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望满满踏上行程的那一刻,心中有无数个小小的愿望和无限的憧憬。
就要见到几个月没有见面的小蹄蹄,是不是和视频中的娃娃一个样子啊?睡眠,还让大人烦心,还是会乖乖入睡?
过年期间会外出几次大朵快颐,好好品尝一下江南的美食?世界美食之都的盛名之下,早茶又有新的茶点了吗?
出发之前的坏天气似乎憋着一股坏水一齐涌来,先是少见的暖冬、后是连天的暴雪、再是频繁的小震、还有声声的春雷,真可谓气象万千,气度不凡。
但过于自信的现代人,相信一切都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坚信科技的力量可以改变一切,对这些自然界的反复提醒自然是不屑一顾。
到郑州乘坐高铁时,已是腊月二十六了,第一次到南方过年,盘算的是年前少打扰,年后早点回,彼此的生活都不会太生乱,俗话说做客千般好,难煞待客人。
虽是腊月,可气温比常年高了不少。人来人往的候车厅满是衣着光鲜的返乡人,高铁的覆盖彻底扭转了往年春运的尴尬史,人们脸上的表情更加自信和从容。
车站一碗面,足以慰肚肠。
面是李先生家的牛肉面,吃了n多年的牛肉面还真的以为是米国加州的舶来品,真相的真相原来是加州华人的注册品。
这碗面,也就汤宽点、面软和点、滋味略显味精多点而已,其他没有什么大毛病。要是说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有一句话说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我们后来返回乘机的南京机场,一碗兰州拉面带给了我们的不止是惊喜、甚至是惊艳了。
这碗硕大的老瓷碗内清冽的骨汤、筋道的拉面内有一股特别的香气这当然是拉面关键的配方蓬灰特有的味道,满满一层的蒜苗香菜漂浮在碗面,这色相,错,这卖相简直让人欲罢不能啊!
可能是临近春节的缘故,高铁上竟然空座多多,车过周口,车厢竟空了一大半。车厢里的乘客表情轻松,少有人戴口罩,小孩子仍在闹腾一刻不闲,松弛下来的人们大多在闭目养神,烟瘾大的人还是会乘着停靠站的几分钟匆匆下站过一过烟瘾,一切看起来平静又平常。
出门是会长见识的,前排的一位宝妈带着自家的小孩,一路上就没有停止过零食进食,随身带的各种水果饮料小面包消耗至尽,买买买又是一堆爆米花奶茶矿泉水,这是有多好的食欲啊,这还不是真正的见识,临下车,宝妈利索地收拾携带的行李,一个超级大的旅行箱、一个家常版的旅行箱、一个超宽的手提箱、一个双肩包、一个手提袋外加手腕上栓着的小娃娃,从从容容地走出了车站。真的是一枚女汉子!
都说南方的冬天屋外比屋内暖和,真的是一点不差。
车到苏城已经是傍晚华灯初上,满城的车流和平日没有什么差别。
孩子接上我们直接到了小区旁边的悠方,十月份来这里的时候就在这里吃过一次网红餐厅,满满的汉风,精致的餐盘和少得可怜的菜品,味道当然是物以稀为贵而难忘。
这次,选择的是粤菜粥铺,生滚粥、凤爪、炒饭、虾饺、生菜、酱萝卜类似于北方的经典晚餐:小米粥、小咸菜和小馒头。
饭毕,孩子说带的衣服还不够用,必须准备一套防风睡衣,于是到三楼的商城买了居家的厚棉睡衣,就是那种河南乡镇人民满大街睡衣党穿的那种朴素无华、内里紧密穿上就不舍得下身的大棉袄。
闲话不叙、简单冲洗、早早睡下。
空调在转,但屋内的温度实在不敢恭维。空气中都能感觉到丝丝的凉意。
凌晨不到,果然被冻醒了,真是不出意料。
这加厚的被子也裹不热冰凉的身子,这、这、这不是硬是让两人硬往一起钻吗?
这该死的天气!
现在的年味的确淡了很多,但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东西,没有了以往的忙碌和惶恐、没有了过往的客套和热络、没有了大团圆的悲喜交加,也没有了声声的爆竹和灿烂烟花。
时代在变、风俗也一定会变。
人,变得更独立、更个性、更自立甚至更自恋了。
千变万变,年的核心主题还好没有变,联欢晚会的主题永远是团圆,亲人相见的核心永远还是祝福相送,孩子拜年还是希望压岁钱越多越好,不然手中的电子产品怎么升级换代,长辈对晚辈的期望永远都是越来越好、而不是时代在飞奔你却被时代落下。
早上起来,孩子已经到公司打卡,下午就开启年假的序幕了。
虽说年味淡了很多,但春联还是要贴的吧,但孩子说南方有很多人家过年是不贴春联的,所以家里并没准备。还有这样的操作?
不管怎样,根还是北方的根,没准备,就去超市准备吧。
超市里的年味是满满的富有诚意的,年货堆得老高,糕点水果洋酒礼盒码的一层又一层,卖春联和装饰品专门辟出了一小片区域,不得不佩服南方商人精明和细心,这装饰品琳琅满目不说,连春联也是各种规格大小齐备,最窄的春联只有十来公分,专为高层住宅的窄门框所准备。
因为先期的计划是大年初三返苏,所以顺便也买了一点点的年货和食品,为的是归来之后不那么手忙脚乱。
出超市路过商城的玩具专柜,一眼看见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猪仔,夸张的造型和表情令人不禁失笑。买了,让小蹄蹄盘它。还别说,都是猪字辈,自会见面有缘,爱不释手谈不上,但,一见如故肯定是了。
早上起得晚,午饭和早饭就合二为一了。记得这附近的民国城有一家苏式面点,泡泡馄饨和煎饺很对胃口,掂溜着超市买的东西走过了长长的一条街终于看到了苏式面馆的招牌,但不幸的是放假关门,幸运的是旁边有一家正常营业,进门即大堂,懒散的老板不紧不慢地招呼着食客,老板背后的墙上挂着一溜的小木板,上书各种蟹黄、软兜、大排、山珍等等浇头的名字,这怎么点啊?爱人要吃素,我想来点荤并且要新奇的,纯蟹黄太贵要百十块,要不就来个蟹黄虾仁的吧!
二面黄?这是什么面?
要不就尝尝鲜吧、一份山珍一份蟹黄虾仁加一份苏式小笼包,应该是够了。
稍等片刻,年纪稍大的老先生托着两个托盘端了上来,这面不应该是用大碗盛吗?
再仔细端详,盘子里原来是这样的啊-----形似鸟巢的面饼被油炸过金灿灿的颜色莫非就是一黄?再看浇头除了虾仁是白的掺和着黄色的蟹黄可不就是二面黄吧。
顺带上来的还有两小碗非一般的面汤----山珍汤。
这怎么下口啊?
许是面孔陌生,老先生善意提醒,把面敲敲碎和浇头拌一拌,先吃面再喝汤。
这面吃的是一顿尴尬。
就是这个样子的!
这面其实更适合夏天天气炎热时吃吧,适合牙口好的吃,适合年轻人吃,脆脆的有嚼劲、干拌爽口。
苏式小笼包,糖放的不少,腻了!
很失败的一顿饭,为了弥补,又加点了一碗素面,才算功德圆满。
临走,老板问:外地来的吧?
恩,北宋来的,打扰了,南宋!
当天下午,我们自驾汇入了春运的车流,向着我们的目的地出发了。
无锡段是全段最堵的一截,双向8车道的高速路,也架不住滚滚的车流蜂拥而上,这段路几乎是不分假日与平时,一直是处于拥堵的状态。
好在,跑惯了这段路的老司机们,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常态,虽然拥堵但车流不停。
车到半程,停靠芳茂山休息服务区做了短暂的休息。这是属于常州辖内的服务区,整个服务区充满了满满的常州元素---恐龙的形象无处不在。
都说江浙的高速服务区是全中国最美的服务区,果然名副其实。
放几张匆忙之中留下的照片,不再赘述,以免文不对题。
江浙大部分的高速服务区,俨然已经成为展示自身经济发达、文明程度、地区特色的大窗口,不像大部分北方的高速服务区基本上只是为流动的车流、人流提供最基本的喝热水、行方便、加满油的基础服务。整体建筑中规中矩,服务设施单一甚至简陋,餐饮提供管饱不管好,造就了多数人热水泡碗面、方便即离去。让人匆匆来匆匆去,停驻也就分分钟的事。
在江浙,服务区的建筑各有千秋,规模大就不用说了,造型独特、功能齐全,转一圈下来,你会忘了这是在服务区还是商业综合体,你是在做小憩还是在游历。大一些的服务区甚至可以作为景点好好观摩一番。
简直颠覆了你原来固有的对服务区的印象!
餐饮休闲服务更是琳琅满目,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做不到,更关键的是价格,不会因为是服务区而飙升。
给人印象最深的还是它的方便之处,不用你寻味而来,你只管沿着明显的指示标志或者人流踏芳而至。几乎24小时的保洁一直在坐着认真的清洁,大多数还提供免费或者扫码支付的手纸。
方便之处得方便才叫真正的方便。
天空飘着小雨,天色昏暗,脚步匆匆,回家的路在车轮的转动下一步步接近。
每一副平静的脸上,其实都隐藏着团圆的喜悦,每一个匆匆的脚步都蕴含着团聚的急迫。
没有人能知晓,远在1000公里之外的大武汉,此刻正酝酿着一场马上要席卷全国的大疫情----新冠病毒已经持续发作就要突然爆发了!
回家、回家,是此刻此时每一位在路上飞奔的游子唯一心愿。同样也是所有翘首以盼的家人对亲人的期盼。
但有一些因为种种原因选择节后返家的人,因为随后猝不及防的封城封路,完完全全切断了回家的团圆之路。
一个特别的春节就这样突然而至,成为了每一个国人或许有记忆以来最难忘、最揪心、最忐忑、最无助、最惶恐、最愤怒、最听令、最果敢、最牺牲、最团结、最担当、最自豪、----的”年“。
将近5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达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冬天的日头落到早,城市里早已经是灯火通明,夜很冷,但再冷也比不上随后”疫情“的无情带给人的”心冷“。
可惜的是,小蹄蹄早已入睡,也不知道小娃娃的梦里是什么样子,是一片祥和还是其他。
【写于2020年3月】
【作者简介】:傅文兵,山西省泽州县人,现就职于晋城市工商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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