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艺术的路上,不知不觉的,转眼间便爬行了四十多年!在那些暑寒的匆匆更替中,我何曾少了迷惘和苦思冥想?艺术,一直伴随着我,可艺术是什么?
画,怎样画才好?……岁月,就在一个又一个子夜中,如江水般流过。
此刻。又是一个夜静时分,我浏览着一位小姐的画作。一个个不大的画面,却展开着丰富美丽而无边的想象,象一泓山泉,清洌潺缓。
李月静,从北方来广州的姑娘,她学电影、当着演员和节目主持人,在她充满光环、掌声的生活中,最令她醉心不已的,却是画的涂抹!说她“涂抹”而未说“创作”,是因为月静作画的过程和状态,并不像他人所描述的创作情境的那般神圣庄严,而是洋溢着不可思议的、孩子般的天真和起伏自然的思绪:
她是这样的渺视一张张雪白的宣纸,她是那样不容置疑的让颜色们听令进入画面,她时而对自己弄出的僵局不知所措,时而又为自己的发现惊喜若狂,她作画没有按部就班的规范程序,她似乎不屑深思熟虚,只是心甘情愿在一张接一张的不停涂抹中思来想去,象一头顽皮的牛犊,在画面中直撞横冲,一切都凭着骤然而来的兴趣!她们有多美、她们是这样的可爱!由此也流露了月静自己的可爱,并构成了她作品天直无邪的“内涵”。
月静的画,有一种童真的意味,像孩子的画。但她早已不是孩子,而且还是个正艰难挣扎于充满名利诱惑的“娱乐圈”的女演员。按常理,或许她应该为走红而浓妆艳抹、穷于逢迎应酬、钻营投机,但她却甘于在工作之余,在夜静时分洗尽铅华投身心于画画这样一种斑斓而无声的寂寞,为广州这不夜花城平添了一盏清亮的别样的灯火。
艺术,可以是庄严肃穆的,艺术,可以是轻松活泼的,但艺术必须是热爱由衷的。艺术的价值和意义,不仅在于作品最后完成和作品的归宿,还在于艺术表达的过程。
年青的月静,我挚友固令的女弟子,她是幸运的。因为,在她刚刚踏入学画的七色门槛时,她的老师固令许君,没有像许些“庸师”那样,将她的灵性流泉导入狭窄的死谭,也没有为她虚悬一个堂皇冠冕的标的,让她作无益的冲刺,而是为其疏理泉道上的淤泥,让这泓清泉畅然流淌。
然而,山中的泉水,也总是要通过河床,夹带着沙泥向着大海奔去的。他日的月静,会是永守青山的泉还是不可逗留的溪水?
愿,月静永远珍惜这笔下的斑斓和那番和谐与纯真,还有她的许多夜静时分。
这春夜的料峭,使用权我忆起廿多年前山间的那盘朗月和那湾银泉,那时的我,比现在的月静还要年轻……
一九九七年三月二十三日子夜
发表于1998年4月《电视周刊》第485期P、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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