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贾非言
爱沙尼亚指挥家帕沃·雅尔维是2015年度的风云音乐家。他不仅获得重量级，由网民投票而出的英国《留声机》年度艺术家称号，还凭借四张风格迥异的唱片获得法国《唱片》杂志的年度艺术家称号，更是以西贝柳斯的音乐被颁获西贝柳斯奖章，可谓是拿奖拿到手软，发言发到嘴酸。因此2016年初，能够于2月27日晚在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耳闻目睹到这位当今人气最旺的指挥家的现场，真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
当晚，帕沃指挥上海交响乐团演出斯梅塔纳《我的祖国》。这首6乐章的交响诗其实更接近民族乐派擅长的传奇（saga）写法，比如西贝柳斯笔下的《库勒沃》，而不是理查·施特劳斯的交响诗《英雄的生涯》。但雅尔维还是为音乐赋予了较为厚重严肃的音响特色，这一部分也是铜管造成。第一乐章《维谢赫拉德》开头，伴随着有节奏的弦乐如云间漫步般流出，铜管尤其是大号的吹奏就像一颗颗绊脚石那样横在路中间，为音乐增添了许些戏剧成色。待到耳熟能详的《沃尔塔瓦河》出现后，此情况才稍有变化。从涓涓溪流到江面开阔，也许只有鲍罗丁的《在中亚西亚草原上》才拥有如此由远到近，由虚到实的音乐情景描绘。宽广的不仅仅是流经布拉格的河面，也有作品旷达的捷克民族主义情结。这些都在帕沃的棒下传神。他双脚夹紧的指挥动作加上细长的身材，很像漫画里上了发条的人偶模仿马勒指挥的模样。在经过四五两个乐章的情感压抑后，末乐章的音乐又如烟花一样迸发出绚丽的颜色。
一如既往，上海交响乐团的木管声部在乐团中大放异彩。这是我时隔近半年左右再度聆听这支乐团的现场。长笛声部妙笔生花的演奏撑起了整部乐曲中波光粼粼的音色，两位演奏员一唱一和的应答就像名贵的法国香水一样始终漂浮在音乐厅的空气中。乐曲开头两台竖琴的整齐拨奏一反这件乐器带给人温柔似水的感觉，显得柔中带刚，毫不妥协。
出于保持音乐会的完整性，指挥家没有加演，而是到大堂卖力地为粉丝在唱片和节目册上签名。排起的长队验证了帕沃的明星气质，由他煽动起的对民族自豪感的共鸣情绪也荡漾在焦急等待的人群中。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