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诗人杨红昌
此老顽童非金庸先生笔下之彼老顽童。
此老顽童姓杨,名红昌,乃本镇杨耳庄人氏。
前年初冬,我在店正忙着熟悉一款软件,一老者掀帘进来,手拿3张稿纸,让我打印下。习惯性接过,浏览一遍,兴趣陡增,原来是5首诗!记得其中一首为:
勘定情关境界升,
参山问水感恩亭。
怀惴桑梓千重爱,
满目珠帘配玉屏。
虽字画虚浮无力,但迹道透背,尽显执着。我绕有兴趣问他,你写的?他说是。我说写得不错,虽然我不懂诗,但见这几首首尾押韵,朗朗上口。就是有几个别字,帮你改过来吧?他立马欣喜:行,把字体放大点,我眼神不太好了,那样能看的更清楚!噼哩啪啦打就,可巧无顾客上门,相互报姓名认识后,便攀谈起来。
这么远,您咋过来的?答:骑自行车过来的。我关切道:10多里地呢!看您快70岁的人,可得慢点骑啊。他哈哈一笑:年轻人,你错了,过了年我就81了!我由衷赞叹:看不出来您有80多,您老身体可真好!……
愈谈愈熟稔,老杨率性给我畅开心扉,他说他去过其它店打印过,可甚为不满,然后才来我店打印的。没想到我又无意间帮了他个小忙(指改别字);又说自己已创作多年,写了百余首,稿纸摞起来有2尺厚;还说停段时间计划找个厂子自费印出来,辑成诗集,以作纪念。我漫不经心道:出版成了,送我一本吧,聊作观摩?他爽快道:好!……
送老杨出店,看他略显迟钝跨上车,向西逶迤而去,身后跌落一片感慨。
翌年春末,探知老杨诗集终成,便涎着脸向他要了一本。诗集《余热情真》,塑封简装,封面大红底衬苍山翠柏,深意蕴藏。含着敬畏之心,逐页逐字读下去,顺手把别字、小瑕疵、错的标点符号做了标记,用了一个礼拜观完,叹服之余,感触良多。现采撷几首,大家共赏评――有赞美家乡的:
有田间偶得,歌颂党风国策的:
有针砭时弊、社会陋俗的:
有赞驸马史苑陵建成的:
有感怀年华已逝,自己岁高而自嘲的:
……
当我怀揣诗集,步行多里归还时,老杨看到逐个改正处,激动的象个孩童一样手足无措,动情地说:我共印了400本,送出150多本,数给你的这本最有价值……。话峰突转,蹦出一句:要不咱俩结拜吧,焚香跪地的那种?我大跌眼镜,一时没反应过来,停了片刻,才回道:您老80多了,我才不惑,这不是折煞我吗?若你老真有那份心,路上碰了面,给你打招呼,你不要不理睬就行。见我婉拒,老杨意犹未尽,继道:咱们去唱歌吧,我这儿音响设备啥都有!我更莞尔:可不要。我不喜欢嘈杂,咱俩说会儿话就行。老杨默然。眼瞅得拂了他意,我忙转移话题,说,可惜自已不懂诗,散文体裁的也不敢涉猎,更别提韵律体的了。果然,谈到诗,老杨立马满血复活,兴趣盎然起来,拿起一根铅笔在纸上边比划,边说:诗其实挺好学的,它讲究一个押韵,有规律可徇的。你看啊,'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什么'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 ……。绕得我昏头昏脑,反而弄了个寂寞。老杨还畅想了以后的打算:以我改校的这本诗集为蓝稿,再加上将来创作的,再印个精装版的《余热情真》……此时的老杨精神矍铄,腰胸挺立,红光满面,双目炯炯有神,象蓄满了热烈的光。让我有霎那感到困惑:这是一位耄耋老人么?此时的他看起来倒象个精力充沛、活力四射的精神小伙!临走,老杨又赠诗一首:
不向游年示寂寥,梅花攒朵露风骚。
纵然难做擎天柱,也有真心报碧霄。
归途中,我思绪翻滚难以平静。想那“一点痴心不须猜,笔端行走众生态”的耄耋老杨,本该老骥伏枥、颐养天年,却不甘寂寞不甘平庸,数年光阴沉溺诗海,终有所成。其意浅浅,其心灼灼。他那每一首诗歌里无不包含着对中华民族孝悌传统的感悟和颂扬;他那每一首诗歌里无不熔铸着对未来的美好期待和憧憬;他那每一首诗歌里无不记录着其披荆跋涉的脚步和历程。又想到老杨早间修驸陵、编苑史,在落成庆典上嚎歌弄琴、载歌载舞,玩的是不也乐乎!老杨爱玩会“玩”, 玩得潇洒玩得儒雅玩得深沉,真是个……想到他情绪激动下要与我结拜、唱歌那幕,心里一乐,三个字不由得从脑海中跳出来:――老顽童!同时跳出来还有周伯通这个人物。他俩都是童心未泯、胸怀豁达、颠狂执痴之辈,性情伯仲难分铢两互称。再加上“兴疯折断归心箭,我是人间地上仙”“痴翁聊发少年狂,追梦露河变水乡”等诗自证。在这里,我斗胆称老杨也为“老顽童”!
――这,不算僭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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