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传统《孔子家语》微学习101
作者：杨朝明；导读：文传君
【导读】
本篇记述了孔子观看乡饮酒礼后，而推知以仁义德政为核心的王道很容易推行，因为乡饮酒礼的仪节中蕴涵着五条礼义，即“贵贱既明，降（隆）杀既辨，和乐而不流，弟长而无遗，安燕而不乱”。此事又见于《礼记·乡饮酒义》和《荀子·乐论》而文字稍异。《礼记·乡饮酒义》孔疏谓乡饮酒“凡有四事：一则三年宾贤能，二则乡大夫饮国中贤者，三则州长习射饮酒也，四则党正蜡祭饮酒。总而言之，皆谓之乡饮酒”。《乡饮酒义》还提到了“致尊让”、“致絜”、“致敬”，又说“民知尊长养老，而后乃能入孝悌；民入孝悌，出尊长养老，而后成教；教成而后国可安也”。《射义》说：“乡饮酒之礼者，所以明长幼之序也。”皆可与本篇所述五条礼义相互发明。
国政的大治，体现在方方面面，于乡饮酒礼就可见一斑。美酒饮之以礼，有节有度，有位有序，乐舞以和，对当今的酒文化也有及其重要的借鉴意义。
【家语原文】
孔子曰：“吾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也。主人亲速宾及介，而众宾从之，至于正门之外，主人拜宾及介，而众宾自入，贵贱之义别矣。三揖至于阶，三让，以宾升。拜至，献，酬，辞让之节繁。及介升，则省矣。至于众宾，升而受爵，坐祭，立饮，不酢而降，隆杀（shài）之义辨矣。工入，升歌三终，主人献宾。笙入三终，主人又献之。间歌三终，合乐三阕，工告乐备而遂出。一人扬觯，乃立司正。焉知其能和乐而不流也。宾酬主人，主人酬介，介酬众宾，宾少长以齿，终于沃洗者。焉知其能弟长而无遗矣。降，脱屦（jù），升坐，修爵无算。饮酒之节，旰（gàn）不废朝，暮不废夕。宾出，主人迎送，节文终遂。焉知其能安燕而不乱也。贵贱既明，降杀既辨，和乐而不流，弟长而无遗，安燕而不乱。此五者，足以正身安国矣，彼国安而天下安矣。故曰：‘吾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也。’”
【白话通解】
孔子说：“我看了乡饮酒礼，就知道王道是很容易推行的。
行礼之前，主人亲往主宾和副宾的家里邀请，而其他从宾则跟随而来。到了主人家的正门外，主人拜迎主宾和副宾，然后揖请从宾入内。这样尊贵和卑贱就区别开了。
主人和主宾彼此三揖而至堂阶前；相互三让，然后主人先升东阶，主宾升自西阶；主人又在堂上拜迎主宾的到来，主宾答拜；主人酌酒献给主宾，主宾饮毕，酌酒回敬主人；然后主人再先自饮，再酌酒劝主宾饮用，彼此谢辞谦让的礼节相当繁缛。及至主人与副宾相互揖让升堂，礼节就减省了很多。
至于从宾，只是登阶接受主人的献酒，坐着祭酒，站着喝酒，而不必酌酒回敬主人。而礼节的隆重与减等就分得很清楚了。乐正领着乐工进来，在堂上演唱了三首歌，主人献酒给他们；吹笙的乐工在堂下演奏三首乐曲，主人献酒给他们；然后堂上和堂下的乐工相互交替地一吹一唱，各演出三首诗歌，最后一吹一唱地合起来同时相和演出，各自三首，于是乐正报告音乐已经齐备就带领乐工退下堂去。这时主人的一个下属举起酒杯以示大家可以饮酒了，大家便推举一人为司正监礼。
由此可知，乡饮酒礼能使人和谐欢乐而不放肆。主宾先自饮，然后劝主人饮酒，主人先饮以劝副宾饮，副宾自饮来劝从宾饮，从宾则按年龄大小依次饮酒，直至负责盥洗的人为止，都有酒喝。
由此可知，乡饮酒礼时不论年龄大小都不会遗漏。接着，大家都走下堂来，脱掉鞋子，然后再登堂就坐，彼此敬酒，不计杯数。饮酒的限度是早上不至耽误早朝，晚上不至耽误晚朝。饮酒结束，宾客离去，主人要拜送，至此礼仪就全部完成了。
由此可知，乡饮酒礼能够使大家安乐而不失礼，地位的尊贵和卑贱分明了，礼节的隆重和减省区别了，和谐欢乐而不放肆，老少都不遗漏，安乐而不失礼。有了这五个方面，就足以修正身心而安定国家了，国家安定，天下也就安定了。因此我说：“我观看了乡饮酒礼，就知道王道的推行是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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