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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露连载 I 松露:鉴珍馐如鉴宝


松露被称为“闪电的女儿”,看上去很浪漫的形容,其实有着很现实的科学根据——当松露开始进入成熟期时,和松露共生的植物周围会出现烧焦现象,让周围的草全部枯萎,仿若被闪电击中一样。当初,这个奇特的自然现象曾让松露在迷信的中世纪被视为恶魔的化身,长达千年人们避之惟恐不及,直到14世纪法国教皇才开启了吃黑松露的风潮。19世纪是黑松露的极盛期,当时所有正式餐宴上至少都要有一道以黑松露为主的菜肴。

因为大和匀称的松露往往可以在市场上卖出更高的价格,大家都觉得这买卖越来越像买卖钻石了。和钻石行业一样,松露猎人和经销商也会尽量隐瞒缺陷,以增加他们的利润。有些猎人会向松露的缝隙中填入土壤增重。要么就是使用被虫蛀的松露,或是碎的松露,通过泥土重新拼接。如果连这些伎俩你都不知道,那付钱之后就只能看着松露在手中裂开了。

过分迷信卖家标榜的产地也是不靠谱的,因为一般卖家都会说自己的白松露来自意大利Alba,黑松露来自法国佩里戈尔。而其实,天知道它们是在哪里被发现的,因为实在是差不多啊。


根本的问题是,松露早就供不应求了。19世纪初,法国年生产1000吨左右黑松露,但今天只有大约30到40吨。气候变化对松露产量产生了严重影响。因为降雨减少,树木和土壤都过于干燥,真菌怎么能蓬勃发展?温度升高又加剧了水分蒸发,能到达树根的水大大减少。你能指望靠山吃山的农民定期修剪和浇灌生长松露的橡树林吗?不过现在有人已经在努力改变这种状况,但至少需要10到15年才能让橡树林开始产出足量的真菌。

情况都这样了,餐厅们卖的松露是哪里变出来的呢?真实的情况是,产量下滑已迫使法国和意大利,甚至供应商都从欧洲以外进口松露,主要来源地,中国。除了中国的四川、云南,在澳洲、西玛拉雅山区也都有松露生长,有些质量也不差,非法国产季时,法国名厨Joël Robuchon在澳门的三星法式餐厅也用澳洲出产的松露。不过中国松露因为便宜,所以销量最大。每年有约30或40吨的松露从中国卖到法国。中国松露售价70美元至80美元,而产自法国的黑松露像Balestra’s Sabatino Tartufi的可能要卖出5-10倍的价格。


但是,即使是专家也没法区分这两种类型的松露。“真的,我分不清中国的黑松露和佩里戈尔黑松露,”研究松露多年的法国专家解释说,“要分辨它们俩儿,我们必须使用电子显微镜。可能中国松露在风味上没有法国松露那么强烈,但真的很难区分。”

一部分欧洲厨师坚持认为,中国黑色松露的味道和气味远不如其欧洲的,但是这不是因为中国的松露的品质问题,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时间。松露是非常容易腐烂的,而交付渠道非常缓慢,这意味着块茎通常状况不佳。尽管如此,由于无法判断,中国松露偶尔会混在欧洲松露中出售。通常情况下,这个问题不会被发现,直到厨师用它的时候才会发现。

低处罚和监管审查的不严格,使松露贸易有了扩展空间。除非严重威胁公众健康和安全,罪犯往往因为法律的漏洞被释放。这些交易被发现的几率很低,而且利润非常高。所以走私中国松露销往欧洲已经变得非常普遍,这种做法甚至已经遭到了国际刑警组织的注意。

国际刑警组织和欧洲刑警组织、欧盟警察,成立了Opson组织,用于报告有关食品有关的犯罪。奢侈食材和烈酒成为最容易作假的对象。除了30吨假冒的番茄酱、77000千克假冒顶级帕尔玛奶酪,国际刑警组织还缴获大量假冒鱼子酱和松露。至于假年份香槟、假年份威士忌、假顶级巧克力也并不稀奇。国际刑警怀疑,有数百万欧元的非法食品贸易用来资助贩运人口和毒品生产。


中国松露真传奇

高级中餐厅的厨师坦言,在国内吃新鲜的意大利法国松露,其实是很没有性价比和操作性的事情。因为同理,产自欧洲的松露就算再香,经过长途运输,加上保存不易,到了中国厨师手里早就已经不成人样了。再加上价钱是国产的三四倍,只有对欧洲松露有巨大情怀,钱包又太鼓的厨师才会用它。在北京、上海、广州,大小中西餐厅都有大把厨师在用国产黑松露,好好的,零投诉。

中国的黑松露生长在南部省份,云南,四川,松露在数以百万公顷的野生栎树和橡树森林里自然生长。由于树木稀疏,雨量充沛,可以轻松地找到松露。加上当地人认为那是猪的食物,因为成熟以后经常被山区发情的母猪在放养时从土中拱出来,所以在云南它被叫做“猪拱菌”。当地人早些年都嗤之以鼻,视为下品。直到有好事者发现这个巨大的宝藏。本来指望松茸和牛肝菌发财的山民们立刻转为挖黑松露。

一开始他们只需要拿锄头翻一翻,基本不费力气就可以找到大量松露,所以价格并不高。但是乱挖破坏了菌丝,产量越来越低,直到最近,因为价格快速升高,山民们才开始学着欧洲人用狗或者干脆自己的鼻子来找松露。云南的供应商说,现在对松露的品质要求越来越高,在业内把直径3厘米以上的称为好货,超过5厘米就是难得的上品了。上品只需冷藏保鲜,以最快的速度供应出口;好货松露由于价格适中现在是国内高级餐厅的抢手货,也用不着更多的加工处理,就连最次品相的也抢手,加工厂会制成干片或调味料,同样有市场。

看起来,用不了多久,攀西地区的四川、云南松露也将会奇货可居,为此,云南农业大学的教授获成立了一个项目,专门研究黑松露的人工种植,而且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其实人工种植黑松露也不是什么高科技,以前法国人就这么干过,无非是把培育好的菌种去感染橡树的根,但是合适的橡树林难得,所以这事到最后变成了植树造林。据说已经有商人投资种植了一大片适合长出松露的树林,10年以后,将会长出大片大片的松露,他本人则会搂着大把大把的钞票在梦中笑醒。


夏季松露怎么样

一般轰轰烈烈的松露季都是秋冬。冬季出产的松露最珍贵,因身处于较深的地底下,因此香气及美味指数最高。但由于产季短加上发掘不易,所以产量稀少,身价也随之水涨船高。在意大利松露交易市场里,好的冬季黑松露,产季在十二月至三月,每公斤价格至少一万人民币﹔只在九月至十一月出产的阿尔巴白松露,每公斤价格至少两万以上,身价更胜于黄金。

春夏季也有出产松露,毕昂切多白松露(Tuber Albidum Pico.〕与夏季黑松露,处于较浅的地底下,尽管香气及美味指数都没有冬季松露高,但仍属所有松露中的上品。这两种因为产季长,因此供应量较多,价格波动低。在意大利松露交易市场里,好的夏季黑松露每公斤价格400多元起﹔而质量好的夏季白松露也价格不菲。在法国有的餐厅,故意在菜单上把没味道的夏季松露改称"圣约翰松露"truffe de St-Jean (因为圣约翰日在六月),打着圣人的旗号,东西倒真没那么讲究。


真的,还有沙漠松露

有一种沙漠松露,是最早被发现和食用的松露,乳白色,正如它的名字所暗示的,主要是生长在沙漠中。在卡拉哈里沙漠的干旱和半干旱地区被发现,地中海盆地,伊拉克和科威特,撒哈拉和沙特阿拉伯,卡塔尔,利比亚,匈牙利,克罗地亚和中国都有,据说是雷击沙漠产生的,因为它们都不是最常见的真菌。产量甚多,价格非常便宜,但没有太多的气味,自古多用来制作催情及壮阳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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