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孟学说,一脉承传、源流贯通。但在人格思想方面,孔子所津津乐道、反复倡扬的是“君子”,而孟子所崇奉高标、心所依归的是“大丈夫”。那么,孔子的“君子”和孟子的“大丈夫”人格各有什么特点,它们在历史上的影响又有哪些区别呢?本文略陈管见,以就教于方家。
一
孔子的“君子”人格理论,在《论语》中的表述颇多,其内涵极为丰富,难于一言以蔽之。因此,在“君子”人格基本特征的概括上,学术界也见仁见智,各有所得。
下面三段话是论者考察“君子”人格常常引用的材料,也是孔子对学生有关“君子”提问的直接回答。
其一:“子路问君子。子曰:‘修已以敬’。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已以安人。’曰:‘如斯而已乎?’‘修已以安百姓。修已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宪问》)
其二:“司马牛问君子。子曰:‘君子不忧不惧。’曰:‘不忧不惧,斯谓之君子已乎?’子曰:‘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颜渊》)
其三:“子贡问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为政》)
我觉得这三段话看起来是孔子对“君子”概念的直接论述,但实质上不足以体现“君子”人格的内涵。因为孔子说这三段话的根本意图在于阐明一人要成为“君子”的方法和途径。
作为一个教育家,孔子的教育目的是要为社会培养一批他理想中的“君子”。而他的学生在品德追求上,将成为“君子”当作梦寐以求的理想。子路、司马牛、子贡向老师请教的是怎样才能成为君子的问题,孔子分别告诉他们的方法是“修已”、“内省”和“先行”。子路为人果敢率直、粗陋鲁莽,与“礼”的要求有一定的差距。因此,孔子告诫他要成为“君子”,关键在于“修已”。即加强自身修养、去掉粗野鲁莽的坏毛病。而司马牛,因为他的哥哥司马桓魋作乱于宋,家人或死或逃,便产生了忧愁恐惧的情绪。正是忧惧在心的司马牛请教成为君子的门径,孔子才说:“君子不忧不惧”,“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至于子贡,能言善辩是其显著的特点。当他问君子之道时,孔子十分关切地教导他:“先行,其言而后从之。”可见,这三段论“君子”的言论,重在表达孔子关于人格修养的方法,而不是对君子人格内涵实质的具体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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