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某一点可能决定一个面。恰如因为你，才会觉得你居住的城是那么暖。
乌镇如是，周庄亦如是。江南，源于两部剧里的两个画面。一个是《绝不回头》：
白墙黛瓦、门楼高高的四合院祠堂，总是令人惊悸的。李月梅轻轻地站起，郁郁而走，龙叔欲站又坐，眉头微皱，眼神暗淡，却是带着无尽的委屈与不甘，望着那背影脱口而出：“你不管我了？”
这透着无助和酸楚，甚至于无赖和撒娇的话语，并没有让月梅停顿丝毫。龙叔的眼神不由得失落、茫然失措，伸出的手也收了回来……
我记忆的深刻不仅仅在于杜雨露(龙叔扮演者)高超的演技，更多的是它颠覆了我对于美好的印象，江南也有黑道老大！
另一个是《橘子红了》：
同样的场景，俯伸下来的屋檐似乎想要把人刺穿。大太太（归亚蕾扮演）稳稳地端坐在太师椅上，居高临下，伸出的头颅如同屋檐。她仔细地端详着秀禾(周迅扮演)，眼眼睛有喜悦，有慈祥，还有拒绝，又掺杂着一丁点的不屑和无奈。
她就这样看着秀禾。
终于，她还是站了起来……
她站了起来，也就臣服了世俗。
世俗，带走了江南的诗情画意，像迅哥坐着的那只白篷船，飞一般地越走越远……
于是，水乡的水不再清了。即使是绿，却绿得离谱，透着百分百的不让人亲近。吃喝拉撒的河流，在日益注重环保的时代，却远比不上无为而治的年间，这是谁的原因谁的错呢？
所有的水乡都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如同多胞胎。一窝蜂地一拥而上，整齐划一，一条河或者说一渠水、两排房、几个乌篷船就是标配。当然少不了卖特产的，特产却是全国性的。以前说“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可为什么巧合得没有一丁点差错？
这不是梦中的水乡，这不是理想的家园，这不是陈逸飞的《桥》……
那时的船是这样的：
小船则真是一叶扁舟，你坐在船底席上，篷顶离你的头有两三寸，你的两手可以搁在左右的舷上，还把手都露出在外边。在这种船里仿佛是在水面上坐，靠近田岸去时泥上便和你的眼鼻接近，而且遇着风浪，或是坐得少不小心，就会船底朝天，发生危险，但是也颇有趣味，是水乡的一种特色。(乌篷船–––周作人)
那时的景象是这样的：
看！初上的灯儿们一点点掠剪柔腻的波心，梭织地往来，把河水都皴得微明了。纸薄的心旌，我的，尽无休息地跟着它们飘荡，以致于怦怦而内热。这还好说什么的！如此说，诱惑是诚然有的，且于我已留下不易磨灭的印记。(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俞平伯)
那时的心情是这样的：
当时浅浅的醉，今朝空空的惆怅；老实说，咱们萍泛的绮思不过如此而已，至多也不过如此而已。你且别讲，你且别想！这无非是梦中的电光，这无非是无明的幻相，这无非是以零星的火种微炎在大欲的根苗上。(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俞平伯)
是小船老了，还是小镇老了？也许，是我的心老了吧。因为，山塘的灯笼还是一如既往的红，乌镇的《子夜》还在煎熬着吴荪甫的心，吴冠中的《周庄》依然是油画界的头牌……
江南，也许只适合闭上眼，在静谧中感悟那略带怀古的忧伤，在夜色中感怀那岁月断续的回放……
哦，江南，美丽的江南，如若邂逅，请翩翩入梦。
2019.8.10
【作者简介】：万海东，生性愚钝，多愁善感，热爱生活，偏好文学。闲时喜信手涂鸦，虽不能载道，亦自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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