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代诗坛,刘禹锡有“诗豪”之称。这个“豪”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是指刘禹锡的诗风豪气雄健,雄浑苍老,沉着痛快;第二层是指刘禹锡人品之“豪”。作为唐朝中期的诗人、文学家、政治家,刘禹锡为人正直刚毅,怒撕权臣,怒怼君王,是文坛上少有的英雄豪杰。
可以说,“诗豪”二字很能概括刘禹锡的风格,不管是个人性格,还是诗作风格。因为支持以王叔文为首的革新派,刘禹锡一生都几乎处在贬谪的状态。然而即使被贬,刘禹锡也依然不改英雄本色,百折不挠,就像他的两首经典桃花诗一样,充满豪气。
这两首诗是刘禹锡的经典名作,并且大有关联。它们就是《玄都观桃花》和《再游玄都观》。从题目和内容上来说,这两首诗都和桃花有关,但是却并不是写桃花的,而是写满人世沧桑的感叹,尽显“诗豪”本色。第一首诗如下:
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
这一首原名为《元和十年自朗州至京,戏赠看花诸君子》。从诗题,我们可以知道这首诗是作者被贬谪十年后,从郎州回到京城所作。公元805年,以王叔文为首的革新派遭遇了失败,刘禹锡和柳宗元等8位支持革新的大臣就被贬为司马。10年后,刘禹锡才被召回京城。
整首诗大意是说:京城到处熙熙攘攘。大路上,行人车马川流不息,扬起的灰尘扑面而来。原来是人们刚从玄都观里赏桃花回来。他们兴高采烈,得意洋洋。然而,人们却不知道,玄都观里的上千株桃树都是在我被贬谪之后栽下的。
从表面上看,这首诗是描写人们去玄都观看桃花的情景,其实却和桃花没有一点关系。它的深层含义是讽刺那些在诗人被贬后,靠阿谀献媚攀爬上高位的新贵们。他们厚颜无耻,根本不值一提。在诗句中,诗人对他们充满了鄙视和讽刺。
可是,因为这首诗,当权者极为不满,不久刘禹锡又遭到了报复。这一次,他被贬到更为偏远的广东连州。14年后,不屈不挠的刘禹锡重新又回到京城,以胜利者的姿态写下了“前度刘郎今又来”的豪言。这就是第2首诗《再游玄都观》的由来。
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
与前一首诗一样,这首诗虽然与桃花有关,却并不是写桃花的。其大意是说:玄都观的庭院虽然很大,但是有一大半都长满了青苔。此时,桃花早已凋零,只剩菜花。那些辛勤种下桃树的道士们又去了哪里呢?而曾经被贬出长安的我又回来啦!
从这首诗的内容,我们可以很明显地看出刘禹锡即使被贬了14年,依然没有向政敌低头,依旧豪气不减,真是尽显诗豪本色。他写这首诗,就是故意旧事重提,就是要向他的政敌们表明自己决不会因为屡遭报复就屈服退让。这样的诗豪“刘禹锡”真是可爱无比!一句“前度刘郎今又来”,令人读之不觉莞尔!
其实写第二首诗时,皇帝已经走马灯似地换了好几拨,而当年的政敌也几乎死绝了。如今重来京师,其实大有物是人非之感。“前度刘郎今又来”虽然有胜利者宣言的意味,但其实也并不是单纯的耀武扬威,其中也包含了对人世沧桑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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