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7月6日，在第43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委员会会议上，中国提交的“良渚古城遗址”项目正式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良渚古城考古探沟 图源：网络
良渚文化距今5300-4500年左右，它所分布的中心地区位于钱塘江流域和太湖流域，1959年依照考古惯例按发现地点良渚命名，是为良渚文化。
1936年，在杭州良渚的考古发掘开始使得良渚遗址呈现在世人的目光之中，此后历经数十年的持续发掘，良渚遗址出土了大量玉器如玉琮、玉璧、玉钺等和黑灰陶。它所拥有的精美的器物制作、统一的文化信仰、分化的社会阶层、复杂的水利系统、成熟的稻作生产等，展现了早在五千年前我们先人所达到的精神世界和物质文明。
良渚国家考古遗址公园
在国人为之欢呼的背后，良渚遗址的申遗成功，不仅仅意味着这一古老的华夏文明在世界范围内得到承认，也在于这一举措背后的意义。不少人认为，申遗成功证实了中华五千年文明史。
这种论断是否能成立？距今五千年前的良渚文化，是一个政权，还是已经形成了一个国家？国家与文明诞生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一遗址中出土的玉器中认识五千年前的权力与信仰。
良渚文化的玉璜，出土于浙江杭州瓶窑 图源：网络
中国是世界上开采和使用玉最早、最广泛的国家，古人把玉看得尤为珍贵，玉石的使用也往往被赋予了社会性。良渚文化遗址最大特色是所出土的玉器，挖掘自墓葬中的玉器包含有璧、琮、冠形器、玉镯、柱形玉器等诸多器型。
《国家宝藏》中浙江省博物馆那期的推荐的国宝之一，就是良渚玉琮。在其中周冬雨扮演良渚国王之女“瑶”，面对洪水来袭，瑶以一己之力对抗大多数族人的反对，坚持留守良渚，手持玉琮，守卫良渚国土。
玉琮，是一种外方内圆的筒状玉器，从发掘结果来看，玉琮也是良渚遗址出土中最重要也最为人熟知的玉器类型，由于器型象征着天圆地方，因此也被认为是古人沟通天地的器物。《周礼》中记载“以黄琮礼地”，可见玉琮这种器物在古代中国的权力谱系中显赫的象征地位。
对秉持“事死如事生”观念的良渚先民而言，玉琮更是有其特殊地位。在当时社会不同圈层的特定的阶级看来，玉琮既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作为权贵阶层的通行名片。同时在不同的玉琮之间也会因形制的差异而展现身份地位的差异，如从反山20号墓中发掘的玉琮中可以看到，良渚先民会在一整片权贵家族墓地中刻意制作、埋葬仅一件所有玉琮中最为巨大的 “琮王”，作为展现全家族至高无上威严的“家族重器”。现今浙江省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即是反山墓地的琮王。
关于玉琮的想象，另一方面则是来自于它本身的纹饰图案，玉琮上皆有刻纹，特点是双眼圆睁，头戴冠饰，下方是神兽形动物。1988年浙江省良渚考古工作队将良渚玉琮的纹饰命名为“神人兽面纹”，神人兽面纹是良渚文化玉器最通行的主题纹饰。先人们通过浮雕、透雕与阴刻等几种不同的技法，将一个或多个神人兽面纹展现在玉器上。这些微雕纹饰象征着良渚先民的信仰世界。
从这些极其相似的神人兽面纹中可以看到，良渚先民的原始宗教达到了极盛，神人兽面纹成为身份、地位及职能的象征，是当时良渚社会的“神徽”，玉琮作为良渚时期的祭祀礼器，在良渚文化玉琮的发展和演变过程中，反映了良渚信仰的特定内涵。
这背后象征的统一信仰，似乎又进一步为良渚文化的政权特征做出佐证。据考古学家研究，“在世界范围内，一神教是后起的、高级的宗教形态。它的发生兴起，都和民族崛起、国家政治集权化等大型事件有关。”可以看到，具有一神教的良渚古城时期的社会复杂程度在信仰方面已经达到了相当的高度。
同时在权力体现上，良渚先民通过玉琮的节数来体现玉琮的权威，它的出现为玉琮等带有明显权力意味的良渚玉器在问题的说明上提供了有力的加持，让良渚玉琮本来就显赫昭彰的地位更加具有权力象征的意味。当一个文化遗址中出现了诸如此等象征权力和阶级的器物，这究竟属于政权的体现，还是能被称之为早期国家，其中还有更多有待探讨的问题。
著名考古学家张忠培称“良渚文化”是“中华文明的一个源头”，而严文明更是直截了当地断言，“中国文明的曙光是从良渚升起的。”玉琮正好给我们打开了一个看到这些文明样貌的窗口。
参考文章：《琮的故事：5000年前良渚贵族多有权？》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