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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一个水族故事,原题为《阿莘结缘送禽鸟》,讲述了一位人类青年与星辰姑娘的爱情故事,同时也记录了禽鸟与人类、与树木的关系。这则故事的美丽之处在于,水族人在完美地叙述个人的爱情的同时,将村落的社会人情甚至关乎人类命运的关怀之情也充分展现了出来。无论何时,这种通达和温情都是伟大的。
那时候,青幽幽的莽林里,有一个梯田环绕的水蝶寨。寨子里有一个名叫阿矫的孤儿,长得英俊,干活很勤快。他是当地有名的歌手,见人逢景即兴编歌,内容贴切,嗓音洪亮,情感真挚,人们都说他能把岩石唱得笑开口,能把月亮唱的不下山。
一个夏天的夜晚,阿矫从山上砍柴回家,吃了晚饭,走到大门外歇凉。一轮明月爬上树梢,银色的清光洒遍四野,周围想着蛤蟆咯咯的欢叫声。这美丽的月夜,激起了阿矫浓厚的歌兴,他久久仰望着天空密密麻麻的群星,唱起了一首问天星歌:
听说你天上的星星
一颗是一位美丽的仙女
为什么总是寂寞无声呀
你想不想下到热闹的人间?
阿矫唱完这一段歌,又凝神望着夜空。他发现有一颗光彩动人的星星,正在不断地向他眨眼,于是就专门对着这颗星星唱起来:
星星姑娘啊,我在想念你
请飞下来和我见一面吧
星星姑娘啊,我在想念你
请飞下来和我一起唱歌吧!
果然,阿矫的歌声飞传到天上,感动了一位名叫阿莘的禽鸟女仙,那闪着眼睛的星星正是她呢!她被阿矫的歌声勾起了思凡的心绪,对阿矫真挚的情意十分神往,就飘然来到人间了。阿矫眼前突然一亮,心中无限欢喜,即刻迎上前去问道:“妹啊,你真是下凡来的岜散(仙女)?”阿莘兴奋地应了一声:“嗯!”
阿矫和阿莘坐在林间草地上,对了三天三夜的歌。在对歌中,互相倾吐真心,建立浓烈的感情。相会几次之后,他俩在茅屋里成了亲,决定从此在一起。
婚后的一天早晨,阿莘走出茅屋,看见地上田间抛撒有许多谷物残粮。她凝神想了一会儿,返身对阿矫说:“我在天上喂养有鸡、鸭、鹅,还有各种鸟雀,今后没有谁照看它们了。人间抛撒这么多的谷子,烂在地上实在可惜。我去把我的禽鸟们带下来,让它们吃这些谷子该多好呀!”阿矫高兴地说:“好啊,只盼你早点回来!”
阿莘回到天上不久,等到太阳下上时,就领着大群的禽鸟飞下来了。阿矫守着这些禽鸟细看,它们色道不一,形状各异,但是都有美丽的羽毛,并且十分伶俐。他满意地跳起来说:“妹啊,它们真乖啊!”阿莘笑嘻嘻地说:“这些禽鸟在天上也呆烦了,听我一唤,都跟着我飞来啦。”
过来不久,寨子里有个老人来看望阿矫,认识了阿莘,也见到了各种禽鸟。他对禽鸟很感兴趣,立马把这件事告诉了人们。消息一传开,大伙儿都相邀着来观赏,看见阿莘十分诚恳热情,就大着胆子开口讨要。好心的阿莘为了让人们都过好日子,即刻答应了他们。她分给每家一对鸡、一对鸭、一对鹅和两对鸟儿。当时,没有鸡笼鸭棚和鸟笼子,人们见到阿莘让禽鸟栖息在树上,也都仿照这个办法,把禽鸟安置在自家门口的树上,这些禽鸟果然很乖,它们白天飞到地上和田间,拣吃散落的谷子,啄食各种虫子;晚上就自觉回到树上栖息。日子一长,这些禽鸟长得既肥又壮,羽毛更加漂亮,而且给寨子增添了很多热闹。
这些禽鸟叽叽喳喳、喔喔嘎嘎地叫了一阵,便在树丫上生了蛋果儿。蛋果儿都粘连在树枝上掉不下来。那母鸡生的蛋变成了黄果儿,母鸭生的蛋变成了大青桃,母鹅生的蛋变成了梨子,雀鸟们生的蛋变成了李子、杏子和杨梅。这些蛋果儿有的由白变红,有的由绿变黄,有的由青变紫,色泽诱人,香气扑鼻。人们看见这些蛋果儿成熟了,纷纷爬到树上摘来生吃。果然味道异常清脆香甜。人们拿着蛋果儿当饭吃,天天上树摘取,不去种田耕地。许多田地都荒芜了,长起了高高的芭茅和野草。年后,由于没有种田地,禽鸟都没有谷物吃,慢慢饿瘦,也不能下蛋果儿啦,所有的鸟雀和一部分禽类忍受不住饥饿,就逃往深山里去,变成了野鸡、野鸭、野鹅和各种野鸟,不再和人来往。
勤快的阿莘发觉这件事后,心里十分难过。她和阿矫商量以后,双双走进寨子挨家挨户地劝说:“大家应该努力种田耕地呀,有了各种粮食,生活才会好过。往后,这些树上的蛋果儿自己传代,水分越来越重,到那时只能尝味道、解口渴,再也不能当饭吃咯。”人们听了阿莘和阿矫的话,才回过神来,重新开垦荒芜的田地,种上各种庄稼。阿莘又特意交代所有的禽类不再上树,日夜都守候在地上,接受人们的饲养和照料。
秋天,人们丰收了粮食,家禽也有了谷类吃,又生下不少的蛋果儿。只是这些蛋果儿没有和树枝连接,要煮熟了才好吃。
人们的生活越过越美满了。阿矫和阿莘呢,两人相爱得更深,每天都在一起劳动,到了晚上就互相对歌。不久,阿莘生下一男一女,双胞胎,小小的茅屋里,格外热闹和幸福。寨子里的人们,也时常来看望他们。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阿矫渐渐衰老,孩子渐渐长大,阿莘依然美丽如初。阿矫去世后,阿莘又回到天上,变成那颗明亮的星星,人们时时怀念她。
从此,年轻的水族男孩和姑娘们,都爱在月光明亮的夜晚,对着星星和月亮歌唱,互相探问身世和倾吐爱情,许多男女青年由此建立了幸福美满的家庭。
流传:贵州省荔波县、三都县水族地区
讲述:蒙健康、潘有圣
搜集整理:祖岱年、蔡中运
插画:杨培德
音乐: July Skies
编辑:Dieel Gui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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