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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不正经黄永玉:我和我自己混的太久,我还是觉得做我自己好

1953年,28岁的黄永玉听了表叔沈从文的劝,从香港回国,到中央美院教书。

他和妻儿搬家的时候,遭到美院不少老师和家属的围观,因为他们的家当里,猫、狗、猴子、狗熊和小梅花鹿…很热闹,纵是见多识广的美院老师,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

不久,他们还发现,一有空,黄永玉就拿着双筒猎枪,牵着狗上山打猎,完了回家,给太太做菜吃肉,吹个号拉个手风琴听。

同事们评价:“我们美院本来怪人就多,但是论骚还是骚不过你!”

黄永玉回国前,在香港和朋友在一起

其实就是这世上,比黄永玉还“骚”的人恐怕没几个,他是从小“骚”到老。

1

湘西凤凰古城

黄永玉和他的表叔沈从文,让湘西的这座古城,几乎家喻户晓。

黄永玉出生在1924年,黄家在凤凰城,黄家是凤凰城的大户人家,只不过到了黄永玉时,家道中落。

上小学时,黄永玉被大家叫做“黄逃学”。12岁时被当老师的父母,送到福建集美中学,在那里,他又获得“黄留级”的称号 :六门功课加起来,不到100分。上了五年,还在初二。

看着学校老师有劝退自己的意思,黄永玉主动收拾背包,也没有脸老家,而是闯世界去了。

在集美中学,黄永玉也有两个收获,一是遇见了几个很棒的美术老师,他喜欢上刻木板画,二是在集美中学的图书馆泡的时间最长,读了很多书。

17岁的黄永玉,流浪到了福建泉州。他住处附近有一座庙,庙里种有很多的玉兰花,有一次他禁不住爬上树去摘玉兰花,被一个老和尚看见,叫他下来。

黄永玉跟老和尚讲话的时候,一口一个“老子”,后来老和尚请他到自己住处去,他才知道,老和尚就是他的偶像丰子恺的老师弘一法师。这件事传出去之后,一时成为笑谈。

1995年,黄永玉在北京家的万荷园盖好之后,他想给自己的居室起个名字,吕正操将军旧事重提,说你的居室必须教“老子居”,而且当即提笔写下这几个字。

黄永玉在北京万荷园家里

2

1947年,沈从文先生的得意弟子汪曾祺,在上海见到黄永玉。汪曾祺比黄永玉大4岁,他以兄长的态度,认真的对黄永玉说,现在你可以考虑谈恋爱了。黄永玉淡定的轻声回答:我已经结婚两年了。汪曾祺的脸上写满了惊叹号,后来他给恩师沈从文写信,对这件事还惊叹不已。

难怪汪曾祺吃惊:一个一无所有的流浪汉,是怎样的一顿“骚”操作,把自己的婚姻大事就解决了?

张梅溪和黄永玉

1944年,为了逃避战乱,黄永玉来到了信丰,在民众教育馆谋得一个职位。在这里,黄永玉认识了美丽张梅溪。张梅溪的父亲是广东的一个军阀,家里富有。

第一次和张梅溪见面,黄永玉说:“我还有100多斤粮票,都给你吧。”

对于流浪的黄永玉来说,这可能是他最大的一笔财富,而富家小姐张梅溪听了这话,有点莫名其妙。

当时黄永玉还有一个“情敌”,那人无论长相、经济比自己都强,不过黄永玉有自己的办法,他拿出自己在集美学的一项技能:吹小号。

在他的散文中,他透露出当年这个甜蜜的小伎俩:“大清早见她从老远冉冉而来,我便吹起小法国号欢迎,弄得同事们渐渐明白,女朋友上班跟我的号声大有牵连。”

结果还真的打动了姑娘芳心。张梅溪被自己的军阀父亲软禁后,找机会偷跑出去,找到了黄永玉……

黄永玉后来这样写道:“我们的爱情,和我们的生活一样顽强。生活充实了爱情,爱情考验了生活的坚贞。”

75年来,他们相携走过,不离不弃,谱写了一曲延续一世的爱情之歌。

小屋三间,坐也由我,躺也由我;老婆一个,左看是她,右看也是她——黄永玉画作

2020年,98岁的张梅溪在香港去世,黄永玉亲笔写的讣告

3

回到新中国的黄永玉,木刻画创作迎来高峰。他根据《阿诗玛》的故事情节,创作的套色木刻版画《阿诗玛》。在1956年,他的这套作品能进故宫展览,能登上人民美术出版社的杂志封面,成为当时大展风采的红色艺术家。

黄永玉名作 《阿诗玛》

你可能不知道黄永玉,但是这副雷锋的木版画,你一定很熟悉

1962年,黄永玉 《雷锋》木刻

那个特殊时期,黄永玉也和大多数人一样,经历了下放农场,被批斗,但是他总是很乐观,相信未来一定会好。

4

1983年的一天,曹禺先生到黄永玉家做客,发现他家朋友很多,后来他给黄永玉写了一封信说:“你看你的朋友这么多,我的朋友这么少,都没有人找我了。”

曹禺还说:“我现在写不出来了,好多人都写不出好作品了。”

黄永玉给曹禺回信,直言不讳:“我不喜欢你解放后的戏,一个也不喜欢。”还用了一句比较不客气的话:“你是“势位所误。”

黄永玉后来解释说:势是势力的势,位是位置的位,一种仗势力的势,得势的势。“势位所误”,所以害怕自己的力量,害怕自己的位子掉了,不敢乱写了。

黄永玉信中还说:我因为爱国,所以爱你。原来你是我们的大山,是我们的大河,现在是一个小土堆,现在是一个小沟渠。”

好朋友吴祖光知道这件事后,对黄永玉说:“完了完了,他不会再同你来往。”

接到信的曹禺先生,把这封信看了又看,而且让全家人都看。后来曹禺先生把这封回信,裱成了一个册页,美国作家阿瑟·米勒到曹禺那里拜访时,他还让英若诚翻译给阿瑟·米勒听。

久居高位,很少听到批评意见意见的曹禺,听到黄永玉坦诚的肺腑之言,怎能不觉得亲切和感动。

5

白岩松曾登门拜访黄永玉,看到94岁的黄永玉,正在院子里拾掇红色的法拉利跑车。白岩松惊呆了:“老爷子,你都一大把年龄了,还玩这个?”黄永玉回道:“我又不是老头。”

看到黄永玉一大堆的名牌跑车,白岩松说

“老爷子您这不是炫富嘛!”黄永玉回:“我能炫什么富,我玩什么就是因为它好玩,跑车就是一玩意儿。”

后来白岩松说:老了就做黄永玉。

50岁考驾照,60岁随手画了一张猴票暴涨30万倍,80岁上时尚杂志封面,90岁开个展,91岁“撩妹”林青霞,让她做个野孩子,93岁飙法拉利,98岁画了张蓝兔惹争议……

黄永玉和林青霞

黄永玉只要出场,就语惊四座,犀利搞怪,黄永玉说:你们都太正经,我只好老不正经。

九十岁那年,黄永玉说:世界长大了,我他妈也老了。

黄永玉:世界长大了,我他妈也老了

董卿采访黄永玉,问道他“黄留级”的往事,他笑着说:“对对对,后来他们开几十周年纪念,我送了画,落款就写'一个1937的留级学生’。”

2006年,黄永玉将自己画作和收藏,捐给湖南吉首大学。捐献仪式那天,大家让黄永玉致辞。

黄永玉说:“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告诉家里人了。一旦我的后代真吃不上饭,饿得要讨饭了,也应该距离吉首大学远一点,免得影响你们。”

黄永玉多次说过,自己百年之后,所有的财物都捐给国家,钱财在他那里没有什么概念。

黄永玉爱养狗,家里有好几条,每年得进行轮流选举,选出一条头领。他说:“狗单纯得多了,狗真正天天想你,人就不知道了。”

黄永玉90岁那年,国家博物馆准备为黄永玉举办《黄永玉九十画展》,记者问黄永玉:“参加宴会的人是否需要打领结?女士是否要穿晚礼服?”

黄永玉叼着烟斗,哈哈大笑:“都不必了,最好裸体。”

武大郎养夜猫子,什么人养什么鸟

国家博物馆曾经为黄永玉举办个人作品展,所有人都称呼他黄大师,他一点也不高兴,拉着脸说:“我算什么大师?如今真是教授满街走,大师多如狗!你才是大师,你们全家都是大师!”说罢,自己便仰天大笑起来,宛若一个老顽童。

他的学生想要做一个“黄永玉画派”,黄永玉破口大骂:“我不想成群结党,狼群才需要成群结党,狮子不用。”

董卿采访黄永玉,说到他给沈从文墓前的题石:“一个士兵,要么战死沙场,要么荣归故里。”

问他将来也会回到故乡吗?毫不避讳自己的死亡,还兴致勃勃地研究过:“第一个方案是骨灰不放火葬场,放在抽水马桶里,请一个受人尊敬的老先生拉一下,举行个仪式。”

这个方案遭到了张梅溪的反对,理由是可能塞住水管,找人修会很麻烦。

“第二个方案是把骨灰一小包一小包包起来,分送给朋友栽花。但是有一个问题,到了晚上,朋友看了花可能觉得吓人。”

黄永玉说:我和我自己混的太久,我还是觉得做我自己好。

我丑但我妈喜欢我

世界之所以乏味不堪,有时候就是因为功利聪明的人太多,单纯有趣的人太少。

黄永玉所有的不正经,其实是一种深情,在薄情的世界里怀着热爱来生活。

作家李辉说黄永玉:“只有在他的身上,才能看到真正的天真烂漫,他永远活得像个十二三岁的小少年。贪玩、天真、坦荡、敢作敢为、玩世不恭、自由自在。”

如果你用一颗少年心,看今年的这张兔蓝兔子,也许就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丑萌丑萌的蓝兔子

真正有趣的人,总能把凡世过得有滋有味,在玻璃鱼缸里游泳,也有长风破浪的气魄。

#大有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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