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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隐的一首诗,寓愤慨于调侃,化严肃为幽默,读之余味无穷

《赠妓云英》又名为《嘲钟陵妓云英》。钟陵,在今天江西南昌市。五代何光远《鉴戒录》卷八录其本事如下:“罗秀才隐,傲睨于人,体物讽刺。初赴举之日,于钟陵筵上与娼妓云英同席。一纪后,下第,又经钟陵,复与云英相见。云英抚掌曰:“罗秀才犹未脱白矣。”隐虽内耻,寻亦嘲之:“钟陵醉别十余春,重见云英掌上身。我未成名卿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其后,《唐诗记事》《唐才子传》等均有类似记载。由此可知,罗隐在被云英取笑后,寻即以诗反击,维护自己的尊严,他通过把云英和自己类比,很好地达到了效果。但这首诗不仅是讽刺之语,更是封建社会贫寒士子的不平之鸣。

《赠妓云英 》

唐代:罗隐

钟陵醉别十余春,重见云英掌上身。

我未成名卿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

云英的问话勾起了他对往事的回忆,所以诗歌由十余年前的相识写起。罗隐初赴京大约在大中十三年,当时二十七岁。入京应试,途中经过钟陵,在筵席上初遇云英。罗隐”少英敏,善属文,诗笔尤峻拔“当时的意气风发可以相见。那一场沉醉,当时年少轻狂,豪情满怀。

十年转眼即逝。初遇时,功名富贵似乎指日可待,但晚唐政治腐败,加之罗隐恃才傲物,得罪权贵,故十余年应试生涯里,遭遇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当云英提及”罗秀才犹未脱白矣“时,十余年的辛酸一起堆积到诗人眼前,首句的”十余春“三字,背后实际上涌动着愤恨,伤感、痛苦、无奈和辛酸等各种情绪。

十余年后,云英已经徐娘半老,却依旧风姿绰约。二句的”掌上身“用西汉赵飞燕典故。相传汉代赵飞燕身轻如燕能作掌上舞,于是后人多用”掌上身“来形容女子体态轻盈美妙。这里,云英今日之美,也衬托出她当年的出众。”重见“二字,既有故人重逢的喜悦,也意味着毕竟已经时过境迁,云英已非妙龄,诗人自己也不是当年的青年才俊了。

第三句语势一转,上句已赞美云英的绰约风姿,这里诗人将自己和云英关联起来,借云英的美貌衬托自己的过人才华,传达出自信傲然之气。云英的美丽出众又和她未嫁的现状之间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其中凸显出明显的不合理。当云英拊掌大笑提出秀才扔未脱白的问题时,她或许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同样尴尬的处境,敏感的诗人则将两人的命运并置,既是对云英的反唇相讥,同时也引出对这一不合理现象的思考。

诗人并没有证明揭开答案,只是提出一种假设:”可能俱是不如人。“”可能“两字,已经委婉表明态度。他当然不会真的自我否定,跟云英一样,诗人依旧才情出众,只是未遇知己。云英要脱离妓籍或许很难,收到诸多法规的约束,罗隐要实现功名抱负似乎没那么多障碍,但为和屡试不第呢?既然”不如人“这个答案不成立,那么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作者并没有直言,云英可以出自身遭遇中设想答案,读者也可以体会其言外之意,此句中包含了罗隐深沉的悲愤,也体现了他倔强不屈的性格。

这首诗寓愤慨于调侃,巧用衬托和对比,通过问句,引导思考,言简意赅,余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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