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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烟如梦(五、六)【李青柳】

第五章:京娘习武

平定三镇之乱后,赵匡胤又跟随郭威打了几场胜仗,郭威在京中巨变后黄袍加身坐上了皇位,改国号为周,史称后周。原是军师的赵德威也成为了朝中宰相,郭威有情有义,登基后广布恩泽,并着手改革,在他的治理下,国家便达到了小治,呈现出多年罕见的升平气象。

虽然赵匡胤官职不高,但他视野阔,境界大,而且勤勉,他棍术精奇,平时里在军中带领士兵们操练棍法,讲兵法、列阵法,士兵们个个勇猛非凡。

一日,京娘仍然男扮女装的出现在他面前说道:“赵大哥,我想跟你学习拳脚功夫,一来可以强身健体,二来还能自保。”赵匡胤道:“练武可不是闹着玩,你纤细柔弱定吃不下这苦头!平日里由我和这么多士兵保护你,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

“你不能没日没夜守着我吧,我有点功夫傍身就不用你再为我担心了。从小我就羡慕仗剑走天涯的侠客,就好比李白诗里的荆轲,少年学剑术,凌轹白猿公。珠袍曳锦带,匕首插吴鸿。荆轲我只有在诗中自己想象,但是赵大哥你我可是亲眼所见,你那36路“腾蛇棒”那叫一个出神入化、登峰造极,你文武双全,我好生羡慕,好大哥,你就教教我吧!”京娘拉着赵匡胤的衣袖撒娇般苦求道。

赵匡胤无奈的笑笑:“你这张小嘴可真能夸,真是那你没办法,先说好,练武可比不得学文,你要做好掉张皮的准备,别到时候哭喊着不学!”

“放心,我不会的!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京娘单膝下跪道。

“京娘妹妹万万使不得,我们还是以兄妹相称比较好!”赵匡胤连忙将京娘扶起。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赵大哥教我武功,就是我的老师我的师傅!”京娘调皮的说道。

“妹妹在军事的谋略也远远胜于我,那我得唤妹妹一声师傅。我唤妹妹师傅,妹妹唤我师傅,也太怪异了,咱们还是兄妹相称罢!”赵匡胤不好意思地说道。

京娘忍不住笑了出来说:“好吧,好吧!一切都听赵大哥的!”

翌日,京娘身穿一身肥大的兵服出现在赵匡胤面前,却依然遮挡不住她的绝世容颜,一双秋水般的碧眼澄澈灵动,光滑白腻的脸蛋秀丽绝俗,一张樱桃小口灵巧端正,笑起来更是异花初胎,美玉生晕。世人常以“美若天仙”四字形容女子之美,赵匡胤想,京娘绝非尘世之人,不然怎么会美的如此不可方物。赵匡胤呆呆地看着她,嘴角扬起英俊的笑容。京娘用纤细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脸,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赵匡胤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笑笑。

赵匡胤教京娘的第一个动作便是扎马步。双脚外开,与肩膀宽度相同,然后微微蹲下,双脚尖开始转向前,重心下移,逐渐蹲深,双脚开大,达到自己两脚直到三脚宽,双手由环抱变成平摆,手心向下。赵匡胤强调,这是习武必学动作。京娘摇摇晃晃的总算领悟了动作的要领,接下来就是坚持一个姿势扎下去。

在烈日下暴晒半个时辰都受不了,赵匡胤却让她坚持一个时辰,简直要了命。只见她白皙的脸庞,逐渐变得通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到地上瞬间蒸发,没想到习武这么辛苦,她常常吁了一口气,浑身酸痛,终于坚持不住,四仰八翻的躺在了地上。赵匡胤见状立马上前关切地问道:“妹妹可有受伤?”

京娘拍打着自己僵硬酸痛的胳膊、小腿答道:“还好,还好,就是浑身酸疼”。在赵匡胤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坚持将身体调至马步的动作,倔强地说:“我还能坚持!”赵匡胤没有劝京娘放弃,而是被她顽强地意志所折服。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虽然不会武功,但却博闻强识,熟读兵法,浑身上下透着绝不服输的信念。

此后,无论风雨雪晴,训练场上总能看到两人的身影,经过近一年的训练,京娘对付两三个小兵小卒还是游刃有余。

两人在朝夕相处中不知不觉暗生了情愫。

第六章:奇怪的水井

虽说在郭威治理下,国家达到了罕见的升平气象,但蜀中一带由于常年洪涝,导致民不聊生,一时间,京城内涌入了大量难民。为此,郭威派赵匡胤前去治水救民。京娘也非要同去,但路途遥远,世道尚未太平,前线灾情又不明确,父亲和赵匡胤断然拒绝她一同前往。

翌日,赵匡胤便带着一队人马踏上了路程。出城百余公里后,便听到后方一阵躁动,一个士兵慌忙的跑到赵匡胤的战马前报:“启禀赵将军,赵宰相的公子跟来了,藏在了运粮车上。”赵匡胤听闻,快马加鞭赶到后方运粮车旁,只见赵京娘灰头土脸站在运粮车旁,拉着赵匡胤的衣角娇嗔道:“谁让赵大哥和爹爹不让我跟来,我也会武功可以自保,赵大哥不必为我忧心,我也想为国效力!就是这运粮车太颠簸了,我骨头都快散架啦。赵大哥,你就让我一同前去吧,我绝不添乱!走之前,我已经给爹爹留了书信,都是我自愿的,他绝对不会怪罪于你!”赵匡胤说:“这可不是游山玩水,前方的混乱很有可能犹如战场,我也是担心你的安危。你执意要同去,必须听我的安排,不能远离我的视线,五步,最多离我五步之远,你可愿意?”

“当然愿意啦!我最喜欢跟着赵大哥!”京娘欣喜地说道。

途中,赵匡胤牵着他的战马,驮着京娘一路向西。京娘娇俏的脸如同一朵牡丹花娇艳可人,一路上和赵匡胤有说有笑,他们经过了黄茅店、赤松林,还住进过黑店,但京娘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一路上有赵大哥保护她。金秋时节,北方的天空碧空如洗,阡陌两旁,红枫林环绕,原野、山峦都是敞敞的开阔,溪水潺潺、落木萧萧,让人目眩神迷。每每看到别致的景观,京娘都能随口赋诗一首,赵匡胤被她的才情深深折服。

赵匡胤也是智勇双全之人,在那个眺望日出的清晨,他在石壁上写下一首诗:

欲出未出光辣挞,
千山万山如火发。
须臾走向天上来,
赶却残星赶却月。

京娘读出了赵匡胤的雄心壮志,她知道,赵匡胤绝非池中物。

他们过河,他们下桥,他们在百鸟投林时投宿野店人家,星月当头时又再打马启程,他们在行路途中,树下憩息。京娘熟睡时,赵匡胤就这么默默守护着她。他仔细地端详着她,就像欣赏一件宝物般,给他一种强烈的此生只想守候她一人的感觉。他决定赈灾结束后就向赵宰相提亲。

到达蜀中后,环境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恶劣,百姓常年被水患困扰,好多房屋都泡在了洪水里,人们居无定所,食不果腹。赵匡胤和京娘带领士兵在城中搭建了两处施粥棚,灾民们蜂拥而至宛若饿狼。施粥只能缓解一时,粮食再多也只够维持数日,眼下如何治水才是关键。岷江村的族长道:

这岷江里面住着一位江神,江神可保佑当地百姓风调雨顺也可保佑百姓平安顺遂,唯有两愿,一是每年九月初八百姓要选出一个最漂亮的童女给他作媳妇;二是逢年过节村庄里要向他纳银500两。若是不从便会受到惩戒,如今只是小小的警示,待到九月初八江神满意了,便会使百姓风调雨顺。老百姓随声附和道:是呀,是呀。要是哪里有一点不遂江神的心意,江神就会发大水危害百姓。稍有一点不高兴,就会兴风作浪,下起大暴雨,淹没两岸的庄稼和村庄,祸害百姓。现如今,家家户户人心惶惶,深怕自己的女儿会受到江神的残害。许多人家为了躲避江神的迫害,不得不拖儿带女远走他乡,致使岷江一带土地荒芜,人烟渐渐稀少了很多。眼下,又要到江神娶亲的日子了,可谁愿意把自己的女儿献给江神啊!

“什么样的神仙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分明就是妖怪!”赵匡胤怒道。

“惟有江阳关的上善真人能够解救大家于水火之中啊!为了村子的平安,大家还是动员村民赶快选出合适的人选!”族长叹道。

“上善真人是谁?”京娘问道。

族长称,上善真人是江阳关中的观主,师从眉山道人,来村庄5年有余了,江阳观就在岷江河畔,以前村子常被水患困扰,是上善真人到来后,告诉了村民江神一说,而且经过他的开坛做法,确实缓解了水患问题,人们也过上了三两年风调雨顺的日子,为了留住上善真人,村民自发为他修葺了道观,后来这几年,他说江神要每年纳粮、娶妻,不然就让村子被洪水淹没,已经连续举办了两年江神娶妻的婚礼了,每年的粮食、银票也没少投入,只是这江神也太贪心了。

族长说着便激动地哭起来,请求赵将军一定要帮助他们。

赵匡胤曾在眉山一带游历时,有幸和眉山道人结成了忘年交。

“我去!我倒要会会这个江神!”京娘义正言辞道。

“现在不是你任性胡闹的时候,你的拳脚猫功夫对付一两个小兵小卒尚可,但现在面对的是什么东西尚未可知,你如何应付?”赵匡胤道。

“对付江神,要靠智取。”京娘聪慧一笑。

赵匡胤不解地问道:“如何智取?”

京娘将赵匡胤拉到一边轻声道“赵大哥,江神什么的鬼怪之说都是混谈,我敢保证问题就出在族长口中的道士身上。”

京娘笃定的眼神,让赵匡胤也悟出这件事情正如京娘所说绝对和上善真人脱不了干系。

赵匡胤和京娘商议过后,准备嵌入江阳观一探虚实。

三更已过,赵匡胤黑衣蒙面的出现在江阳观外。他轻身一跃便翻过了墙头,悄无声息地落在墙角,躲过了一队小道士的巡逻,蹑手蹑脚地来到位于大殿后面第一排上善真人的住处。门口依然有两名小道士值守,因太困,两名小道士背靠背睡着了,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进入。为防止小道士突然惊醒,赵匡胤点了他俩的昏睡穴,没有两个时辰恐怕醒不来。他轻轻地在窗纸上破了指腹般大的洞,猫眼查看。房内豪华奢靡程度当今圣上都比不上,鸵鸟蛋般大的夜明珠,在黑夜间将整个会客厅照亮,正中间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书案,案上磊着各种符咒和八卦图,并数十方宝砚。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幅对联,乃是颜鲁公的墨迹。旁边是一排金丝楠木的书架,书架上排放着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和琳琅满目地遇玉石宝瓶,还有南海的红珊瑚。拱形的木门应该就是上善真人的卧榻了,此人有何等道行,赵匡胤尚未可知,不便贸然动手,以防打草惊蛇。

后院是小道士住所和柴房,似乎并无异处,柴房旁边有个废弃的上锁的小屋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轻轻纵身一跃到小屋的屋顶,掀起几片瓦片望下去,漆黑一片,他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探了探,竟有一口水井。为防止被巡逻的小道士发觉,他将火折子熄灭,飞身下来,不动声响地弄断了铁锁推门而入,打开水井上的石盖,里面并没有水,也许只是废弃的水井,但水井旁的枯草却像是经常被人踩来踩去,直觉告诉他,这井定有古怪。

为一探究竟,他用乾坤绳一头勒住自己的腰,一头系在废井旁边的树上,双腿蹬着井壁摇摇晃晃的下到了井底。原来井底还有另一番天地。井底宽敞气派,里面摆放了十几箱的金银珠宝,还有两条不知通往哪里的隧道,隧道内镶嵌着夜明珠和晶莹剔透的玉石。那玉石在黑暗中发出绿油油的光芒,甚是好看。

赵匡胤突然听到有女子嘤嘤啼哭的声音,莫非江神娶妻确有其事,亦或这个井便是江神的宫殿?但这个怀疑瞬间被他自己打破,他不信神鬼之说,就像京娘所说,问题一定出在道士身上。他闻着声音走入隧道深处,在一扇石门处停下,哭声便是从这扇石门处传来,他用力的推推石门,不动,也推不开,女子似乎听到了脚步声止住了哭声,他左右查看有没有开关,可没有找到,便敲打石门询问被关押的是何人。女子惊恐未定道:“请求真人放过奴家,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虽与真人没有夫妻之名,但夜夜伺候真人,念我还算顺从的份上,请真人饶我一命,放我回去吧!”

赵匡胤问道:“姑娘,我并非上善真人,你可是嫁于江神的女子?”

女子答道:“我是岷江村王二姑家的女儿,去年被选上嫁于江神,婚礼当天连同花轿被投入了湖中,但自己醒来后就在这个石洞里了。

她继续讲述自己的经历,上善真人几乎日日前来找她寻欢,如若不从便拿她家人性命威胁她,她惧怕,不得不顺从他,可是他利用江神的名义一年娶一个,在娶新娘之前,会把嫁过来的女子投入江中喂鱼。女子便哭便诉说。

“岂有此理!什么上善真人,简直就是妖道!姑娘可知石门如何打开?”赵匡胤问。

“那道人有一次同奴家说,机关藏在了他房中,别想逃出洞穴,想来除了死,我是出不去了!”女子再次呜咽道。

“姑娘放心!我定会救姑娘出来!具体事件我已知晓,我会在明日将姑娘救出,还望姑娘耐心等待,对我来此的行踪千万别透露给妖道!”

女子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拼命点头诚谢。

赵匡胤回到帐中,将所见所闻同赵京娘一一细说,二人经过协商制定了降服妖道的计划。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李青柳,女,1986年10月生,石家庄市作家协会会员、高邑县作家协会理事,高邑县政协委员,擅长撰写散文和现代诗。多年来,在省市级媒体发表过多篇散文和诗歌,还参与了《高邑现代知名人士录》和《邂逅祥云》一书的创作编撰工作。今年以来,散文《玉兰花开》在《河北法制报》和《清风新能报》发表;散文《海棠依旧》在《燕赵都市报》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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