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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罔|2019/5:蜀王本纪:記祖己(修订版)


05

記祖己(修订版)

      作者按典籍記商先公先王,簡略疏漏,孔子時代就已歎“證不足”。……湯武前較簡略,要麼神話,若契和鳦鳥的故事,要麼卒立遞嬗間寥寥數字,至成湯,已積病八遷之說,世秩不一,國邑不知所蹤,稽考聚訟有年,但根本問題——商史發生所在,仍未得解決,余有志於此,故由個人化的《象罔》所推文字,在討論古史,不在娱樂,怕是寫给略有基础也有興致或纯粹行家看的,也备於将来出書,故望訂家读家先阅《象罔》宗旨,知妙而進,知难而退,莫误入來强吃苦頭,拿了喜鹊當麻雀不說,还弄得灰頭鼠臉的便無趣了。重推文字有修改,校订,圖有所增加。手寫字编辑器无法解决,仍只能用方框代替。

舊遺古器記銘“祖己”、“父己”的頗多,閱《西清古鑑》、呂大臨之《考古圖》、清人所編《㩠古錄金文》、雪堂編《貞松堂集古遺存》、《三代吉金文存》、尤其獻唐先生《國史金石志稿》即知。與銘文組合的各種符號,頗值得推敲,先賢雖有解釋,附會誤釋頗多,若囗,《說文古籀補》有錄卻無釋,另有釋“幾”,恐非,於省吾釋“幾”舉古文別體,未見囗符,細究起來都是寂寞事。獻唐錄兩器有趣:一是銅壺,孫政舊藏,銘文“辰乍父己”,夏商古器“乍”前多為人名,若劉心源《奇瓠室吉金文述》所舉《孔鼎》、《蓑鼎》,銘曰“孔作父癸旅輦”、“蓑作父癸寶鼎”,“孔”、“蓑”均人名。《西清古鑒》錄《周文王鼎》,銘“周公乍文王尊彝”,其“周公”自當人。遂不難知辰乃“父己”之子,典籍未載;另一件,銅卣,蘇黎世某博物館藏,銘文除“己祖”,上下各添一圖符,上或“典”的異體字,下為商周器常見的“人執戈中形”,近古文“父執”,獻唐遂認為或該分列名“祖己”、“父己”。若對,則知為別雍己、祖己,“祖”和“父”都是通稱,顯然,不可同時用,否則便混淆,而這正是本文興致所在。

王献唐先生所著《国史金石志稿》多錄“父己”铭文

餘由西羌估人得古陶文,見方條狀、長方、正方、小圓、橢圓諸形,除方條和稍大的泥板,皆有鈕,固知為泥璽,觀銘文方向多傾斜悖反,想契刻時隨手轉動,混合安排,文皆正文,潦草連筆,頗多小符號,詰屈古奧難懂。由竹籖、玉刀、銅錐剔刻已無所知,量也大,坑出,僅餘即得千枚百鈕。功用或封禪,或禦災、薨贈,即葬印:“諸侯王、列侯薨,皆令贈印璽、玉柙銀鏤。”此說雖為漢制,但見用璽遺風,至少可斷為祭祀用。自1872年陳介琪壽卿首得殘瓦陶文,搜集封泥之風,波及諸家,敘之來龍去脈,巴蜀、山東所出最先,巴蜀現封泥一事,未引特別注意,現又見泥璽,不可小覷。

作者藏蜀地所出商代泥玺(1號)

余撿其中方璽略考,多涉殷商先公先王,可確定的有祖己、祖壬、祖乙、祖陰(雲)、祖申(伸)、祖亙、祖丁……還有不少暫難釋讀,故時代可斷。先敘“祖己”璽(見上圖),為免敘述混淆,編為1號。泥璽為正方形,印面厚約0.7公分左右,高約4.5×4.5釐米。有言“古璽寸長”,不知,此合古璽尺度否。印鈕,草創捏塑半圓,穿有細孔,非鼻,非瓦,亦非壇。印面不對等十字分四欄,左上格內一連續詰屈字符占滿,或即“乃”字古文。王均《說文釋例》:“乃字屈曲以象其難。”竊以為初文取水之澮繞形,由“己”重疊孳乳,恐非《說文》“氣之出”形,或也說得通,“氣出不能直遂象形”段注,故用“己”表陰氣,但非本宜,古輿圖有地名謂“己”,取江水曲屈明也。另見兩枚泥璽(下圖),除“暮”(冥)祭字外,2號左側即“祖己”省繁明顯,有的“己”字重疊多則可至無限似的,若3號,所以,此字符於泥璽,終究釋“己”還是“乃”,恐未能安,重复多的余暫作“乃”。

作者藏蜀地所出商代泥玺(2號)

者藏蜀地所出商代泥玺(3號)

乃、己何以如此?閱《說文》釋戊己大致可知:“己,中宮也。象萬物辟藏詘形也。己承戊象人腹。”其古文作□形。顯然,直筆乃“工”重疊形,我已反復言工即江,雖象形,則非人腹,只是古代律呂醫道好將人比附自然五行,方可言。中宮出五行律呂概念,宋育仁先生講得最明:“五行運於土,萬物起於黃鐘,戊己位乎中,主運四時而不用事。《禮記》中央土,其日戊己。鄭康成說,四時之間,日行黃道,四時之間者,土分旺於四時也,其定位則為中央。”戊象六甲五龍相拘絞,“戊己同宮,納音為土,坤為歸藏,故象萬物辟藏以為己字。詘形謂篆體詰屈,詰屈者陰之象,鄭康成說,己之言起也《禮記》。劉煦說,己,紀也《釋名》”。《釋名》:“紀,基也。”即《說文》:“基,墻始也。”丘京、夏崇、州邑、龜郕傳說最能看出“成紀”所在。《㩠古錄》有《己成卣》,單銘“己”字,並舉“成”之圖符,實即初文,以譬成紀,或許。江(工)源坰(Н)地在隴蜀,導江分流,蘊兩江、三江、潛沱、漢沔,上承祖丘龍脈,往生來世,喻於白虎朱雀,載物遂稱西南,曳瀉東流過蜀荊再謂“神州”,十數億吾民思慮失秩已久,既盲瞽又好大言,遂紊亂頻生,鬱積若地怨祗震,連典籍也只喟歎禹跡茫茫,謂大益,大坰,謂成紀,即便如此,今人也未必知。

作者藏蜀地所出夏代金器黄祖面具和浑天历法器

商璽時代,人知高山大川,四時秩序,知經緯分野,故謂“堅土之人”《家語》,付諸文字史冊,典章印記,固然精審知開始,知元氣詰屈,知艱難而知敬畏,遂由己生乃,或孳乳弓,彊。文字、璽文方圓之間又如何不是地載江廓,故無不以“曰”、“乃”開篇發聲,以應“己”之起也,璽印文秩安排一定有其道理。若王均言“以其實有是事也。若意中相背疑信,不於言決之,而於言發聲收聲決之,則惟詞為然。”若“曰部三,曰,詞也。曰,出氣詞也。乃部二,乃,曳詞之難也”。又釋:“何以加曳字,竊考曳抴三字蓋同。,抴也,明也。經典用‘乃’字者,《堯典》:乃命羲和,商無所承,是抴義。《周禮·大宰》:乃施典於邦國。注,乃者,更申敕之,上有所承,是明義。然究是更端之詞,故專謂之曳詞也,《公羊》宣八年傳:“而”者何,難也,“乃”者何,難也。葛為或言“而”,或言“乃”,乃難乎而也。何注:言“乃”者內而深,言“而”者外而淺。”《說文》敘“乃”謂“氣之出難”,王均引《埤雅》:“氣自下而上,至上而不得達”,莫若《說文》釋“至”言“從高下至……不上去而至下”更形象。況“乃”字古文的重複詰屈形,實為“己”字孳乳,數枚泥璽可觀其形構,《兩江流域圖》輿地名謂“己”可證中央水土。究竟“己”、“乃”字形取氣抑或水土,頗值得深究。說文家有言水、氣皆陰起,故巛(川)氣古文皆以三成形,暫不深究。

作者藏隴西所出红山文化时期的卷云纹玉器

作者藏红山文化时期的雷电之神或司晨之神

再看1號泥璽右上方廓內符號,最右側符號疑為“侌”字於今切,或即“雲”初文,兩淆難分先後。《古文四聲韻》引《古孝經》雲作,或即並㐃、乙二符,與古文“侌”字構形的“今”、“雲”二部合。雲、侌音義同,雲氣侌結於地,上升入陽,或蒸發,形幻,遂鳳生,謂上雲,故鳳為陽鳥,《禦覽》引《春秋演孔圖》曰:“鳳火精。”或鬱結作回轉之形,謂下雲,轉則蔽日,即戴侗“雲蔽日也”。故雲、侌一字,內容有增減。古文“雲”作形,篆作形,從二從乙,不從雨,反簡略表“山川之氣,雲象回轉字形”。“二”在《易》即天地上下陰陽,“乙”就此形非義而言,乃雲氣由陰轉陽回轉形,故言:“雲生於地,下細而上大,與煙同形。”泥璽“雲”或更近初文,拆解來看,疑分兩部:上從㐃從二(或即下),衍為古文“今”,下從從二(或即上)。㐃符,今稱箭頭(↑),準確言,乃假矢之鏑、栝二部言雲氣上浮形,以可見表達不可見。有趣的是,《山海經》傳少皞生般,由般發明弓矢,實乃射鳥氏掌射鳥祭祀弓矢之孑遺。《世本》則言牟夷或夷牟作矢,牟夷又有作浮游,豈不正是雲升降狀態,故知文字假鏑栝,乃會意雲氣。綜合看,泥璽古文“雲(侌)”,假“↑”入義和“”戾義各從二,以表陰陽上下不同、動靜相異對轉,總體呈“引而向上”形,即易學所言:“天動地靜,陽變陰合,地承天而行”黃宗羲《易學象數論》,雲雨是也。段氏言:“古多假雲為曰。如詩雲,即詩曰是也”。《說文》:“曰,詞也。”段注,“從口從乙聲,亦象口氣出也。”

作者藏蜀地三星堆文化区域所出“殷祖”铭文玉圭原件及拓本

余得殷人玉祖圭,視為至寶(見圖),其上有二字銘文:“殷祖”。蜀地所出龜甲簡牘玉石銘文,殷商二字習見,正如觀堂所言,殷、商皆地名,余已由古輿圖獲堅證,可告天下致力古史者,殷商二地肇始古蜀大江流域,故二字習見,猶若鳦鳥、白虎、龍鳳各式造像和相關銘文層出不窮,此玉圭即是。玉圭銘文“殷且(祖)”,其上線刻一鳳鳥,而鳳鳥足下所踐符號即古文“曰”字,按《說文》可訓“雲”,按“雲”本蒸上,即戴氏《六書故》所言“地氣上騰為雲”。連讀即“殷祖雲鳳”,或“鳳曰殷祖”皆可。《埤雅》:“鳳,神鳥也,俗呼‘鳥王’,羽蟲三百六十,而鳳凰為之長。”鳳為四靈麒麟、龜、龍之一,比附人皇,乃王者上感皇天,則鸞鳳至,或“王者德至,鳥獸則鳳凰翔”,喻於殷祖,非始祖契不可。

作者藏蜀地三星堆文化区域内所出玉凤

黃帝裔比附鳳鳥頗有淵源,僅《紀年》就有不少記載,若黃帝,號帝鴻,除景雲五色雲之瑞,以雲紀事百官師長,尚有鳳凰止東園,巢於阿閣。其孫少皞立,鳳鳥適至,遂“帥鳥師居西方,以鳥紀官”。玄囂一支,嚳妃簡狄吞燕卵生契,詩《玄鳥》所頌:“有娀方將,帝立子生商”。鳳本神話鳥,猶若羽蟲組合:“鴻前麟後,蛇頸魚尾,鸛顙鴛思,龍文龜背,燕頷雞喙,五色備舉”。知這些,再想泥璽祭祀商王,用“乃”、“雲”、“曰”發聲,便可通。

作者藏蜀地西羌所出商代泥玺残件

順及,殷祖圭上的“曰”,因器在圭笏間,或也可訓曶(匫),雲、曰、侌、曶同,都是“下雲象氣出形”,《說文釋例》:“曶從曰而曲之,象出氣也”。雲、曰、曶,都是出氣詞,雲者,氣上作鳳曰,曶者,氣下應禮器由圭衍生笏,故通呼代字去心(忽)、笏。王均《文字蒙求》:“呼,囗。呼之籀文,今作笏”,《穆天子傳》作呼”。執笏,勿忘雲上氣歸西者,或笏為竹木簡牘孳乳,遂有字作囗,從木從曶,高也,後省作曶,不為人記。既從曰(雲)從口,必為出氣詞,也可謂發聲。段注:“曶者,其言也。意內言外謂之詞。此與心部忽音同義異。忽,忘也。若《羽獵賦》‘蠁曶如神’,傅毅《舞賦》‘雲轉飄曶’,漢《樊敏碑》‘奄曶滅形’,皆出氣之意。條囗之貌本當用詞字,不當作忽忘字也。《楊雄傳》‘於時人皆曶之’,則假曶為忽。《古今人表》‘仲忽’作‘中曶’”。顯然,笏忽可通假,若籍引“鄭太子曶”,《左傳》作忽。珪、笏為禮器,瑞玉上圓下方,法天矩地之形,就朝政祭祀行事,對於人皇,別於尊卑,用於備忘,深涉宗嗣記憶,尤其帝王駕崩後,龍攜鳳抴,化氣歸元成神不再,於生者,必遣心願誥詞,固然執珪笏難以忘懷。華夏造像、製珪璋,始於黃帝歿後歸西,《紀年》統箋引張華《史補》敘黃帝登遷後,有臣左徹者削木象黃帝,帥諸侯以朝之,此即東亞造像之始,大致說來,圍繞祖先面容頭部極特殊的造像技藝,至少皞時代為鼎盛時期,濫觴於夏商之際,恰好和古希臘雕塑趨自然運動寫實,即泰勒所謂“正確肖像”相反,而取比喻,誇張,嚴守儀式去自然,遂凝固於程式,卻又隱含書寫文字高度定義的系統,泰西謂之詮釋,孳乳英雄時代的海洋氣質,我們謂之教化,則很容易滋生英雄和世俗生活極大的間隙,也造就後來的黃土般枯寂、呆板、濃縮幻想兼及分裂性人格的氣質,此神話記憶最古,而制約圖像典章也極為悠久,誤讀也最深,於是乎,笏、曶、忽,三字皆通,圭、歸、鬼三字也通。就文字看,想匫、囫與曶也必有關聯。恰好,囗、匚分別為國邑、石室,難怪商王多用匚(讀作報)為謚,“匚乙”、“匚丙”、“匚丁”即是,若觀堂言“……報以為義,自是後世追號,非殷人本稱。”

作者藏蜀地所出商代泥玺(1號)释读摹本

由此,1號泥璽右上格中,左下銘符,雖尚難透徹,但從囗或匚,從ㄒ(示),從氒(和泥璽右下格中右側銘符或一字)。再以氒破囗符右下角,大致可辨。氒字,孳乳欮、厥二字,作代詞,《爾雅》:“厥,其也。”或連詞“之”,或開句首語氣,古文形態頗繁,《說文》以為本宜乃“矢桰”之桰:“桰,隱也。從木,聲,一曰矢桰築弦處。”“雲”,“曰”,“厥”三字,都是發聲詞,若《尚書》:“曰若稽古帝堯”、《史記》:“左丘失明,厥有《國語》。”但這裡,疑氒(厥)引申為特殊的動詞:即厥角,叩頭的意思。厥與雲(曰)同,既為發聲詞,便涉氣之所出,故《說文》列古文“雲”,段注:“此取初古文。象回轉之形者。其字引而上行。《書》之所謂觸石而出,膚寸而合也,變之則為雲。”觸石而出,即言地根石母。雲若此,厥也如此,《說文》:“厥,發石也。”段注所釋甚詳,概之即,厥從崖之厂,引申凡“發撅”概謂厥,《山海經》曰:“相柳之所抵厥。郭雲,抵觸,厥,撅也。《孟子》:“若崩厥角稽首。”趙雲:“厥,角者。叩頭以額角犀撅地也。”晉灼注《漢書》曰:“厥,猶豎也。叩頭則額角豎。”按厥角者,謂額角如有所發。泥璽組合銘符,言國邑祭祀必以叩厥方可為報示,報祭。故右上格內左上符號,“幾”(與《說文》從皿從幾字同),甲文習見,祭祀用牲專名,因形音近“幾”而有釋祭商承祚,有釋“貴”楊樹達,形音確近案幾之幾,於省吾以為應是《說文》中“”字的初文:“《說文》:‘,以血有所塗祭也。從血幾聲。’按几與幾同音,故通用。至於飢之與饑,機之與機,典籍每互作。因此可知,為古今字。從數點象血滴形,與之從血同義。”讀家可細讀于氏全文。餘以為目前在沒有新材料的情況下,是可以成立的。至此,餘下的即1號泥璽牲祭、氒角叩頭指向的主角了。

作者藏隴西所出彩陶人面雨神像

左下欄筆劃清晰,較容易辨識。由右往左釋讀,即“宗”,且(祖)己,且(祖)申先就字面說。宗,即《說文》:“尊祖廟也”。孫星衍釋“高宗肜日”言:“宗者,不毀廟之稱也。肜者,祭名也。”由此想,這些泥璽或用於廟祭,行禘袷之祭。至於是瘞埋,還是像我們今日的隨喜功德,破費點銀子,舊時獻犧牲,再讓人契了祀神祖求保佑的泥文擱置某處,已無可知。佑者自當是泥璽報祀的主角稱“祖己”、“祖申”者,二者究竟是誰,還得費些功夫。若“祖己”為卜辭學家一般圈定的高宗之子孝己,也就簡單了,其因母親早逝,加後母讒陷,遂遭放逐,有若別子未立而死,即《紀年》所記“卒於野”。但鑒於“祖某”為通稱,那麼,雍己之後人也可使用。《史記》:“帝小甲崩,弟雍己立,是為帝雍己。殷道衰,諸侯或不至。”

太史公著《史记》始以天子为本纪,法自《春秋》,后国史皆用

作者藏天水所出夏商早期古人用玉雕刻的祖先面容

銘文上端間有兩個“二”符。甲學從羅振玉始,釋作祭祀牢數,即牲祭,若“郊特牲”一類,“祀天莫大於郊,祀祖莫大於配天”《通典》。《禮記》有敘:“陳其犧牲,備其鼎、俎,列其琴、瑟、管、磬、鐘、鼓,脩其祝、嘏,以降上神與其先祖,以正君臣,以篤父子,以睦兄弟,以齊上下,夫婦有所。是謂承天之祐。”今簡言之,即祀神祭祖。我們今日掃墓,清明在高堂碑前置小塊熟肉即其遺風,舊時據五行用牲,若季夏土王,中霤屬土,故“中霤以䐁”,醜牛,未羊,酉雞,戌犬,亥䐁,言“特牲”必涉配天。《通典》疏:“天神至尊,無物可稱,故用特牲”。《召誥》:“用牲於郊,牛二。”雪堂言:“蔔辭每載牢數”有二牢、三牢、四牢、五牢、十牢、十五牢、三十小牢、一百牢、五十牛……”。二牢即二牛。

作者藏殷商时期殷人祭祀执礼跪像之一

再看銘文“宗”所涉“且(祖)己”,既然殷人命名用天干始於上甲微,就要由微之後去尋。再者,殷人“卜辭於諸先王本名外,或稱‘帝某’,或稱‘祖某’,或稱‘父某’、‘兄某’”,羅振玉最早敘“在嗣位之君,則徑稱其父為‘父甲’、其兄為‘兄乙’”。故知祭祀者因父子、兄弟關係而稱祭祀對象謂“父”、“兄”。而“‘帝’與‘祖’者,亦諸帝之通稱”。觀堂繼而言:“商人自大父以上皆稱曰‘祖’,其不須區別而自明者,不必舉其本號,但雲‘祖某’足矣。即須加區別時,亦有不舉其本號而但以數別之者,如雲‘於三祖庚’”。若“商諸帝以‘庚’名者,大庚第一,南庚第二,盤庚第三,祖庚第四,則‘三祖庚’即盤庚也。”

作者藏殷商时期殷人祭祀执礼跪像之二

故泥璽所宗“祖己”,也可視為通稱,而商諸帝涉“己”者,材料尚未豐富時,雪堂有敘:“有商一代,帝王以‘甲’名者六,以‘乙’名者五,以‘丁’名者六,以‘庚’、‘辛’名者四,以‘壬’名者二,惟以‘丙’及‘戊’、‘己’名者各一。”後據新出卜辭,則又有四:雍己,中己,孝己,兄己。觀堂以為“中己”乃有名祀而仍未核實的“史無其人”,而董彥堂列世次,認為“中雍音近可假”,中己即雍己。如若“兄己”乃雍己弟太戊所稱,那麼,便只剩雍己、孝己可關聯此泥璽所銘“祖己”。所以,觀堂言:“由是推之,則卜辭之‘祖丙’或即外丙,‘祖戊’或即大戊,‘祖己’或即雍己、孝己。”青銅銘文“父己”也適用二者。《尚書》引談資頗多的《高宗肜日》,有一事件,在史家看來重大,便涉祖己,若孔疏言:“史錄其事,以為訓王之端也。”連孔子也說:“吾於《高宗肜日》,見德之有,報之疾也。”高宗即商王武丁。《史記·殷本紀》也有記載:

帝武丁祭成湯,明日,有飛雉等鼎耳而呴。武丁懼。祖己曰:“王勿憂,先修政事。”武丁修政行德,天下鹹驩(歡),殷道復興。帝武丁崩,子帝帝祖庚立。祖己嘉武丁之以祥雉為德,立其廟為高宗,遂作《高宗肜日》及《訓》。

但《書》敘“祖己”時,各註疏家卻陳“祖己”為武丁之臣。孔安國集解:“賢臣也。”梁玉繩《漢書人表考》記:“祖己始見《書》高宗肜日,仲虺七世之裔。”若真如此,遂生諸多不合理處,如觀堂言:“卜辭稱‘卜貞,王賓祖己’,與先王同。而伊尹、巫鹹皆無此稱,固宜別是一人。且商時,雲‘祖某’者,皆先王之名,非臣子可襲用,疑《尚書》誤。”再若,武丁歿,其子祖庚又立,命為高宗立廟,為臣能行嗎?當然,主要問題在觀堂說的“祖”稱問題。若此“祖己”實際是武丁之子,即籍載“孝己”者——觀武丁之後稱己者,唯孝己,故知武丁後之祖己必為孝己——雖尚未嗣王即位,但與祖庚為兄弟平行關係,方有可能。況,祖己母親為武丁元妃,歿後,方有後妻與祖庚,為別子。孝己得謚,因其孝行事親聞名天下,即便後來秦策也有記:“孝己愛其親,天下慾以為子。”《屍子》敘孝己伺母事:“一夜五起,視衣之厚薄,枕之高下。”如此孝行,與後來建高宗廟倒是吻合。孝己母親早亡,加後母讒言,遂遭父王流放,卒於野。流放必在武丁過世前,而這又和建廟生衝突。《尚書大傳》有言,“高宗肜日”所記祖己,《文類集》鳥部、《太平禦覽》羽族部、《論衡》卻記祖乙。祖乙滕和武丁間隔祖辛、沃甲、祖丁、南庚、陽甲、盤庚、小辛、小乙,想此祖乙所稱應是小乙,否則,如何能和武丁同時磋商,籍載實在是混亂。

典籍記商先公先王,簡略疏漏,取捨參差,孔子時代就已歎“證不足”。史家常翻檢的《史記》、《帝王世紀》、《路史》、《世本》、《竹書》……湯武前較簡略,要麼神話,若契和鳦鳥的故事,要麼卒、立遞嬗間寥寥數字,至成湯,已積病八遷之說,世秩不一,國邑不知所蹤,稽考聚訟有年,雖經努力,得斷代方法,補闕《史記》,列了世系,進步不小,但,根本問題——商史發生所在,仍未得解決。商先公先王,就卜辭所見,也並非沒遺漏,若吳其昌據蔔辭就列有“兄龍”、“王商”、“王兒”、“羹”、“龢”數人,觀堂時言,或名亡實存,或見卜辭而“史無其人”,有祖丙、小丁、祖戊、祖己、中己、南壬、父甲、兄乙。再已成定論的,比如大龜板問世後之“貞人”說,董先生以為斷代“最確實而有力的憑證”,也並非沒有動搖(余辟有專章別論)。又如,由劉鐵雲、羅振玉、王國維等已闡述過的商王“以干支命名”,怕也未盡其然。羅先生自己在《殷墟書契考釋》就舉有實物,小存疑竇:“商家生子,以日為名,蓋自微始。考殷人名字,多稱甲乙。傳世禮器中,多有祖乙、祖辛、父辛之類,不僅帝王為然,皆用十幹,無用十二支者。今案刻辭中,明有祖亥,再見‘祖亥侑(祐)卯’”。就民國迄今所列商王世系,稱亥者,唯見王亥。卯或牲祭名,或地名,就余庋藏的古輿圖看,有地名曰卯,在蜀,不在別處,想是殷人早期聖地。

澳门艺术博物馆“巴蜀印章专题展”藏品,2018年

既有“祖亥”,又如何不可能有“祖申”。要想排除,除非更充足的理由,若王亥時,殷人尚未採十幹記名,再者,申,也非甲子之申。未透徹前,可先展開,至少像雪堂說的:“以廣異聞,並可補正史”。見1號泥璽,“祖申”和“祖己”並列,最讓人困惑,但除此實物,想“巴蜀圖語”古璽中,頗多銘文疑謂“王申”者,分開讀“王”和“神”,也未可知。若珍秦齋所藏五面銘文《王》璽,其一側所銘“王子”,即言“太子”明也,而這太子又是誰呢?“王子”銘文對側恰好即“申”,顯然“王子申”較“王子神”更有說服力。

作者藏殷商泥玺(4號)

作者藏殷商泥玺(5號)

此“王申”倒不必和泥璽“祖申”混為一事,但見泥璽反復出現祖申,便不能小覷,數紐用“申”字,也不盡相同,據其變化,最能判斷。1號泥璽“祖申”,作且,4號作“且”,5號更為明顯作“且”。筆畫、一橫寫豎寫,所從囗(方)或○(圆),或混用,各泥璽文秩安排不同,但“申”字已不難辨識。《說文》申字古文有作,但竊以為此未必最古,異體字還說得上。恰好,余手上“江圖雒書”有溝渠將其標識,且有些特別,如此重要的輿圖,唯一在同一河道兩端標識相近實則不同的銘文,作(見下圖)。顯然,匠人在契刻輿圖時,即知區別二符,先勿論含義。《說文》:“申,神也。七月陰氣成體自申束。從臼自持也。吏以食,聽事,申旦政訛。”所謂“旦政”,即子產所謂“”朝以聽政,夕以修令。高田忠周有言,申字古文,籀文,為二字,後者乃前者變體。申束之“申”,言自約束,蓋丨即象人軀幹,即兩手擁要之義,實為二字,不得訓神,而引申之“申”,雷電之電,才能訓神,實際許氏是以近字釋古字。恰恰這點,餘倒是不能同意。

作者藏隴蜀所出伏羲玉石造像原拓本

餘很早即得“紅山”古器,通過造像和銘文,即知,申(神)、電、執中,其造像融合義理,成熟得相當早,大有自然倫理和社會美學並舉的勢力,神馭雷電,以陰用事,遂醞釀伏羲(或泛言之神)早期造像(上圖,释读详见余《伏羲考》)。見此像,若識“中”字之形,便可領略神人“執中”奧義,也即“史”字之覈,遂知高氏詮釋牽強,也絕非人的軀幹,實乃萬殊一本的太極之象,太極又曰大一,一和︱都是太初之一:“太者,原始之名,極者,有象之稱,經中極字,皆指所懸之象”《介庵經說》。故橫者,分天地,豎者,則通天接地,即介庵所言:“天以北辰為極,地以皇都為極”,故“羲皇作極,垂示後人,即所謂通神明之德,類萬物之情,成天地之文,定天下之象”,此即一或︱之謂。自有文字後,皆以一為大極,《繋辭》:“天下之動,貞夫一者也。”《六韜》引黃帝書曰:“一者,階於道,幾於神。”神由“申”孳乳,而申字古文,最早或並不取於︱,而取於“乙”,“象春草木冤屈而出,陰氣尚彊,其出乙乙”。陰用事,與申協同,但取象本宜恐非。這和申古字所從其它筆劃也不無關係。

作者藏红山文化用玉石造像表达的雷电之神

若先不分古文、籀文、金文,申字形態頗豐(見圖),從主流線型看,固然從乙,直筆工整後多與己混,相連重複己者,則又和弓淆。也不乏直接用乙作申字者,若《古文字譜系疏證》引“刀右申”貨系3616“缶功申”陶彙4·97等。高田忠周《籀文編》引《楚公逆夜兩畾鎛鐘》銘文記“隹八月┼”,有言“甲申”,有言“甲已”,高氏言,“已”古文作,“此為申何疑。”其實,已、己、乃、弓、凡諸字,古文近似,若餘列舉“祖己”泥璽5號,便明顯且(祖)省近丘,即《爾雅》所謂“敦丘”丘一成為敦丘,己則繁飾重複,更近弓,訓彊,陰氣尚彊,仍未改乙字本宜,再從其它分形。申古文從乙,用陰為本,故言屈,《易》:“乙,屈也。”或言軋,司馬遷說,乙者萬物之軋軋,草木引而上行,礙於陰,出地艱屯,若車碾地澀滯,故與丨同意,古文從乙變籀文從丨即是。申從乙,和“地”字從乙同,清濁剖判,大地供養萬物交易變化,“故其立字‘土’、‘力’、‘乙’者謂地”《白虎通疏證》。《古籀補》、《攈古錄》所引“申”字,有□形,拆分儗似三個乙符,先有人以為角字,實申字,兩則省變直筆即是,故申古文,除乙符,兩端又從一,或二交錯,也有從乙從弧線乛,,つ,或從“回”從“夕”,通常則多見從菱形、田疇、方圓(◇,田,,○),顯然,方圓為最,即《兩江輿圖》所示。一般說字書,說文家,敘申從從○無別。因《輿圖》乃遠古實物,遂知申符從囗從○,意義迥別。天地陰陽乾坤分離,天圓地方,作字,天,顛也,為圓,若人首,地,土貢,故作方(土之古文),即國邑所從形廓。遂知,一般而言,從乙從○之申字,孳乳神、電、雷,奄,胤,而從乙從匚、囗之申字,則孳乳疇,壽。此也最為紛爭,郭沫若訓疇,於省吾訓雷,但為地名,于先生是認可的,因蔔辭有“在壽(疇)”,“在丘壽(疇)”,蜀人好左言,顛倒過來即壽丘,非雷丘也。恰好《兩江流域圖》有標識,壽(疇)丘兩地不遠(見圖),看來,籍載“黃帝生壽丘”不虛。作地名當讀壽(疇),郭氏對,於氏錯。“丘京”、“壽丘”一也。

作者藏两江舆图(局部)玉板,圖中已明确标识“壽水”(右下侧)和“祖丘”(左上端)的关系位置,可谓华夏文明肇始古蜀两江流域坚证

人们根据《山海经》以昆仑为中国之中绘制的古舆图

《輿圖》列同一輿地,並舉申(神)、壽(疇)二字方圓微妙,自有其深切處,在神與人據陰陽相應、相隨從、相引伸,猶如祖先據隴蜀高地兩江,諧和天地共治,合《爾雅》:“從、申、神、加、弼、重也”。郭璞注:“隨從弼輔增崇皆所以為重疊”。崇與申同,也必為地名。《夏本紀·索隱》:“鯀封於崇,故《國語》謂之崇伯鯀”。夏人之核心部族不在蜀,又當在何處。“申”字奧義遠不止此。

作者手书“申”字古文各种书体,便于读者阅读正文时辨识参考

《說文》之申神同字,《爾雅》申神皆重疊義。音義同,固然申首義為神至確,神,治也,或即《大雅·鳧鷖》所言:“福祿來崇”崇即重。即借鳧鷖在涇,燕與人俱尊命運,祭社稷山川,能持盈守成,神祗祖考一併安樂。天地自然人文須治,須紀,故謂“旦政”,有旦政,方有宇宙,天空,星宿,雷電,風雲四季,田疇,都邑,身體,交配,綿延宗嗣,別世秩祖先,方能稱壽,稱老,稱考,合天地人文,合道氣,“道若川谷之水,其出無已,其行無止”賈宜《新書》,故造已、己、乃、弓、彊、䰜諸字,可對稱作循環往復綿延無窮形,以徵山川人神的奧妙。申(神)從乙、丨,即執乙、丨,“一者。階於道,機於神”,如此“大隗之形”,祖先如何能含混,故借《輿圖》標識甚明,示華夏龍脈要害“壽丘”,龍脈,餘辟有專章,僅《輿圖》所示壽丘之間,即知大蜀光明了得至極即大,大光明矣。“至蜀”,即言“大蜀”。《帝王世紀》言“黃帝生壽丘”,怕不能以訛為訛地名,給擱置到山東、山西!西王母、伏羲一類,也不在天水。

作者藏蜀地所出虎形古舆图局部(原拓)

東瀛學人高氏,辨析申字,也認為申字諸義,首義當神:“《淮南子·天文訓》,申者申之也,皆引申之謂也,即與《說文》神字解曰天神也引出萬物者也相合,或從示作神”。小學家王均辨析最詳:“申部曰神也,又曰申旦政也,又部囗下雲神也。既與申同義,是一字也,人部伸,伸屈,攴部敒,理也,與申、旦政義合,且敒理之是定其曲直也,與屈伸義也未嘗不合,是申囗伸敒四字,當合為一。又人部㑗,神也,與中囗同訓,亦未必非一字。申囗下皆雲神也。乃謂神有申理之義,非謂申囗有神明之義。《釋詁》神,治也,乃許君所本。《釋詁》又曰,申、神,重也,凡須申理之事,必非一目了然,當反復重疊以究之,故又得重義,是治義引申之義也。申神同訓重即可知,申神同訓治矣。”再觀先天太極真圖,應不難看出,其黑白回互兩分,各據一○,喻陰陽相含,匡廓實從天之大圓(○),又從“申”古文,從乙從二○,於太極八分卦象乾坤震坎艮一類,謂河圖,施九宮則謂雒書有言此說乃蜀地青城隱者所授,易學傳授之際,敘“河雒遺學多在蜀漢”,此正謂“西南得朋”,否者“益”字初文,皿上所從“申(神)”,並非從水,卻正是太極匡廓內所從,此尤該注意。後改從水,實乃《黃帝內經》所言“數生”,注家以為“水數一”,即所謂“一六為水”。《乾坤鑿度》:“天本一而立,一為數原,地配生六,成天地之數,合而成水性。”《輿圖》以申神、壽疇同名一水,再孳乳地坤、商奄、壽丘,更見申神“治”義。言王申,即言王神,言王神,即言王治。

作者藏目前所见最早夏商时期玉石太极圖局部(原拓)

不過,說歸說,實際此泥璽“祖申”不可釋作“祖神”、“祖電”、“祖雷”、“祖壽”,況“申”也通“伸”,這點,還必須優先考慮。先看右下欄中,除二牢,共有三個符號,最右側的,其形很難捉摸,中間和左側二字顛倒反向看,即“匕”、“衣”至確。《說文》“匕,相與比敘”,後才孳乳“妣”字。父為考,母為妣,《說文》:“妣,歿母。”段注:“《曲禮》生曰父曰母曰妻。死曰考曰妣曰嬪。”但這裡的“匕”不作“妣”講。郭沫若引《釋名》:“舊說‘妣比也,比之于父亦然也’,可知非妣之初義。《尚書·帝典》:‘帝(放勲)乃殂落,百姓如喪考妣三載’”。

作者收藏的商代泥璽

“衣”即蔔辭祭名,所謂合祭之稱,通殷,故又稱殷祭。觀堂所敘甚詳:“殷之祭先王先公,有專祭有合祭……合先王之祭及和先公先王之祭,略如周之禘袷;而殷人皆謂之‘衣’。衣者,殷也。”禘袷出《周禮·王制》:“天子犆礿,袷禘,袷嘗,袷蒸。”關於此條,先儒聚訟頗多,免繁瑣,此處知“禘”乃大祭即可,“袷者,合祭之名。三時之袷,合群廟之主而祭於太廟,大袷,和群廟及遷廟之主而祭於太廟,所祭有多寡,而其為合祭則一也。”《說文》:“袷,大合祭先祖親疏遠近也。”1號泥璽既用衣(殷)祭,顯然,合食者非考妣,雖母妣也可以“祖某”稱,但妣母名與先王同,均甲幹命名,故知唯祖己、祖申是也。已交代過,商王甲幹命名,十二支的可能不大,遽可斷此“申”應訓“伸”最近。殷祭所謂“專祭”,即“先公先王及先妣者以其名之日祭之”,而商王沾己名的唯雍己和祖己,若都通稱“祖己”,必混淆,故祭祀刻辭敘雍己,用其名“伸”作“祖伸”,以別祖己,遂又知《史記》、《世本》、《禦覽》、《漢書人表考》但凡引今本或古本《紀年》敘雍己名佃,或名伷,均由“伸”訛。《紀年》:“雍己,名佃。元年甲戍,王即位,居亳。十二年陟”。統箋一本作“伷”。而餘見馬蕭《繹史》引另本《紀年》則有作伸,還有另外一些典籍引敘雍己時記其名“伸”,遂知1號泥璽所記“祖己”、“祖伸”即孝己、雍己無疑。但,另有一枚泥璽則并記“祖己、伸”,作“雍己、(名)伸”講,也未可知,否則,就只能作神講,即“祖己神武”的意思,便與1號泥璽不生衝突。

2019,7月16日於蜀初稿

作者藏三星堆文化时期神鸟驮人举五行轮,圆雕,龙溪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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