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劳，善良，是母亲的形象。
捧着娘那双长满老茧的双脚，准备给娘修脚时，我忍不住泪眼婆娑……
今天又是一年回家看娘，每次每次回家，都想给娘一个拥抱，但是一进家嗓门大喊：“爹、娘，我回来了!”
“是老二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爹的声音。我在家里排行老二，家里人都喊我老二。
娘从厨房出来，依旧是那身打扮，只是看上去，白头发增加了许多，额头上的皱纹又加深了。手上沾着来不及拍打下去的菠菜叶，兴奋地说：“快回屋歇着，我给你做了鸡蛋西红柿面，马上就好。”农村人都比较实在，简单的几句对白代替了想像中的热烈拥抱，不像城里人那么注重形式。
娘在做饭，爹对我问寒问暖：在外有没有受委屈，有没有生病，孩子们怎么样，爱人怎么样……我像汇报工作一样，一一回答父亲。这让我更深的理解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儿行千里母担忧。此时，我像回到了孩童时代，享受着父母的关心，工作上的所有烦恼都烟消云散。爹继续聊着，我看着爹布满皱纹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我知道：这一年，爹娘都在想我了；这一年，他们无时不刻不希望我能早点回家；这一年，他们为了不让儿女担心又有多少病痛都在瞒着我们；这一年……
“老二，面条好了，吃饭!”厨房传来娘的声音。
“好，我去端饭。”
一碗热乎乎的面端在手里，多么熟悉的味道，这是我盼望已久的娘做的面！饭桌上已放上山西陈醋和红红的辣椒酱，还是娘最了解女儿。“这是你爹去新乡你二姑家时，专门给你买的辣椒面，二姑那儿卖的辣椒面辣，好吃。知道你要来，赶紧拿热油给你热泼了一下，你爹尝过了，好吃，赶紧吃吧！”娘说。
“好。”
我放了辣椒酱和醋，急于开始享受这盼望已久的妈妈的味道。
饭后，计划带娘去剪发洗澡。心里不知道娘能不能答应。娘思想守旧，不习惯去大众澡堂，所以前几次带娘去，娘都没同意，没想到这次娘竟然答应了。
从家走到镇上也就几分钟的路，可我们走了很长很长。我放慢脚步，走在娘的身后。看着娘走路有些蹒跚。这一年，娘看上去老了许多!
娘说：“脚底板痛，不能走快路，只能慢慢走。”
我快步上前，搀扶着娘说：“到那儿，好好泡泡脚，回头我给你修一下，刮一下老茧。”
“好，你能看清楚吗？要是你姐在，就好了!”娘说。
“会的，我慢慢来，在太阳底下给你剪，还能看不清吗？”
“好吧。”
我再怎么近视，只要光线够了，慢慢来，我想我会做好的。看样子，娘是真想姐姐了。每次都是姐姐帮娘修脚。姐姐嫁的那么远，只能过年的时候回家一次，不容易!我虽然没有姐姐嫁的远，可经常不在老家，也一样！
到了澡堂，我扶着娘刚走进去，热气沸腾，闷得透不过气来。澡堂里人很多，娘看上去有些发呆，不知所措，看来娘不是经常来。我担心娘闷热受不了，加上脚疼，想让娘坐下，赶紧向服务员要了个板凳。
我帮娘洗头，搓澡。看着娘笨拙的动作，我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我仰起头，任热水打在脸上，冲刷我内心的愧疚……面对年迈的母亲，像洗澡这样我们习以为常的事情，又帮过母亲多少次呢？
我慢慢给娘搓背，娘没有多说话。
一下，二下……
长这么大，第一次给娘搓澡，我问娘：“疼吗？疼的话我轻点儿搓。”
“不疼。”娘说。
我继续搓着，分不清是水还是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心里一阵一阵的痛。
搓脚时，看到娘脚底板下那一个个厚厚的老茧，这走路能不疼吗？
娘常唠叨：邻居郭四妞常来给她妈刮刮脚底下的老茧。今天，我也明白了，娘老了，娘也需要，需要女儿常回家看看，回家给娘修剪一下脚底板的老茧！
2018-02-11夜
【作者简介】：王晓平，喜欢安静的将自己安放于淡淡的文字，握一份随意与清醒，镌一路自然与灵性，许自己一份宠辱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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