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文友增海的《最忆象鼻山》,就像是吃了没有蘸醋的饺子,香归香,总觉着有一点遗憾,大约是“绝知此事要躬行”吧。今日得闲一见,也算是完成了一个小小的心愿。
象鼻山坐落于任村镇后峪村,因远望貌似大象而得名。听村里老人说,很久很久以前,这里一片汪洋,一头大象不慎跌入,适逢地壳变化,大象演变成了化石,隆起形成了象鼻山。夜深人静的时候,有时还能听到大象的哞叫呢!
带着奇妙的想象,我们从村北的山沟开始攀缘。光滑的山石印证了调皮的水确确实实曾在这儿闹腾过,也直接增加了故事的真实性。那蜿蜒曲折的山路,先是乱石嶙峋,接着土石结合,再上,又成了黄叶满径。“绿水青山”的政策让漫山的林木自生自灭,我们有幸碰到了她卸下盛装的时刻。这厚厚的一层黄叶,真个是“冬阳天,黄叶地。”踩上去,像是在海绵上行走,于云朵中漫步,甚是舒服。
树林里没有鸟鸣,没有鲜花,没有青草,偶尔有一树黄连,也遮掩不了冬的苍凉,漫山灰突突的树干,肃穆地站立着,它们已准备好了雪的到来。远处传来寒鸦两声,似乎在哀鸣失踪的同伴。
我们并未受此影响,毕竟都是生龙活虎的年纪。老吕同志一会儿“呀啦嗦”,一会儿“依儿呀”,让冬日的寒林沸腾了起来,好像是在“风风火火闯山林”呢!我们拉黄连照相,陪山石唠嗑,给小草浇水,和荆棘做友……人生,结伴五六人,风乎石台,“咏而归”,最是快哉。
太阳终于出来了,照亮了山顶平坦的路。远望东南,那山像一只独自歇息的大象,低着头,垂下鼻子正准备饮水。是谁在山体上凿了一个门?是千年的风?万年的雨?还是地壳的变?不管怎样,这的的确确是一个奇迹了。
悬挂在山崖的松更是让我久久仰望。你看它斜侧着身子,努力地向着太阳,没有一丝丝的委屈,像凌空飞舞的莫高窟飞天,像一面展开的姑苏檀香扇,像移栽过来的黄山迎客松,郁郁葱葱,仪态万方。所有这一切,都源于它那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坚实的根。那碗口粗的根,历经了多少风霜雨雪,遭遇了多少电闪雷鸣,忍受了多少凄冷孤单,才扭曲着长成了今天的模样啊!?一棵树都可以在石头里存活,一个人不是更应该笑迎艰苦,积聚能量,心向阳光吗?或者,应该比它做得更好!
正想着呢,一拐弯就到了山的鼻子下面。这可真是盲人摸象!我们刚才竟然是抚着它的身体过来的。但这头象,只能远观。这一个天然的口,像扮做鞍马的小孩,弯下腰,双手使劲地垂立下来。鼻子的底座已经被风化成了一圈的碎石,但它依然倔强地矗立着,像刺破苍穹的剑,像鼓满烈风的帆,又像是一层一层垒上去的塔。塔顶,长着一棵妖娆的柏,随着风呼啦啦地摇,像一面展开的旗,呐喊着,冲锋着……
山南不到十米,有一高石台,爬上去,却是一分为二。随意坐在上面,把腿自然地垂下去,任山风吹拂,看烟雾弥漫,感世事沧桑,谈天地变化,喝一杯热水,嚼一粒花生,再抿一口小酒,人世间,还有比此更惬意的事儿吗?
老吕想在这石头上休息片刻,我却怕山风凛冽害他着凉,后来一致同意慢点儿下山。不走回头路,我们从南边下去。“上山容易下山难”,诚哉斯言。不过,还是要比上山的时候快。
回到后峪,看茫茫群山,已望不见刚才快活的地方了。但我知道,快乐永远都在心底。那些我们一起走过的路,一起说过的话,一起看过的景,在某一个特定的时刻,一定会昨日重现,你的嘴角,也一定会不由自主地泛起浅浅的笑……
2019.11.24
【作者简介】:万海东,生性愚钝,多愁善感,热爱生活,偏好文学。闲时喜信手涂鸦,虽不能载道,亦自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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