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养父

满洲象

外祖父的身影时常在我眼前晃动，虽然他已故去多年。可能是因为他与我们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很长吧，可现在想起来，真正冲击我思绪的还是外祖父的人生。他老人家的一生平凡的不及普通，但却有些传奇和戏剧性。

我记事时，外祖父和小舅就与我们生活在一起，还记得外祖父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头，稍微有些佝偻，经常衣衫褴褛，油渍麻花，有些邋遢。每天外出捡些破烂卖点钱，就去四平“下馆子”，他最爱吃的是“锅烙”。他的胃不好，时常胃痛的在炕上翻滚，那时，母亲就把少许豆油用锅烧开，然后给外祖父喝下，好像效果还好。可能是当时社会生活、医疗条件都很差的原因吧！

外祖父婚后几年都没有子女，只好从其连襟家过继一女，就是我的母亲。听老人们讲：母亲是四岁时被收养的，后来，外祖父母生育了我小舅。待我父母结婚，外祖父和小舅就与他们一起生活了（外祖母生了小舅后几年就去世了）。

母亲时常谈起她小时候，那时她是很幸福的，虽然她是养女，但外祖父母视若己出。她说：还记得小时候，家里买粉、买肉等总是赶着马车去买。那时，家里有几个长工，所以家里人也多，需要吃的、用的也多。

后来，听外祖父自己讲，当年他家也是很有些家资的。有两层院落，还有二个“炮台”，当然还有几个“洋炮”了。家里有百十亩土地，还有几名常年的雇工。他们家祖祖辈辈是忠实、本分的农民。我当时听来很好玩的有一节：在解放军和中央军争夺四平的枪炮声中，外祖父还带人赶着马车，拉着钱去“红山”买地。终于，解放后，房产、土地被均分了，金银细软被抄没了。外祖父被授予“地主”职称，因为这个对父亲的仕途也产生了一定影响。

现在想来，外祖父的褴褛衣着，拣拾、变卖破烂，有钱便去买自己喜欢的吃，真是世态炎凉荡涤了他的思想，改变了他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