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作者自摄图片）
据栗家沟村的王氏族谱记载，大约五百年前，一个叫王廷的人由庞村迁徙到栗家园村西的西贤庄村，在此娶牛氏为妻，落地生根。经过数百年来繁衍生息，西贤庄的王氏族群和栗家园的栗氏族群混居到了一起，最终两村合二为一形成了现在的栗家沟村。王廷被栗家沟村的王氏后人俸为一世鼻祖。（现在的王氏碑刻把王廷称为高祖是错误的。祖宗十八代排位以自己为起点上下各九代人，合称十八代。下面排位此处略去，往上面的排位依次为父、祖父、曾祖父、高祖、天祖、烈祖、太祖、远祖、鼻祖。）
王氏子孙祖祖辈辈勤劳耕耘，安居乐业，其中不乏培养出商贾巨富、达官显贵，由于年代久远，没有明文记载。到其13氏万字辈这一代，在家谱上记录着这样一句话——王万春，曾考取生员。因故变卖了前程。
王万春就是我的曾祖父。
如果族谱记录属真，王万春就是科考出来的秀才。如何证实家谱上的记载真实呢？就像栗宏生老师说的那样——要是林县志里面有记载、或者有碑刻记载，那才能说你老爷爷是秀才。很遗憾，我查阅林县志没有查到，栗家沟村及附近的古碑，目前也还没有发现。会不会在村里大舞台上那一圈被磨了字的碑里呢？那就难说了。
小的时候听父亲说起过，他的爷爷是个秀才，是个提着笔走到那里写到那里的傻秀才。如今我的伯父、85岁的王用福仍然健在。前段时间我向伯父求证过，他说5岁时他爷爷就去世了，因而他对爷爷的印象很模糊，也仅仅停留在“傻秀才”上。去年秋天，我随栗书记和青年作家吕志勇一起拜访了定居在焦作的、我村年龄最长的王新法老人，请老人回忆一下他记忆里的王万春。老人去年93岁，身体很硬朗，思维还很清晰，一说王万春连连说：“记得记得，傻秀才嘛，天天提着一枝笔，见墙就写字。”
“傻秀才”可以确定是真的，“见墙就写字”这句话肯定也不错。现在堂叔、胖婶的家，那个曾经被称作“下院”的过道墙壁上，全是曾祖父写的字。小时候常去下院玩，光惦记他家院子里的那一树疙瘩梨，对那一墙的字熟视无睹，就是“睹”过那么几次，大部分的字认不得，也看不懂。记得曾考取桂林炮校的堂叔王随书说过——你老爷爷的字相当了得！遗憾的是这个有文化的叔叔也没有记录下来墙书的内容。只到2016年5月份，哥哥跟我提起这一墙的字，我俩才心血来潮，找到堂婶打开了下院那尘封多年的柴门。下院的过道墙皮已经脱落严重，墙书已经支离破碎，我赶紧用手机把斑驳不全的墙书拍了下来。当年7.19暴雨来袭，200来年的过道没有顶住这次洗礼轰然倒塌，真迹也荡然无存。好在大哥和我都拍了几张，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墙书的内容残缺不全，就剩下门旮旯落款还算完整的一句话，字也很清晰——“时在桃花，下院泼墨。”中间有几个字能连在一起“龙庆节度使李抱真……”其他的字不是脱落就是模糊不清，已经没法还原整篇的内容了。
（作者自摄图片）
“你看人家的字，能转起来。”和我一起去拍照的栗家沟书法爱好者王林生一看到墙体上的毛笔字就情不自禁地说道。我一听说字好，心里当然很高兴，但是我无论怎样看，也看不出它是如何转起来的？他的说法勾起了我的好奇心。2016年底在敦煌，我专程到书画院请教一书法名家，书法家仔细看了半天惊呼：“太珍贵了！这是唐朝时期的作品。”我说不是，唐朝我曾祖父还没有出生。他随后又一惊一乍地说作品如何如何好，我终究没法说服自己认同他的话！
从那以后，只要碰到书法有造诣的人，我就想让他鉴赏一下秀才的书法。今年3.15工商局在红旗渠广场举办一场诚信书画展，结束后我和书法家郭才书大哥一起拜访了某书法培训学校校长志忠。志忠校长以书法会友，见面就铺开了宣纸。才书兄龙飞凤舞地来了几下，那字相当有气势！志忠一直鼓励我写两个字，我鼓足勇气，挑了一句自认为不错，平时也常写的两句诗词写出来给他看，志忠直言不讳地说，你得照贴练。他随后撑开一张练习纸，一气呵成地写了一段“圣教序”碑帖。他的字我不敢评论，坦诚地说我的欣赏水平还远远达不到那个高度，单看志忠的出手，恐怕用“娴熟”两字难以形容那写字的神态——那是相当地娴熟。
我又一次拿出秀才的字让志忠看。志忠仔细地看，放大了看。我留意他的眼神，那里流露出来一道膜拜之光。“太漂亮了。林州没有人能达到如此水平，放眼中国，能够达到这个水平的也没有几个。你看人家的这一横，就敢夸张地把它弯着写！太漂亮了。他练的是柳体，真是出神入化啊！你把图片发给我，我再好好研究一下。”能够当面指出我的缺点——志忠校长是真诚的人。
【作者简介】：王俭周，笔名建树、平安，自由职业，林州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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