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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岗 ‖ 磊落多奇——大兴王源世家

燕赵自古多豪侠之士,历数千年而其风气不衰,清初王源,堪称儒侠。

王源字昆绳(1648-1710),号或庵,清初大兴(今北京市)人。生而磊落多奇,不受羁绊,喜谈兵,能文章。于古人惟慕蜀汉诸葛亮、明朝王守仁。自诩所作文章,自《左传》《史记》及唐代韩愈之文外,无出其右者。康熙三十二年(1693),应京兆试,为举人。或劝更应礼部试,笑辞之。

及晚年乃归其学于名儒颜元。时颜元讲学于乡里,倡其治学之根本在忍嗜欲,苦筋力,以勤家而养亲,而以其余习六艺,讲世务,备天下国家之用。其学自别于程、朱。王源一见大悦,每曰:“吾所学乃可见之行事,非虚语也。”

王源以前不认识颜元,乃是通过名儒李塨的介绍,才知道有颜氏之学。当他从颜元求学之时,已经六十多岁。王源以高文硕德,名声藉甚公卿间,一旦向颜元称弟子,遂使颜元之学名声益彰,名流硕学多倾心者。

王源早年以豪杰自负,每夜深置酒痛饮,目电须戟,议论古今,气势磅礴。及醉后,则怒骂当时贵显及负时望之闻人,杂以嬉笑。及从颜元学,乃悔而自责,立《省身录》,仿颜元《日谱》之体,以纠考身心得失甚密,其学益进。

王源生平著述,有《平书》3卷,论平天下之道;《前筹一得录》12卷,论自周代至元代兴亡成败之故。又著<易传》10卷、《读易通言》5卷、《春秋三传评》3卷(又作《或庵评春秋》或《文章练要》,分六宗、百家。六宗以“左传”为首,百家以“公羊传”“谷粱传”为首)、《兵论》2.卷23篇。以及《居业堂文集》20卷(一说24卷)、《居业堂诗集》10卷,诗文皆喜言兵。

王源自幼随父亲王世德转徙江淮,任侠喜结交,所与游皆瑰奇玮异逸民,习知前代故事,及山川关隘形势之要。王源40而家贫,遂归游京师,相国徐元文宾礼之,诸名人排纂文史,必就质焉。《明史·兵志》,其所作也。及从李塨受颜元之学,乃一敛其凌轹,独出翕张万汇之气,约以居敬。  

 

王源所作文章,自幼为宁都名士魏禧所器重,谓可施于用。其论曰:文体本于天,见于阴阳,律度名物,托始于奇偶,而创业于典谟。……发皇于《诗经》《周礼》,简练于《春秋》,跌宕于《论语》  《孟子》,纵横变化于《考工记》《左氏传》《公羊传》《战国策》《韩非子》等书。汉代以后,宕逸雄肆于贾谊、晁错、司马迁,约束于班固,而支分派别于唐、宋韩愈、欧阳修等诸大家。

惜其所著《平书》已佚(一说尚存钞本,10篇3卷),而其所谓自负经世之略,仅分别散见于李塨所作之《平书订》,然其梗概亦约略可观矣。自称:“是书各事相纲维,牵一动百,一字不可易也。”《平书》凡十事:一曰分民,二曰分土,三曰建官,四曰取士,五曰制田,六曰武备,七曰财用,八曰河淮治水,九曰刑罚,十曰礼乐。

王源自50岁之后,弃家出游天下名山大川,见人不自道其姓名。遇佳山胜水,辄淹留逾时。后回京师,又再度出游,往来于金陵、淮扬之间。康熙四十九年(1710),客死于山阳,时年63岁。

桐城方苞,以文学名一世,而与王源相交为友。经过王源介绍认识了李塨,相得甚欢。方苞之学,以宋儒程、朱为宗,王源、李塨皆希望方苞改从颜元之学说,而方苞则希望王、李二人归信于程朱之学。王源最初虽然极力推崇王阳明之学,又不敢以其为正宗,乃因其学杂于禅也。自读李塨《大学辨业》,而翻然悔悟;又通过李塨而受业于颜习斋之门,遂慨然以斯道为己任。

王源、李堵二人皆以表章颜元之学为己任,李塨始志者大,行不得所藉,乃思传之其人,以待后之学者,故所作书,多阐明师说。王源始终以能行为事,故所作书多经世之言。其所著之书,又有《舆图指掌》一卷(是书先以“总论”,后分京省,而每省亦各有“总论”以冠其端。其于诸郡,载建置沿革、疆域形胜、属邑山川等,而宫室、人物,无关于形势者,皆不录),《评订孟子》《颜先生年谱》若干卷。

王源之父王世德,字克承,自号霸皋。任明朝世袭锦衣卫指挥佥事,“甲申之变”以后,漫迹江淮,以隐居归老,所与游者,皆逸民高衲。其所著,有《祟祯遗录》一书,以记明末时事,凡野史之谬者正之,遗者补之。康熙十八年(1679),诏修《明史》,征四方遗书,有司录其“副本”上之。该书多记明末崇祯帝之善政,及职在禁中亲所闻见之事,皆足以资考证者。

王源之兄王洁,纯孝笃学,幼与源一同就学于清苑梁以樟。其所著书,则有《三经际考》60卷,以《尚书》与《春秋》相接,而以《诗经》为纬,考其异同,论其世变,博采先贤之说,参以己意。又有《学易经济编》若干卷,论列二十一史人物行事之是非得失,杂引“易象”以断之,其体例类似于《韩诗外传》。其所作诗文,则汇为《洧盘子诗文集》6卷。

王源之子王兆符,亦以文学知名于世。康熙六十年(1721)进士,所著有《诗文集》若干卷。

 
 

主要参考文献

《清史稿》,中华书局标点本。

《清代碑传合集》,上海古籍出版社4987年版。

《国朝先正事略》,台北文海出版社1967年版。

《大清畿辅先哲传》,北京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

《畿辅通志》,河北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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