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我最怕的两种动物,一个是蚂蟥,一个是蛇。特别是蚂蟥,那样蠕动的行走方式让我内心发麻,特别恶心。水蛭,俗名蚂蟥,内陆淡水水域生长繁殖,具有很高的药用价值。成年后,知道了它好处多于坏处,但对它的厌恶还是不减当年。第一次接触蚂蟥应该是六七岁的时候吧,那时候每年暑假,村里的孩子都要帮助大人干农活,男孩子放牛,女孩子插秧,到田里除杂草......我最不愿意放暑假,倒不是不愿意干活,而是怕蚂蟥,我宁愿去放牛,也不愿意去稻田里。最让我记忆犹新的有两件事。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村里给妈妈分了一丘田除杂草。早上简单的吃过早饭,老妈就带着我出发了,虽然,我内心有一万个不愿意,但禁不住老妈的抱怨和训斥,只能乖乖的跟在她后面。到稻田边时,老妈给我腿上绑了塑料布,让我心里稍微有点放松,但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下到田里。那是一丘稻苗田,绿油油的秧苗长势喜人,让人内心特别舒畅,如果田里没有蚂蟥就更美了。杂草拔了一会儿,倒没发生什么意外,因为蚂蟥那东西不是特别大,它的那个吸盘附在人身上不疼也不痒,加上小孩子,又比较粗心,身上有了蚂蟥也没感觉到。妈妈还一直安慰我,说给我绑了塑料布,蚂蟥不会来了。没了蚂蟥,我也就心无旁骛的开心拔草,快到中午的时候,妈妈说休息一下,我在田里把腿上的泥巴洗干净,准备爬到田埂上休息,顺便吃点东西,洗着洗着,就把塑料布扯下来了,这时候看见腿上流血,有几个肥肥的蚂蟥在腿上蠕动,我吓得半死,一声声尖叫不绝于耳,妈妈还在田的那头,帮不了我的忙,她喊着要我用手拍,拍拍蚂蟥就会掉下来的,那个时候我哪有心思拍啊,除了尖叫,就像个疯子一样在田里又蹦又跳,从田的这边蹦到那边,妈妈看我这个样子,又好笑又好气,赶紧跑过来帮我把蚂蟥弄掉了。但我却吓得再也不敢下水,又哭又闹。老妈只好作罢,让我回家了。这件事被村里的人笑了好久,直到成年后我偶尔回老家,他们都会拿出来当笑话讲。村里的男孩子们知道了我的弱点,每每有我不愿意帮他们做的事,他们便会说给我捉个蚂蟥来,我就乖乖的听话了。从此后,蚂蟥成了我的心结,只要看到这丑东西,我就会腿发软,躲得远远的。小时候,特别喜欢做的事情是和村里的孩子一起到河里抓鱼,河水很干净,蚂蟥也很少。除非下大雨,稻田里的水漫出来流到了河里,河里才会有蚂蟥,平时一般很难看到蚂蟥。记得有一次,大雨过后,河水水位升高了不少,我和弟弟拿着家里的粪筐去河里捞鱼,捞了半天,一条鱼也没有,倒是粪筐上沾了一条蚂蟥,我一看到蚂蟥,就吓得腿软,直接把粪筐扔到了水里,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我弟弟看我哭,也跟着哭了起来。一汪混浊的河水边,两个无助的小孩茫然的哭着,这个情景一直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记忆中,后来有个路人经过,问我们怎么了,得知是因为蚂蟥,笑笑帮我们捞起了粪筐,说:“蚂蟥跑了”。我偷偷瞄一下,发现蚂蟥真没了,才和弟弟止住了哭声,我和弟弟向他道谢,然后匆匆的跑回了家,从此后我再也不敢下到河里去抓鱼,弟弟们抓鱼,我也只负责在岸上提桶子。童年的记忆是最让人刻骨铭心的,这种对蚂蟥的恐惧衍生到我对所有那种蠕动的软体动物的害怕,一直到现在,我看到蚯蚓都会浑身起鸡皮疙瘩,内心发毛,有多远就躲多远。
作者为湖南澧县边山河老街人,现在福建某钢厂工作。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
点击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