恶的复苏起来。
   不过,我还是热情地看了起来,十分不解的。
   “蓝色时期。”我随文字慢慢念叨。
  
                                                       
                                               【散文 】     蓝雾中的毕加索

  从四只猫酒吧伤心的萨克斯风曲子里逃出来时,毕加索一直闭着让刺激的色彩熏红的眼睛。他从来没对这种低俗的色彩那么讨厌过,他没喝酒,却很想找个地方狠狠呕几下。
  门外,飘着细雨。汽车,这个工业时代的怪物喷着闷人的柴油味从他身边驶过,他能听见雨滴在车轮底下的呻吟。他来到塞纳河岸,秋日傍晚的风从平静的河面滑过,风里有股冰冷的腥味。或许这风使他昏沉的脑袋有些清醒了,他眼前的迷茫也渐渐清晰了,像从浑水跳进清泉,从黑夜走到白天。“就在那一刻,”他后来对朋友们说:“我发现了蓝色。我们的世界是浸泡在冷冰冰的蓝色里的。那些硬梆梆的东西就该沉入蓝色的水底,让它们假装的微笑抵抗外来的侵袭。但更多的像海棉,浸透了蓝色的水,找不到没有蓝色的空隙。蓝色在空气里飘飞,在音符里尖叫,在火焰里哭泣。也在你的香槟里,那是一种没成熟的青苹果的酸涩。”
  那时,这位矮胖的西班牙青年画家还不知道,他的蓝色将成为世界最昂贵的色彩。
  他回到酒吧时,许多人都散了,萨克斯风还在黑暗的角落里忧伤。老劳特累克还坐在靠近壁炉的桌子前,手捏着早已空了的酒杯。他忧郁的眼睛望了下这位西班牙青年,对他说:
  “毕加索,你猜,我想到了什么?”
  毕加索说:“你在想,你手中的杯里盛满了带着宝石般蓝色的酒。”
  劳特累克笑了,嗓音很怪。这位曾经在红磨坊画出名了的残疾画家,他的强刺激色彩的民间之风,影响了一批塞纳河左岸的现代青年画家。他曾是年仅十九岁的毕加索的崇拜偶像。他教会了毕加索用灵魂的眼睛去观察对象,灯光、音乐、气味、喧嚣的声音和复杂的心情都可以调和成强烈对比的色彩。还有,就是时尚,不要忽视流行色。购画者大多是追着时尚去的。他教会了毕加索同各种各样的画商打交道,这个由于遣传病折磨,瘦小的像个侏儒的老画家,对付那些贪婪狡猾的画商很有一套,那些画商专门在你吃不饱饭时,敲开你家的门,低价卖走你的画,而且你还无怨言。他说:“你可以追求你的色彩和思想,可有些色彩能使你贫穷、饥饿。哦哟哟,艺术是什么?是上帝的眼泪吗?还是上帝喝剩余的酒?你都可以去品尝,味道好你就选取酒或眼泪。我觉得,要想混下去,成为一个大众瞧得起的画家,最好还是用透明的玻璃杯盛满琥珀色的酒吧。”
 
  青年毕加索还是选择了眼泪,蓝汪汪的眼泪。
  他是从铅弹穿过卡萨热玛斯的太阳穴,带着太阳光线的血从指头大的破洞内喷射出来时,发现了那种冷透了心脏的蓝色的。那色彩淡淡的,像寒霜刚刚蒸腾起来的雾气,罩在眼前的世界。卡萨热玛特也是位画家,敏感、脆弱且多情。他是位无政府主义者,他的画作有很强的政治倾向,是鼓动性的宣传画。毕加索不喜欢他的画,却喜欢他的诗人的气质。另一位是叫着雅各布的诗人,他们三位都是移民来巴黎的西班牙人,情投意合的三兄弟。唱歌、喝酒与诵诗是他们的业余生活。那时,在四只猫酒吧的生活还是充满阳光的,毕加索跟着老劳特累克的脚步,画了许多色彩艳丽的,大众喜欢的很卖钱的画。
  就在毕加索的画室,他正用炭精笔写生,对面坐着蒙马特尔很有名气的模特的,漂亮热情的姑娘热尔梅娜。与他一起写生的卡萨热玛特却一笔也画不下去,他觉自己掉进得热尔梅娜眼内的那汪清亮的池水里了,水是温热的,渐渐淹没了他的头顶。他笑了,放下画笔走过去,对着热尔梅娜的耳朵悄悄地说了句话,热尔梅娜的脸红了,也对着他的耳朵说了些什么,他的脸色变了,嘴唇在抖动,一言不发地收起画板。毕加索感到莫名奇妙,问:“还没画你就走,这可是你花钱租的模特呀!”
  他说:“我就送给你画吧。”
  当天晚上,他同雅各布跑遍了大街小巷都没找到卡萨热玛特的身影。他们怕他想不过,跳进了塞纳河,还在河岸绕了一圈。
  第二天他衣衫不整的回来了,乱篷篷的头发沾满了泥沙和干草。他脸色苍白,说自己也忘了在什么地方滚了一夜。他对毕加索说,昨晚他是想亲口向热尔梅娜求婚的,他已爱慕她好久了。热尔梅娜告诉他,除非他母亲当年到法国来生下他,而不是把他生在西班牙。她不喜欢有海盗气质的西班牙人。
  她的拒绝让他伤透了心,他真不想在法国的任何地方呆下去了,他要回西班牙去,马上就走。
  毕加索送走了他,可他几天后又回来了。他把自己从头到脚修整了一番,刮掉了满脸浪漫的胡须,头发梳得溜光整齐。西装革履,耳上夹着单片眼镜,一副绅士的打扮。他当晚在四只猫酒吧请客,叫来了几个朋友,还有那位端庄秀丽的模特热尔梅娜。
  他们边唱西班牙歌边喝酒,并用即兴诗歌逗趣。卡萨热玛特端起酒杯,叫大家安静一会儿。他对着热尔梅娜笑了一下,说:“梅娜,我逆着风又跑回来,是忘了一句还想对你说的话。你听着,同意就与我干下这杯酒。不同意,我也没法子,只好自己回去了,永远不来了。”
  他又把求婚的话说一遍。朋友们都起哄着,叫热尔梅娜嫁给卡萨热玛特。热尔梅娜没端酒杯,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说:“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可我从没想过要嫁给你们那一位。尽管 我是枝不起眼的茶花,我也知道只有插在法兰西的土壤里才活得更好。”
  她又一次拒绝了,卡萨热玛特眼内让泪花模糊了,他说:“既然你不能陪我去西班牙,就陪我去另一个地方吧。”人们都还没反映过来,他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把转轮手枪,对谁热尔梅娜连发两枪,不知为什么,两发都没击中。一发从头顶擦过,打散了做成一只蝴蝶的发束。一发从肋下的缝隙处穿过,把翡翠绿的披肩穿了个洞。
  他只有三发了弹,已经用了两发了,他看看枪散发的灰烟,想也不想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抠响了扳机。枪声响过很久,人们的惊叫声才鸟似的从头顶飘过。毕加索却看见了那种悲伤的,冷灰调子的蓝色。
  他连夜画下了改变其画风的《卡萨热玛之死》。哀伤的葬礼让一层雾似的蓝灰色笼罩着,天使、裸女和奔马,都罩在淡淡的蓝雾里,挣扎着却牢牢地被禁锢着。他继续完成热尔梅娜的写生。这幅叫着《留发髻的女人》的画里,蓝色与大片的黑色雾气似的在画中飘荡着,画中女人那冷酷的目光与紧闭的嘴唇,形象逼真地反映出了卡萨热玛特死后热尔梅娜的神情。在画这幅画时,阴冷的蓝色堵塞了他的心间,他感觉到四周都充满了冷寒的气息。而蓝雾中,一个女人的形象朦朦胧胧地升腾,像幻觉一样。整个冬天他都在寒冷的画室作画,而心里的那幅画在画布上成形了,就是那幅阴气森森的《乌鸦女》。
  蓝色时期到来了,他彻底抛弃了劳特累斯的媚俗,侧重反映悲惨的事件和悲凉的内心世界。这个时期的作品,极真实地表现了画家刚到巴黎的那个阶段,精神生活十分贫乏,心情既悲伤又苦恼。他把自己困在狭窄的画室里,低矮的透不了多少阳光的窗户,白天晚上都得点着昏黄偏冷的油灯。对着画布,他只有用冷雾似的蓝色来渲泻心中的苦痛。
  他画了很多蓝雾笼罩的画,就像一个满怀心事的人写了一本又一本日记。他没想到用这些画卖钱,而当时的画商没一个人瞧上他蓝色时期的画作。
  诗人雅各布是他那一段时间生活与精神的支助者。雅各布的浪漫与开朗,还能使他常常感觉到阳光透过厚重的雾气的缝隙,在阴冷中寻找到一点人间的温暖。雅各布是他最好的追星族,他欣赏毕加索的画近乎无条件的崇拜。他拿着毕加索那一时期的画到处宣传,从一个酒吧到另一个酒吧,从一个沙龙到另一个沙龙。尽管画作卖不出去,他仍没有灰心过,对毕加索说,他相信这些画是当代最伟大的画作,它们不同于席里柯、马奈、莫奈、劳特累克的色彩,画中好像有飞动的灵魂。总有一个时期,人们会认识到,这些画才是当代最伟大的画。
  毕加索淡淡一笑,笑出一片神秘的蓝色。
  这个阳光灿烂的早晨,风丝丝地从低矮的窗洞里透出来,带着一股白菜根的甜味。毕加索还在弄简单的早餐,一片涂着黄油的面包,一杯混和了巧克力的牛奶。他的烟斗扔在桌子上,同一堆压瘪的颜色管,擦笔纸混在一起。雅各布兴冲冲地进来,还带来一个满面阳光的少年。那是他的表弟,来自西班牙马德里乡下。他带他来就是想让这少年身上的纯真与羞涩感染一下毕加索,他灵魂中有太多的阴冷,需要有点阳光来调味。
  毕加索果然喜欢上了这漂亮的乡下少年,他把烟斗点燃了请他尝,小伙子低着头只是笑。那种神态,还有从窗洞里筛下的金粉似的阳光,让毕加索激动了,他换上一张崭新的画布,叫小伙子坐在模特常坐的地方,稍稍侧一点身子,勾出简单的轮廓,便很有激情地画起来。他觉得快乐极了,心内苦闷了许久的东西想要倾吐,色彩云雾似的在眼前飘飞,一团橙黄,一团淡蓝,一团青灰……他又觉得小伙子手中少了一样什么东西,怎么放都显得空虚。他吸着烟斗想,放什么都不太合适。他叫小伙子不动,脸用平常的神态,稍稍正过来看着他。光线柔和地平涂在他瘦削的脸颊。毕加索喷出一股烟雾后,想也不想,把烟斗塞进小伙子的手中。小伙子看着手中的烟斗,眼里还有些疑惑,毕加索手中的彩笔却飞快地在画布上涂抹了。
  《拿烟斗的少年》画成了,同那一时期所有的画放在一起,仍然是一幅普通极了的画。它在那里沉默,也可以说是冬眠。
  沃拉尔德是个貌似热情憨厚,却有农民似狡猾的画商,他常常光顾毕加索的画室。毕加索还记得他初来画室时,拿着一枝艳红的茶花,放在毕加索的画板上,圆胖的脸上荡开了笑纹,说:“我看得出,你很喜欢这枝花。”
  毕加索看着花,有些出神。他望着画家的脸,从画家的脸上找出他想要的东西。说:“想要,我就送给你。”
  毕加索把花插在一个玻璃花瓶里。沃拉尔德脸上仍然一片灿烂的笑,说:“你要了。我的花你拿去了,该送我一样东西吧?我不要你什么,就把这枝花画下来送给我吧。”
  毕加索终于明白了他的来意。他把花瓣折下几片,又把花瓶在地上摔碎,残花扔到玻璃堆里,然后用彩笔画了下画。沃拉尔德拿着色彩湿润的画,一脸的不快,说:“我送你那么新鲜的花,你却还给我残破的画。”
  那画装框后,让这位狡猾的画商卖了好几千法朗。
  这段时间,是毕加索生活最艰苦的时期。他和雅各布都没有钱来付房租了,他已两天没吃一点食物了。他一咬牙,把这段时间画的一堆画送到沃拉尔德那里,开始,狡猾的画商开价700法朗。毕加索说他是黑了心的奸,自已的画就是烧了也不卖给他。可饿了一夜,他又抱着画去沃拉尔德那里,这时画商的价下跌了,只愿出400法朗卖下毕加索的画。毕回索说昨天都是700法朗,今天怎么就是400法朗了呢?画商的鼻子永远是红的,说:“昨天是昨天,今天的太阳好像阴了,风也比昨天冷了呀。”毕加索又把画抱回家中,可饥饿使他没法再等下去了,又厚着脸皮去了画商那里。这次,他狠狠心把一大卷蓝色时期最花心血的画卖给沃拉尔德,只卖了300法朗。其中就有《拿烟斗的少年》这幅今天世界最昂贵的画。
  也许上帝真是公平的,贪心的人不会有好下场。沃拉尔德在卖下这批画不久,死于一次车祸。他是在车上睡梦中,让车顶上一尊铜像掉下来,砸在头上死去的。
  一百年后,在一次拍卖会上,《拿烟斗的少年》竟然拍出了1亿多美元的天价。这幅就是放在蓝色时期毕加索所有画中,也是不起眼的画,怎么拍出了这样的价,也是颇费人猜测的谜。有人说,可能是毕加索用蓝宝石砚磨的粉调的色画的吧,蓝宝石本身就是昂贵的。
  有人却说,现代的人真是疯了,肯定哪根神经出了毛病,只有上帝和精神病医生才说得清楚。不知死了多年的毕加索信不信这句话?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举报
打开APP,阅读全文并永久保存 查看更多类似文章
猜你喜欢
类似文章
毕加索勾搭好兄弟女友,创作「蓝色时期」,网友: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世界上最贵的十幅画
拿烟斗的男孩-毕加索
驴子 妓院 热梅娜
《呐喊》拍出1.19亿美元 盘点世界最贵十大名画
蓝色忧郁期的代表作 ——为毕加索油画《拿烟斗的男孩》而作| 王晓春(诵读:静)
更多类似文章 >>
生活服务
热点新闻
分享 收藏 导长图 关注 下载文章
绑定账号成功
后续可登录账号畅享VIP特权!
如果VIP功能使用有故障,
可点击这里联系客服!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