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问题，中医是不是科学的问题。
现在依然在学术界不断争论的一个问题，就是中医是不是科学的问题。中医算不算科学？咱们先得明了科学的概念是什么。明了科学的概念，自然就明白中医算不算科学。
科学的概念就是，科学是正确反映世界本质与规律的理论。那么我们再进一步地说，医学算科学吗？肯定得算科学啊。不管是哪种医学，如果不是反映世界的本质，不是反映自然界的规律。那么你还能给人看病吗？我们再进一步，中医按概念应该是医学的一种。那么医学的概念是什么？医学是通过科学或技术的手段处理生命的各种疾病或病变的一种科学。大家看看中医是不是医学的一种？没错啊。其实针灸、刮痧明显的是技术吧，我们用药本身也是一种技术，一种手段。不是来治病吗？不是在处理生命的各种疾病和病变吗？对！它就是一种医学。中医跟西医一样，都是属于科学的范畴。所以说中医当然也是一种科学。我为什么说也是科学呢？因为现在在中医界很多人就不承认中医是科学，他说中医是一种文化。首先，这种说法从中医的定义上说，不太合乎中医的概念。那么中医的定义是什么呢？中医一般是指以中国汉族劳动人民创造的传统医学为主的医学。这里面当然包括面比较宽了，实际上就跟刚才我说的用药也好，用理疗的办法也好，不都是在治疗疾病嘛！不都是治病的科学嘛！
可是话又说回来，中医里边很多人把中医说成文化，也不是空穴来风，这是有原因的。那么我们先把文化的概念放在这里，来看看中医算不算文化。文化的概念是什么？文化是相对于经济、政治而言的人类全部精神活动及其产品。这就是文化的概念。其实那些非得把中医说成文化的中医人，或者那些中医以外的人，中医以外的人他不太懂中医理论，还有情可原。那么中医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把中医说成文化呢？实际上这是中医自身的一些问题形成的。
首先根本的原因是中医理论来自于临床实践，先有治疗，后有理论。在这一点上，是跟现代医学正好相反的。现代医学往往是先有理论，先有认识，在认识的基础上再去研究治疗的办法。但是中医恰好是反过来的，最原始的中医一开始其实就是经验。现在在自然界中很多动物就有类似的行为，好多动物生病了，会自我治疗。人类也一样，就是用天然的这些物质自我治疗疾病。不断地、反复地应用。就是在这样的基础上，一点点地从临床当中积累经验，不断地总结，不断地升华，然后才形成了理论的。但是由于历史的原因，对这些在临床中积累的医学经验的认识存在偏差和不足是在所难免的。
第二种情况，容易受到社会文化环境的影响。最典型的经方理论源头就是一本《伤寒杂病论》。但是对于这本书的理解，却形成了诸多不同的派别。各式各样的理解都有，而且你很难统一。这本书真的就这么难理解吗？为什么会这样呢？就是因为各自的人生经历不同，文化结构不同，思维方式不同，所以有不同的理解和解释。实际上我们中医理论形成过程当中，一直存在着这方面的困扰。因为这一种药可以治这种病，我有这种经验了，或者说这一个方剂治这一类的病，我也有了这么一个经验。为什么会治这种病呢？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解释。当然理解对的，你就能够用得更好，而且可以举一反三；理解错的，用来用去就越用越效果不好，也根本就不可能去举一反三了。这种现象肯定是有的，这是一种情况。
第三种情况，容易出现多种的理论体系。中医里边，像温病派、火神派这两个流派，温病派说，现在社会上的人十有八九都偏热；那么火神派就正相反，说十有八九都偏寒。实际上，大家看看经方理论，如果能正确理解的话，通过辨证，确实是热，那就是有热；确确实实有寒，那就是寒。你用不着去定一个什么样的比例？热就是热，寒就是寒，你该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实际上，温病派也好，火神派也好，都偏离了事物的本来面目。
第四种情况，容易出现偏离客观事物规律的认识。我在这儿就借一个已经离世的中医大师的观点来说明这个问题吧。有一个中医大师，生前他自己的一些观点只给他学生说，而且他告诉他的学生，告诉他的后人，我这些观点，我活着的时候，你们不要往外说，等我不在了，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他其中有一个观点就说，《黄帝内经》有这么一段论述，天有日月，人有两目，是一阴一阳。最后他说了两个字——荒唐。实际上，在中医里边，确确实实存在着很多这样的问题。就是一偏再偏，最后偏到荒唐的地步。这是客观存在的。
这样就会出现一种情况，学中医理论的人，当你没有能够独立思考问题的时候，没有冷静地去思考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中医里边确确实实就是门派林立，各自有各自的见解，特别像文化。那个文化是不是有这种特点啊？就是各自有各自的艺术观点、伦理观点。但是各自都有各自存在的价值。
医学行吗？医学是不行的。中医不应该是这样子。对经方医学的理解上，形成了这么多的派别。为什么只有胡老一个人？谁要能在历史上还能找出第二个人像胡老这样一生基本上全是用经方治病，而且疗效这么好。宋代也好，明代也好，或者清代也好，出过这么一个人，有记载，而他的医案全是用的经方。如果说谁能找到这么一个人，那算是我这个结论就有瑕疵了，那就不对，大家可以去考察。为什么将近2000年的时间里边,就出现了胡老这么一个人呢？是不是其他的那些理解都理解偏了。如果理解对了，他们不也就做到这个样子了吗？是不是啊？偏差是什么? 偏差说得严重了，就是谬误。对不对？我经常说啊，学中医其实就是一个减法，就是一个淘金的过程。你最初淘到手里面的是泥沙、土石、金子都有，是混合的。只有通过不断地筛选、不断地筛选，最后把那些泥沙、土石全都淘出去，最后剩下的才是金子。这才是真正的中医的精髓。这是真正的科学，它符合客观事物的规律。那些所谓的文化成分，恰恰是中医里面的糟粕。现在临床当中一个很现实的现象，十个中医看一个病人，可以开出十张完全不同的方子。而且在中医界还把这个叫做中医的特色。理论上说，你用不同的药物，有时候能得到比较接近的效果，咱们不排除这种因素。就是从理论上说，这十个人开的这十张不同的方子里边，其中有一个肯定是最好的。那么这个最好的就应该是标准。这不是中医的特色，这是中医的软肋。所以说中医的内核应该是彻头彻尾的科学啊，他就是一门治病救人的科学啊。
既然我们把中医归到科学里边，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科学。几乎现在社会上所有的人，对科学都出现了一种敬畏的态度。但是这种敬畏过了以后，敬畏得过了就失去理智。其实冷静地分析科学本身，由于自身的特点，也不是完美的，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具体到我们人体上的经络，明明同样是一个针，扎在经络上、扎在穴位上，疗效就比扎到别的地方确切。就是因为找不到经络的物质存在，就不被科学所承认。到现在不还是这么一种状态吗？科学也会出现一些不科学的态度。
另外呢，科学由于对事物认识得片面和肤浅，也会导致一些错误的结论。实际上，片面和肤浅是科学的一个先天不足。为什么这么说呢？科学总是由低级到高级，由片面到全面，由浅到深，总是要经历这么一个过程。如果我们展宽了再去想，任何一个时刻的科学，它的将来总要比它完善，它跟它的前身比、跟它的过去比，它是先进的。它跟它的将来比，它是落后的。是不是啊？
我们再说一些医学上的问题，有一个病叫宫颈糜烂。这个宫颈糜烂的病，今天我们的医院里边，普遍的还都在治啊。但是，早在2008年，就是现代医学已经把宫颈糜烂病名从教材里已经删掉了。把它叫做宫颈柱状上皮异位，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不需要任何治疗。这就是科学啊。当然不是说科学一无是处，但是这些问题也是客观存在的。日本二战以后，曾经有一段时间，日本人生下来的孩子先把阑尾切除，现在是一律也不切除了。那些被切除了阑尾的孩子，是不是就被科学害了？所以我们也应该冷静地看待这些事儿。
还有另一个方面，科学本身就是一个成长的过程，就是从低级到高级的过程。特别是技术方面的，总是不断进步的。所以说，受技术手段的限制，也常常会出现一些不合理的认识。在医学上就是不合理的治疗。
跟大家说几种病吧，一个病是最常见的病，就是感冒。现在现代医学研究也发现了，当人体抵抗力降低的时候，感冒病毒通过呼吸道或肌肤进入人体细胞。为什么要加入一个前提条件呢？任何人都知道感冒不是人体每时每刻都得，也不是每个人都在得，就算是很牛很严重的流感来了，也有一部分人是不得的。那么原因是什么？肯定感冒的人就是自身的抵抗力降低了。
实际上人体抵抗力低，才是致病的重要因素。真正的重要因素不是感冒病毒，当然，也是一个因素。根本的原因还是人体自身抵抗力低了。现代医学因受技术限制，无法解释人体的免疫力、抵抗力的这种物质基础是什么？人体的免疫力低了，怎么低的？低的是什么？怎么把它恢复起来？有吗？目前人类还达不到这个水平去研究这个层面的东西。
再说一个重病，癌症。癌症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况？美国的医学家，就把癌症已经彻底给揭开了。健康人体中都有癌细胞，但是健康人有正常的免疫力，就不断地把它杀死，这个癌细胞总停留在一个比较低的水平上，形不成病灶。站在癌这个意义上，把健康人称作有癌无证。其实中医里面有一句话，说得很客观。正气内存，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本来应该是人体和癌细胞是和平共处的，前提条件就是你得有正常的免疫力。当你免疫力降低的时候癌细胞就得不到相应的抑制，数量多到一定程度便会形成病灶。解决的办法其实很简单，你把他的免疫力恢复起来不就完了吗？其实也就是这样。网上就有一个我的医案，那个老太太那真是100%的癌症，通过县医院、市医院，最后跑到天津、北京，北京协和医院给她的结论，就是癌症晚期还能存活半年。就这么一个病人，我给他吃的药基本上就是小柴胡汤合上小陷胸汤，这是主方。随着她身体变化，有点加减，或者合别的方。她吃了十一个半月的药，从黑白地咳嗽，慢慢基本上逐渐地就好了。到现在还能下地干活。你说小柴胡汤和小陷胸汤，它有抗癌的作用吗？实际上就是恢复自身的免疫力。她的免疫力就低到了小柴胡汤证和小陷胸汤证的程度，就这种证。所以说呢，这个科学也得客观地去看，科学地看待科学。我们强调的是这一个面，并不是来否认科学。因为我们要用事实来还原事物的本来面目，这本身就是一种科学的精神。并不是否定科学。我们为什么去强调这些问题呢？这里边就带出来下一个问题。（未完待续）
（李冠杰最终修订，郭明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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