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到底是恶的还是善的,各家都有自己的见解,一直争论不休,而王阳明先生一句话,却让人大彻大悟。
先生说,性本来就没有固定的体,所以谈论起来也说不出固定的体。
有从本体的角度来说的,有从发用的角度来说的,有从源头上说的,有从流弊处说的。
总之,说的还是那个性,只不过看法有深浅罢了。
如果固执地认定哪家是对的、哪家是错的,是不可取的。
性的本体原本无善无不善,性的作用也是可以为善,可以为不善的;性的流弊原本就是有的一定为善,有的一定为恶。
譬如人的眼睛,有喜悦时的眼,有愤怒时的眼,直视时就是正面看的眼,偷看时就是窥视的眼。
总之,还是这个眼睛。
如果只是看见了愤怒时的眼,就说没有喜悦的眼;见到直视的眼就说没有窥视的眼,这都犯了以偏概全的错误。
孟子谈性,他是直接从源头上讲的,也不过是说了个大概。
荀子的性恶论,是从流弊上说的,也不能说他说得全不对,只是认识的还不够精纯而已。
然而,平常人则是丧失了心的本体。
孟子从源头上谈性,让人在源头上用功,使性明彻;荀子从流弊上谈性,功夫只下在末流上纠正人性,这就费力了。
所以看出,虽然不分对错,王阳明还是更赞同儒家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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