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楷木圣像背后的历史风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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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13 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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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少飞

7 孔繁豪护送楷木像

南渡后,楷木像陪伴着“南宗”,见证过为衢州百姓向皇帝请求赈济的朱熹;见证过为衢州孔氏子孙免除差役而上疏皇上的顺天府推官徐郁;见证过孔彦绳复爵为世袭翰林院五经博士;更见证了在衢州孔氏南宗家庙开蒙的莘莘学子。

孔子及亓官夫人楷木像经历了常山人詹沔聚众造反、兰溪人章焴反元、蒙元侵衢、满清入关等历史风云。然而,命运多舛的楷木像在清咸丰年间的太平天国运动中,曾一度丢失。不过世事也蹊跷,丢失后的楷木像居然出现在江山一位卖饧者的担头。后由一百夫长花了400文购回,再由当地官府及众官员鼓乐大作迎接回庙。

当然,孔子及亓官夫人楷木像最大的危机发生在抗日战争时期。

8 命运多舛的楷木像

曾任衢州市文联主席的陈才先生写过一部名为《圣像之劫》的电视剧剧本,故事的主要内容为楷木像在抗战期间所经历的风云。

大成至圣先师暨亓官夫人楷木像还庙典礼

抗战期间,孔子及亓官夫人楷木像的确曾有一番历险。

1939年5月,国民政府为了保护奉祀官及国家至宝孔子夫妇楷木像的安全,电令浙江省政府速令孔子第74代嫡长孙孔繁豪护送楷木像离开衢州,择地供奉。浙江省政府决定,孔繁豪护像前往龙泉山区暂住。6月1日,孔繁豪及其随从由4名士兵护送,辗转到龙泉县八都镇李家祠堂,作为供奉楷木像之处。第二年冬,因日寇步步进逼,浙江省政府又电令孔繁豪护像尽快转移到庆元县。这样,孔繁豪就来到庆元县城东南郊的大济村,暂住修建于清道光年间的古宅慎修堂,而楷木像就供奉在一个外罩玻璃的木龛内。在1940年、1942年,孔繁豪担任主祭,曾在庆元县举行过祭孔大典,当时曾抬出孔子夫妇的楷木像。

现衢江区档案馆保存有1946年发于衢县县长的浙江省政府训令

也多亏了孔繁豪护圣像的避居之举,因为1942年和1944年,日寇两次攻占了衢州这座千年古城,孔氏南宗家庙的祭器、礼器等均被洗劫。可是孔繁豪终未能等到抗战胜利的那一天,于1944年10月去世。庆元县的吴育园老人曾写过《奉祀官在大济》一文,文中说:“孔繁豪一生恭护孔子圣像,忠于孔孟之道,宣扬仁政道德,施行温良恭俭让,让人敬佩!”

1946年8月26日,孔子夫妇楷木像在数名军人的护送下,安全到达衢县。第二天,孔氏南宗家庙举行了盛大的圣像还庙祭祀典礼。现衢江区档案馆仍保存有一份训令,这份训令是浙江省政府根据民国政府内政部的电文发于衢县县长的:“内政部三十五年十一月十九日礼字第0805号代电开:据衢县孔祥楷呈为本年八月业奉圣楷回衢,乞转饬当地政府保护,特电请查照饬遵。”现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仍保存着1946年8月27日大成至圣先师暨亓官夫人楷木像还庙典礼的照片。

9 楷木像现存山东曲阜孔府

孔子第75代嫡长孙孔祥楷先生,还记得孔子及亓官夫人的楷木像回到衢州后,其家族如何保存楷木像:“祖母见供在思鲁阁上不安全,就藏在她的卧室里。平时,谁也不准看的;只有我可以看,甚至可以用手摸。每当祭祀,才迎到大成殿让人们瞻仰。”

山东省曲阜县文物管理委员会出具的借据。

然而故事并没有结束。1959年,山东曲阜为了国庆十周年庆典,欲办“三孔展览”。此后,山东省文化局先后多次发函浙江省文化局。6月25日的函表明:山东正进行孔府、孔庙的陈列工作,为了使陈列更加丰富和充实,特请浙江省文化局大力协助查询孔端友南渡带走的文物,特别是孔子夫妇的楷木像。从函的内容看,山东方似乎已事先打探过楷木像的存放处:“据说现住浙江衢州叶家村,村西头有奉祀官府,在一个暗楼上保管。”

浙江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和衢县人民委员会调查后,在7月13日的回复中提及三点:一、山东方称的奉祀官府暗楼,当即孔氏南宗家庙大成殿旁之思鲁阁。二、楷木像已由浙江博物馆保存。三、浙江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向浙江博物馆征询意见。

浙江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同意将楷木像借与山东省文化局的函

8月1日,浙江博物馆这样回复:我馆同意借给山东复制,为期至多半年。或由我馆寄去,或由山东来人复制都可。于是,1959年9月27日,山东借去了保存在孔氏南宗手中832年之久的楷木像。

作为孔子的嫡长孙,孔祥楷先生并不想特别强化孔氏的南北分宗,他曾多次表示过,衢州孔姓和曲阜孔姓永远是一家人。曾任衢州市委书记的郭学焕在《孔子后裔在浙江》一书中记录了这样一件事:有一回郭学焕向孔祥楷建议,向山东要回圣像。开始孔祥楷觉得有道理,欲一试。“可后来,我再问及时,他叹了一口气说,反正也都在老祖宗家里。”

命、性、仁;道、学、政。也许再没有人像孔子那样对人生全力以赴,并戮力参透其中义理。如果说孔子是中国文化的符号标志,那么孔子及亓官夫人楷木像,不但是儒门的“圣物”,也是衢州百姓心中的“圣像”。我们对这一段历史真相的追索,并不是为了简单地证明“我对你错”,是为历史的“真”。

资料图片

[责任编辑:周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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