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韩见云，笔名莫离，一个感性阳光的天秤座80后，喜欢亲近自然，热爱生活，偶尔写写，聊以抒怀。
一、记忆中的温暖
二、过年随想
三、又见壮壮
四、母亲的教育
一、记忆中的温暖
记得那时，一个周一的下午，电话里娘跟我说，你姥姥不在了，你得回来去送送她……电话里娘鼻音很重，我能想见娘泛红的眼睛，定是被这个噩耗给冲击的。挂断电话，脑海里全是姥姥健硕时来回走动的情景，感情如决堤的洪水，瞬间感觉鼻子一酸，我的眼泪开始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想到娘也是及遇古稀的人了，再加上身体几度病痛，虽看着无大碍，可心知道，那时她在她母亲前的坚持，此时，脑海里只有一种想法，我要尽快飞奔回去，让娘在失去她的娘的时候还有闺女在身边陪着。
可惜身不由己哪，那天吃过晚饭回教室上课的路上，看见西边的山头上还弥留着太阳落下去的余晖，让日暮掩隐下的远山轮廓更明朗了。天空中悬浮着几朵烟灰色的流云，边际呈一个可爱的猫脸形状，耳边似乎又回响起姥姥那甜美温柔的语调，“妞儿，你在姥姥家多住几天吧？我带你去后山够柿子……”我在校园驻足许久，这莫非是姥姥驾鹤西去后留给我最后点点的温存.
安排好手头的工作，迅速地请了假，回去的路上一改往日的健谈转而沉默，一句话也不想说，脑海里翻滚的全是我童年时的记忆。
八岁那年暑假，我在姥姥家小住了一段时间，那时候在那个小四合院南屋还圈养着几头牛，透过木棍扎成的简易栅栏门，看到牛儿正窝在玉黍秆上大口大口的咀嚼这人间的美味，那时候最开心的事是和三舅去后坡上放牛，穿过那个长长的陡坡，从岸上看，村子里的房屋院落似乎都变得矮小了，岸边上一排柿子树，树上已经结出了指甲盖大小的柿苞，捡起地上落的柿苞拿针穿起来，挂在脖子上，还得意的问三舅，看我的“项链”好看吗？那时候顽皮贪玩，记得有一次把穿柿苞的针丢了，不敢跟娘说，怕她打我，嘴硬到最后不得已说出了丢针的事，一听，姥姥慌了，万一被牛吃到了怎么办，四五个大人一路沿着我们走过的地方细细找寻，而我此刻如犯了弥天大罪，只知道站在风门后偷偷的抹泪。最终也没找到，牛儿也安全回来了，我才感觉没那么伤心了。
很是怀念和姥姥一起到院后那块菜地去浇菜。那时候我十来岁的样子，和姥姥一起，手攥着桶柄抬半小皮桶水，绕过牲口圈墙外的土和石子混合的小路，向上踩着被磨明了的石板路，看姥姥是小脚走路都小心翼翼的，我就开始一路小跑到菜地边上把水倒进正在结豆角的秧子地里，也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抿抿额头被汗水浸透的头发，微风中，那笑灿若正在盛开的浅紫色豆花。
记忆里常常跑到三舅住的东屋去看他的那个我爱慕已久的口风琴，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吹几下，得把声音压到最小分贝，生怕惊动隔壁正在煮饭的姥姥，一听见有声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下口风琴往外跑，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出来看姥姥还伏在大锅台边上专心的摊着她的白面煎饼，这才松口气，装作没事人一样，去给锅底添一把豆荚秧子，再顺路看几眼那个摞成小山的煎饼盆子。
最喜欢在后山果子成熟的季节去姥姥家，那时候姥姥提前把熟黄了的李子摘下，用橡胶皮桶系到院子中央的红薯窖里，等有客人来时，从地窖里捞上来的李子，紫红色的皮囊上裹着一层白霜，放到嘴里嚼上一口，那酸甜凉爽的劲儿至今都还难以忘却。
后来的日子里忙于学业，再无闲暇到姥姥家小住，去了也是匆匆的来，匆匆的去，记得刚结婚那一年，我和爱人一同去给姥姥拜年，她那时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拄着拐棍艰难的挪上那个不到十厘米的台阶，还伸手去扶门口堆放的木板，见此，我马上上去扶她，怕她摔着，她还抬头满脸堆笑的跟我说，没事啊妞儿，我每天都是这样的，挪到屋里还是像待我小时候一样，热情地拿出好吃的东西，让我吃这吃那，虽说现在生活在乎的已经不是姥姥给我留的那些个好吃的，而是那种植入心脾的暖暖的小幸福。
再后来孩子、工作把我给缠的死死的，只有到过年时候才能登门拜访一下，得知姥姥摔伤后一直卧床休养，每回来我都不忘从超市带点散装的小点心小零食，托娘给姥姥带去，以解解她常年不出门的烦闷，后来从娘口中听说姥姥生活不能自理了，需要轮班来照顾，这可苦了我那连自行车也不会骑的娘，风里雨里赶去给姥姥换洗衣物，梳头喂饭。
最后一次见面是去年春节后，我和爱人一同去看望姥姥，撩开帘子，满屋子的味道着实让人呼吸困难，爱人借故躲了出去，后来我还埋怨他不够忍让。眼前病榻上，这个面容枯槁的老人就是我那健硕热情的姥姥吗？她已经不能认出我是谁了，焦灼的眼神思索许久才说出了几个张冠李戴的名字，全然是不记得有我这个人了，我伸手想去捋顺一下她那常年卧床揉蹭的不能再凌乱的头发，转身不禁已然泪湿眼底。
电话里零碎的听娘说起，姥姥脾气变得暴躁，经常对他们吵闹，舍不得让娘吃她的饭，除了吵吵嚷嚷下的不解外，我更能理解是姥姥在感觉自己无力照看三舅后的一种担忧，怕自己有一天去了，那个从小就智障的小儿子，成了她心头的一块石头，所以才希望哪怕自己不吃也要给她的小儿子留下更多的生活的材料。我一边安抚受了气的娘，一边劝导她，别跟姥姥一般见识，她老糊涂了，你就让着她点吧，在她有生之年，多去照顾她一下就是对她最好的报答了。
工作调到县城后，连见娘一面的机会都难，后来婆婆腰病发作，去针灸期间，娘随我一起到县城来接送孩子，坚持了有两个星期，我能看出娘眼眸里的着急，她担心家里的一切，担心姥姥的一日三餐有没有着落，看穿娘的心思，我决定让娘回来，那天周二，我简单跟娘说了说去车站的路线，就匆匆上班去了，不曾想到对一个不识几个字的老人来说，找到车站的路有多难，在邻居老太太的护送下，还是被一辆三轮车把娘撞到在地，虽说医院检查没事，我的心急得像热锅上蚂蚁，可单位查的严，出门需要开请假条，里里外外找不到领导，辗转一个小时过去了，娘被带回住地，坐在床上窸窸窣窣的哭，我一边要安抚受创的娘，一边着急准备第二天的优质课比赛，不得已让爱人连夜赶来把娘带走，谁知，拖着那条受伤的腿去了姥姥家，还要伺候姥姥吃喝拉撒，娘忍受的痛，此刻感觉加倍痛在了我的心上，我不该为了不请假让娘独自去车站，不该为了那个所谓的比赛丢下娘在那伤心，不该……
姥姥出殡那天中午，雪后第一个晴朗的午后，院子里枯瘦的香椿树枝上竟飞来几只喜鹊来回盘旋。姥姥年事已高，老家的习俗长寿老人的丧事称之为喜丧，礼花鞭炮，响子班震天的吹吹打打声，也掩盖不了陵前孝子们几经失声号丧声，穿过村子里高高低低的胡同沿陡窄的山路，脚下的雪在阳光的温暖下和地里的泥土温柔的融合在一起，姥姥家的坟地在村西边的山洼里，跪在满地是雪的麦地里，目送这位慈祥的老人一点点入土为安。姥姥，愿你在另一个世界里没有病痛，没有苦难，和姥爷一起团圆，幸福美满的生活。
沉入谷底儿时的记忆，此刻汹涌泛起，冲撞着成熟伪装下脆弱的神经，内心略过丝丝缕缕的钝痛，习惯抬头往上看，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空隙，最后揉进今后绵无绝期的想念，曾经那个记忆中最温暖的人，一路走好……
二、过年随想
回家的路
透过车窗，远远望见静立在村口的老房子，瓦楞上还存留着星星点点的雪斑，路边麦田里笔直的田埂随车窗飞速的向后闪去，隐约听见一阵流行音乐，让这个微冷的村庄逐渐舒展开来，依稀可见大红的充气喜门，在腊月清冷的微风中轻轻摇曳，刘家门前村组的舞蹈队随着节拍轻舞飞扬起来，俏皮的裙摆宛如一朵盛开的玫瑰给娶亲人家平添了几分喜气。路边正在玩耍的孩子丝毫不惧寒风，微微发皴的小脸冻的通红，依然笑得那么灿若朝霞，满满的都是“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快乐。
童年的回忆
扑面而来的亲切感，让记忆的闸门瞬间大开。记得那时候，爷爷是个闲不住的人，家里废旧的木料，都会劈成柴整齐的摆放在小院南墙跟的柴棚下，当我们搓手跺脚直喊冷时，爷爷就会拿一口废旧的铁锅烘上一轮半柴火，耀眼的火焰窜过我们头顶的高度扶摇直上，我们几个孩子穿梭在闪闪烁烁的火光中，围着火堆开心的聊一聊彼此贴心的话，背几句烂记于心的儿歌调调。记忆中奶奶拆开一个红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盒子，小心翼翼的拿出那些个“小公鸡”状的点心，如开仓赈粮一般分发在我们早就捧起的小手上，轻轻含在嘴里，大有人间至味囊括一口感觉，而现在包装豪华的礼盒里的点心也再难吃出童年那个记忆犹新的味道。
年的初感知
每到年前是母亲最忙碌的时候，从小的我，对什么都好奇。因此，也悄悄学会了给香炉换沙，叠纸元宝，擀饺子皮等活计。清晰记得每到大年三十晚上，堂屋里会整夜点着蜡烛，正前桌子上摆满了提前蒸好的花糕，看着被捏的高耸饱满栽着红枣的大花糕，红白相称，煞是好看。边上再摆上两个弯肚的小鱼大有鲤鱼跃龙门的阵势，预示着来年年年有余。
依照老家的习俗，我们在大年初一要起五更，起床后要去给村里的长辈们磕头。我从小就是个怕生的人，不大喜欢到人多的场合，所以总是跟在“大部队”后面，学着那些嫂子姐姐们的样子，一家一户的走，称之为“走节”。那时候只觉得这样挺有意思，现在终于懂得，这才是我们祖祖辈辈留下来的最朴实的节日问候。
成长交响曲
简易的厨房里总能看见我和母亲忙碌的身影，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出锅是我最欣慰的时刻。母亲的勤劳智慧，培养了我操持家务的本分，直到婚后我还是喜欢钻进厨房里，收拾半天忙活出一顿家常便饭，看着一家人大快朵颐可谓成就感满满。平淡琐碎的生活中再难体会和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的满足，每到过年，是最想念重拾往昔快乐的时候，可家庭孩子的羁绊，终于还是成了娘家的过客。
守望温情
转眼已是而立之年的我们，对年的期许不再简单是童年的新衣，诱人的美食。年，更多的是想去拜见可能终年不见的亲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因为在未来的时日里还能再见上几次都是个未知。年，开始让我们深切体会到被亲人需要的成年感，放慢些脚步吧，等等那些曾经陪伴我们长大，而今已悄然老去的亲人们，让她们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年，公平的让我们每个人都长大了一岁，忽然想到那副漫画，我们肩上拉着的车里，有年迈的父母，尚未成年的孩子，看看脚下的路，我们唯有更努力的经营生活，学会珍惜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人的微幸福，才是一家人最大的守候！
时光如歌，亲情依旧，我们怎敢轻易老去？愿新的一年：
父母康健我心轻，
儿女乖巧求上进。
一家和美团圆乐，
擢足远行万事兴。
三、又见壮壮
前段时间，去了一趟山西阳城，城里高低起伏的公路，河道广阔俨然一座小小的山城。
到预订的酒店落脚后，面对窗外的车水马龙，第一次对这个陌生的小城感觉如此亲切。一路旅途劳顿，双脚对束缚的高跟鞋早生厌恶，恨不得立刻把它甩开。傍晚时分，感觉浑身困软的像一团棉花，实在没有走街串巷去吃饭的欲望。打开手机几分钟选好外卖，正被精彩的电视节目吸引时，门铃响了，随着听到“送外卖的”。我打开门清点无误，正要关门时，那个外卖小哥对我说：“老师，我是壮壮。”瞬间愣在那里，脑海里飞速搜索着“壮壮是谁？！”见我面露难色，他开口了：“那年您在xx小学，我上一年级……”我马上跟思路接通般的搜索到片片段段记忆的碎片，一阵寒暄过后，目送他远去依旧瘦弱的身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回头关门！早已饥渴难耐的我，如秋风扫落叶般地将壮壮的“礼物”消灭干净。静坐中，开始疯狂地回忆，寻找记忆中的“壮壮”。
那年，师范毕业，一门心思地认定走上讲台是人生的必经之路，通过招教考试，感觉师范生总归算是走上了“正途”，现在想想真是觉得那时稚嫩的想法给人生开了个巨大的玩笑。虽说，回归农村，粗茶淡饭生活简朴。唯一的欣慰就是守住曾经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和那些我至亲至爱的人。每天放学回家的路上，远处山头块块怒放的油菜花扑面而来的香气提示我，是春天了。清楚的记得，那座学校建在两个村子中间道路拐角处的空地上，四周麦田里的风，掀起残留的树叶和植物秆的飞沫，多少次被风迷了眼睛。“壮壮”是我班上一个瘦小的男孩，他的头在浓密的头发遮挡下依然可见后脑勺上方陷进去的一个坑。一度我还疑惑“怎么孩子的头就长成这样呢？”
直到有一天中午，他早早来到学校，听到幼儿班老师在练琴，他好奇的在窗外一蹦一蹭的往里看。见此，我摆手示意他过来，走到我跟前，眼前的一切让我哭笑不得，一个男孩子，满脸的眼影、腮红，眉毛也被画的跟两条毛毛虫一样，看着他，全然一副小丑的模样，我不禁想笑，转而木木的没有笑出。问他“你的脸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他怯怯的低着头，半天咕哝了句“姐姐化的”。后来听说，他爸爸早年家境不好，人又憨实，错过了娶媳妇的年纪，后来，经人介绍娶了个精神有问题的外地女人。婚后生了两个孩子，一个女孩，一个男孩就是“壮壮”。此刻，我忽然能理解，壮壮的头为什么长成那样。一般就是婴儿出生第一个月是孩子头型的定型期。这样特别的家庭，没能照看好孩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那个时候，乡村办学条件已经有所改善，冬天教室里八点到九点开着空调（其他时间不开，节约用电），挂着棉布门帘，还是感觉如一座冰窖，寒风疯狂的敲打着玻璃窗，走廊上的校园文化墙粘贴的作品被风吹的哔哔啵啵地响。每到下雪，校园里的积雪早早地和同学们鞋子上的泥土混合在一起，被踏的发黑了的雪在脚下一走就留下一串浅浅的脚窝。课间，孩子们如一群脱缰的小兽，奔散在校园的各个角落，铃声催促下，恋恋不舍离开他们的“游乐场”。教室里最后排的男孩吸引了我的注意，光着肉嘟嘟的小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因为长的太小，凳子的高度把他的小腿悬的老高，生怕从凳子上跌落，双手紧紧抓着桌子边缘。走近一看，被泥水湿的一滩糊涂的棉鞋，安静的躺在桌斗里。我轻轻拍醒他，想着别睡感冒了。看他惊醒后发红的眼睛，不禁一丝丝痛略过心头。全然没有要批评他的欲望了，示意他快点把鞋子穿上。
一晃小十年过去了，那时候的孩子已经长大，有些因为成绩不好或别的原因，早早步入了社会，他们稚嫩的肩头早早扛起了生活的重担。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上下班路上看到那些个骑车送外卖的各色“骑行侠”，都感觉那似乎就是他乡偶遇的壮壮。孩子，愿你在未来日子里凭借自己的勤劳智慧，努力活出你想要的样子来，念你，一切安好。
四、母亲的教育
周末的早上，五点，手机响了，睡眼朦胧中瞥了一眼是娘，正要接又挂了。自从娘会用微信后，联系可是方便多了，挂上电话脑海里全是娘年轻时的模样，还是穿着那件浅杏黄色底面墨色碎花的布衫，一头蓬松的自来卷乌黑发亮……
小时候娘常跟我说起她上学的经历，站在教室外透过玻璃窗看着别的孩子读书写字，可是田里劳作的父母是怎么也交不起那2分钱学费的，含泪离开的心情，个中心酸无奈是我们难以体会的，这也让娘决心无论如何困难都要供我读书。
尽管这样，娘也算是进过学的人，也悄悄学会了简单的计算，只是还是不识字，不会写自己的名字。现在好多地方都要求签名的，这可让娘发了愁，所以，我决定要教会她写名字，看着那比划得像火柴棒拼凑在一起歪歪扭扭的字体，我噗嗤一声笑了，娘不好意思的说：“还是俺妞儿写的好，娘太笨了……”
记得九岁那年，暑假里的一天，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家里捧大的小鸡跑丢了，娘心疼大雨会把小鸡淋坏了，开始到房子后边的玉米地里找，我和几个玩伴就在邻家房顶上玩，那时的房子是一层的，屋后还有一个猪圈，我们正用手赶着地面上的积水，双手湿漉漉的玩得开心时，看到围墙不远处有一根黑色的线，我们比赛谁能抓到那根线，我踮起脚尖使出浑身力气猛地一抓，居然抓到了，可是怎么也松不了手了，我着急的大哭起来，娘一看发疯似的爬上屋后那个猪圈的墙上，抽出一根大长木棍，拼尽全力把那根线从我手上剥离开，丢开线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吓傻了。娘回来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歇斯底里的吼我：“还好是根电话线，要不那样会电死你的……”后面的话我再也没有听清半句，任凭眼泪肆意的横流，后怕、悔恨、自责一起奔涌而来，似乎是要吞噬掉心底不可抑制的狂魔。
从小对什么都好奇，看到缝纫机飞快的跳动的针尖扎在布上那样平整结实，鬼使神差的把手指伸出，脚蹬力作用下针尖碾过指甲，那个钻心的疼……本来以为闯祸了，没敢吱声，谁料母亲却没有察觉，瞬间感觉手指疼痛的程度骤减。直到某日跟娘一起去刨花生，我在一边逮到一只天锯郎（学名叫豆芫菁），看它锋利如钩子样的嘴一张一翕的，很有意思，好奇心驱使下顿生一念，虫子的嘴到底厉不厉害？直接上手摸一摸，哇！不得了了，被这个小东西狠狠咬了一口，鲜血顺着指尖直往下淌，娘严厉而温和说了句：“这可比扎到指甲疼多了吧？”说着撕下衣服内衬上一小绺布给我包上，还警告我：不许再逮虫子玩！原来我的那些个小侥幸从来都没有逃过娘的眼睛。
都说保有好奇心是人心向上的原动力，现在无数次回想起来，感恩母亲的隐忍宽恕不苛责，让我在那个无忧无虑的年纪可以“为所欲为”，是您把希望与爱的种子散播在了我弱小的心田，才让我在生活的道路上走的坚实而坦然，母亲，您给的教育是我此生最骄傲的财富，女儿将秉承您最质朴的教育推己及人，惠及万千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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