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娘每每与邻里说起,满眼的娇惜,称它天下最乖最顺最温柔,堪比亲生。故此,每日家为它洗澡梳头,挖鼻掏耳,剪甲修趾,购粮纳骨,独餐专食也再所不苦。
那幺儿也略通人性,看主子娘这般宠爱,便揣她之意,度其之心,喜之则缠绕左右,摩挲其身,一副娇憨之态;怒之则低头静卧,屏声静气,不出声息。主子娘喜它这般乖巧,便自作主张,把它纳入儿子之列,称它幺儿。每日里出门便道:幺儿回来,姆妈在这儿;幺儿等一等,姆妈赶不上你哟;幺儿回家去了,明天去外公外婆家。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那一日,它主子娘照常出门溜达,想它家里乖顺,便不曾约束于它,由它蹿野。它便越发得了意,正没意思之时,忽闻那院子拐角处似有人声,便飞奔过去,朝那影子连喝几声。不曾想那婴儿才一岁不到,被它一喝,猛一激灵,便大哭不止。孩子母亲忙呵斥退它,抱起孩儿上前与它主子理论。它主子娘自知理亏,忙吆它过来,用绳子约了。院里众人纷纷指责,谴怪她不按律看管,随意遛闲,任由那畜生恣意吓人。那主子娘一听“畜生”俩字,便着实不乐意,对众人怒声回责到:我幺儿和你孩儿一样!一样的孩儿,怎不见你孩儿出来也牵着?
那孩子因被小幺儿一吼,加之年岁尚小,一直哭闹不食,至夜晚两腮通红,便发起烧来。家人料得是被那幺儿吓住,心急如荼,求医问药,又不便和它主子纠缠,连夜便报官处置。
一月有余,院里因此事沸扬难消,人尽皆知。更兼她那句“一样的孩子儿”,使其人设尽失,人尽唾之,加之又经官受训赔了银子多许,再无颜露面。每日里天微明便绳牵幺儿出去,至晚间人稀客少再出门一次。常此朝晚出入,不与他人晤面。那幺儿每日里被主子紧套着,不得自由,好似收敛了许多,叫声也不似往日那般的骄狂。那母子俩如这般情景不到两月,自知无趣,便房屋一卖,别处去了!
【作者简介】:上善若水,林州人,随心随性,喜欢写点文字记录生活中的小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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