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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壁古堡景区2015年最新版解说词(六):风水楼和可汗庙

这是一个风水楼。四方石柱上为博古雕刻,寓意财,四方来财。珊瑚在佛典中还被尊奉为“七宝”之一,具有辟邪和尊贵的特性。大家注意看下面这首诗:

浴阳访才子,

江岭做流人。

闻说梅花早,

何如北地春。

这首《洛中记袁拾遗不遇》诗中,作者惋惜“才子”最后作了“流人”,流露出对现实的不满;用江岭早开的梅花比不上故国北方的春天,表达了对友人的深深惦念之情。

诗作者孟浩然,出生于公元689年(武后永昌元年),襄阳城中书香之家,属于中产阶级。他虽然生当盛唐时候,有兼济天下的志向,然而在政治上却一直困顿失意,最后看透了官场,冷了心,就向陶渊明先生学习,当了隐士。

西方胜境殿西侧的平台上,原先有个地藏堂。据道光十一年(1831年)《重建奎楼山门碑记》记载,地藏堂建于南门顶平台的西北角,坐西向东。原殿中正中供奉地藏王,两边是十大明王。地藏受如来佛的委托,作为“幽冥教主”,负责普渡地狱众生。地藏立下大愿:“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旧历七月三十,为地藏王的成道日,全国各地普遍于十三、十四、十五、十六这四天举行盂兰盆会。家家设香案,念经咒,布施僧道,协助地藏王早日度净众生。


【扩展讲解】盂兰盆会

中元节又称“七月节”或“盂兰盆会”,为三大鬼节之一。中元节是道教的说法,“中元”之名起于北魏,有些地方俗称“鬼节”、“施孤”,又称亡人节、七月半,放灯之习俗就是为了让鬼魂可以托生。同时依照佛家的说法,阴历七月十五日这天,佛教徒举行“盂兰盆法会”供奉佛祖和僧人,济度六道苦难众生,以及报谢父母长养慈爱之恩(从这个意义上说,其实也是孝亲节)。所以中元节这天,一死一生,既可以寄托对逝去之人的哀思,又让人谨记父母的恩德。

十大明王

马首明王,降三世明王,愤怒明王,大威德明王,大火头明王,大秽迹明王,大笑金刚明王,无能胜金刚明王,大轮全剧明王,步掷金刚明王。

祈雨楼  大家猜一猜,这个精致的木雕楼阁是做什么用的呢?

这是张壁村保留下来的辽代祈雨楼。古代每遇大旱,人们便会进行祈雨活动。祈雨分小祈雨、祈雨、大祈雨、三种形式。往往要由村里年长人(乡绅、乡耆等)发起,最后要通知政府,求得政府的支持资助。

活动有很多讲究,尤其是大祈雨时,队伍也很庞大。行列最前头的人叫“报子”。他要抢先一站通知沿途各村,以便人们提前做好迎接准备。接到外乡祈雨队伍要经过古堡的通报后,便由“善友”撞钟,召集村民。村民听到钟声,立即放下手头的活计,赶到空王殿前。有人着手烧水煮饭,供祈雨队伍吃喝;年长的人进殿里向空王佛祈祷;身强力壮的后生们,把保存在殿里的“祈雨楼”抬出来,加入祈雨队伍。

祈雨队伍以“雨师”打头,祈雨师身穿黑大衫,头戴柳条帽,随行人手持锣、鼓、钗,边走边敲,高唱祈雨歌。歌中有几句是这样的:老天爷,下大雨,下了大雨下小雨,下了大雨救万民,救救咱天下众民生。

紧跟着的是“祈雨士”。“祈雨士”头戴柳圈、肋骨上挂着银勾子,银勾带着铁索,勾要入肉见血,铁索拖地,身上只穿着裤头,脖架三把铡刀绑成的刀架,肩上挂串铃,赤脚行走在队伍有最前头,名曰“赤足走湿地”。村民们就是以这种极端自虐的方式感动空王,使他对受旱灾折磨的苍生略生怜悯之心。雨师边走边唱:“空王佛,下大雨,下了大雨救万民;空王佛,开开恩,救救天下众民生。”几个年轻力壮抬着“祈雨楼”,一直往绵山上去。一路上,祈雨楼既不能停下,也不能落地,即使是换人的时候也是这样。

现在,我们又回到可罕庙院。可罕王庙建在村东侧黄土高台上,南北五十七米,东西二十八米,南缘凸出堡墙之外,是张壁村的最高点,东西北三面高墙垛口,森然巍然,俨然是堡中之堡。庙院分为三个高度,东西两侧是厢房,北面两米多高的月台上是正殿和钟鼓楼。

可罕庙的正殿是可罕王祠,是南堡门庙宇群的主体。正殿三开间,通面阔十米,直楞窗隔扇门,四檩三椽,无斗拱,硬山造顶。屋檐的部分“唇瓦”,经古文字学家、考古学家张颔先生考证后确认为宋代作品“一支眉”。古建筑学家罗哲文先生考证,确认为宋辽时期的“花边瓦”。

可汗王祠始建年代不祥,据碑文记载,是大明天启六年(公元1627年)重建的,距今390多年。碑文中还记着,那时候中梁上写着“延祐元年重建”的字样。延祐元年是公元1314年,距今已有700多年的历史。那么,重建之前它存在了多少年?我们不得而知。

从这里走上去要经过九级台阶。古人认为奇数属阳,偶数属阴。九是最大的阳数,人们用九来表示极端的尊贵,代表龙,代表皇帝。举世闻名的故宫简直就是九的王国。三大殿(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的高度都是九丈九;台阶的级数也是九或九的倍数。这里庙的台阶取“九”这个数字,正说明里面供奉的,是一名了不得的王者。

现在我们该说说可罕王了。

【扩展讲解】

介休所在的地域,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汉民族和少数民族交互统治和占领、民族文化相融合比较突出的地区。三国时,东汉未年,曹操将归降的南匈奴分为五部,其中并州、汾州二处是匈奴人聚居最为集中的地区。曹魏时候的西河郡就是现在之汾阳。学者推断,汉末南匈奴人口数已经达到五十万之众。十六国时期,十六国时期,大约150多年的历史中,到拓跋氏建立的北魏基本统一北方之前,张壁这个地方先后被前赵、后赵、前燕、前秦、西燕、后燕、代国等占领过。那时候,并州地区建立的杂胡坞壁为数众多。前燕年间,张平跨有新兴(忻州一带)、雁门、西河(汾介一带)等地,所建的垒壁三百余处,胡族军民十余万户。张平所在的族群,史称“西河胡张”,而张壁,就是那时候建立起来的坞壁之一。现在,张壁四周的几个村子里,大姓都是大姓。

先来看这块碑文,碑文记载:“第年深日久,墙垣不无倾圯,彩色不无剥落,睹故宫而泣下者有之……”。“故”是过去、旧的意思,宫是宫殿、宫观,古代非帝王和神灵不可以居“宫”。我们再看“…可罕神,一方之保障也。可罕,夷狄之君长也,生为夷狄君,殁为夷狄神,夷狄之人宜岁时荐俎焉。以我中国人祀之,礼出不经。然有其举之莫敢废也。况神之福庇一方,护佑众生,其精英至今在,其德泽至今存,则补葺安可缺耶?……”历代张壁人在这里供奉可罕王,但却并不知道这位神灵是谁,而是因为“有其举莫敢废也”。

那么这里供奉的是哪位可罕王呢?寻觅历史,我们会在特定的历史时段看到几位可罕的身影……

先说说前面提到的刘武周。刘武周,号称隋朝十八路反五王之一。祖籍河间景城(今河北交河东北),迁居马邑(今山西朔州),行伍出生,自幼喜结豪侠,骁勇善射。隋大业八年至十年(612—614年),隋炀帝杨广曾三次征辽,刘武周应募东征,因作战有功被提拔为建节校尉。炀帝东征失败,刘武周返归马邑,担任鹰扬府校尉。隋大业十三年(617年),刘武周见风雨飘摇的大隋朝气数已尽,与同乡张万岁等人揭竿而起,开仓放粮,自任太守。旋即依附于突厥,受封“定杨可汗”,从而获得大量战马和兵器,自立天子,定国号为“天兴”。

唐武德二年(619年),即天兴三年五月,刘武周的军队攻陷平遥。六月攻克介休。他的部将宋金刚和尉迟恭在度索垣大败裴寂所率的唐军,裴寂仓皇逃回西安。尉迟恭在张壁古堡将张壁当成重要的后勤保障基地,屯兵屯粮,留下了“敬德垒,屯粮地”的传说。至十月,山西大部尽归刘武周统辖。唐在黄河东岸只剩晋西南一隅之地。

武德三年四月(620年),秦王李世民率军征讨刘武周,双方在著名的雀鼠谷决战。当时,李世民率众将一日八战,大败刘军,取得了李唐王朝决定性战役的胜利。兵败的刘武周见回天乏力,只得率500骑向北逃走,投奔了突厥。622年,刘武周欲背叛突厥,谋划带残部再归马邑。结果事情泄露,被突厥杀死。

尉迟敬德被困于介休城中。李世民爱惜他的勇武,派人劝降。尉迟敬德眼看大势已去,献城投降,成为太宗帐下一员虎将。尉迟恭降唐后,跟随李世民南征北战,立下了汗马功劳,后世竟然被当做普天之下家家户户的门神。

【扩展讲解】

雀鼠谷:古代地名、古战场。《水经注》卷六汾水注云:“汾津名,在界休县之西南,俗谓之雀鼠谷,数十里间道险隘。北起介休、中经灵石、南至霍州,约八十里。因道路险峻,只有鸟雀、鼠类才能通过,故而得名。

另据甲骨文大家胡厚宣考证,现在的介休西南在商朝时候,曾有方国雀存在,方国的首领也叫雀,同时也是一名商王室倚重的卜师,他的部队叫做雀师,曾经兴盛一时。这样看来,雀鼠谷名字的来由,也可能与他有关。

可罕庙里供奉的可罕王,会是刘武周吗?

史家对此提出质疑。许多专家认为,刘武周军队在张壁时间大致一年左右,而且战事频频,根本不可能组织、动员人力物力修建庞大的地下防御工程,极有可能只是将原有的战防工程,稍加修葺和加以利用而已。甚至更有考证说,在介休作战的,只是他的部将宋金刚、尉迟恭、寻相等人,刘武周的本尊根本就没在介休停留过。这个反复无常的枭雄,隋朝的造反派,刚刚成立的唐朝的反对派,在当地有又没什么德政。张壁供奉的可罕王,怎么可能是他呢。

【敬德归唐】

介休县志中说,武周墓,介休南,身在塞外。是什么意思呢?原来,秦王为了收服尉迟恭,向徐茂公问计。听茂公说介休有个隐士名叫乔公山,与尉迟恭是同乡,相处得相好,就便派他去当说客。乔公山见了尉迟恭,劝了老半天,也劝不动,可又怕回去交代。尉迟恭便哄他说:“若要我归降,除非我主公死了!”乔公山回唐营交令。李世民徐茂公,找个面貌象刘武周的,割下首级,装在木桶里,送去。尉迟恭见了首级,先是放声大哭,仔细一看却又大怒。原来刘武周长相特殊,鼻生三窍,脑后鸡冠,人称鸡冠刘武周。李世民是一看骗不过他,只好派兵抓紧攻打,非要拿刘武周首级。不久,刘武周被突厥人杀了,首级直接送到介休。李世民将刘武周的头厚葬于介休南垣,尉迟恭这才死心踏地,归顺了李世民。

既然不可能是刘武周,那可能是谁呢?张壁供奉的可罕王,也许是高欢。
高欢(496-547年),祖籍渤海蓨(今河北景县南,音tiáo),名贺六浑,东魏大大丞相,也是继曹操之后又一位杰出的军事家、战略家。高欢不仅有个“贺六浑”的鲜卑名字,还娶了鲜卑贵族娄昭君的后人为妻。世居怀朔镇(今内蒙古自治区包头东北;也作绥远固阳),成为鲜卑化了的汉人。

【扩展讲解】六镇起义和高欢

六镇之乱,又称六镇起义。指的是在中国南北朝时期的北魏正光五年(公元524年)发起的动乱。起因是因北魏首都南迁洛阳後,六镇鲜卑和鲜卑化贵族与将士的待遇及升迁不如洛阳鲜卑贵族,最後发起的反汉化的大起事。北魏孝明帝末年,政治腐化,权贵奢侈,守宰暴敛,赋役、兵役繁重,百姓纷纷逃亡或依附豪强。而长期戍守北边的沃野等六镇的将卒(多为拓跋部贵族及其成员或中原强宗子弟)因待遇骤降而不满,遂于正光四年(523)爆发六镇起义,关陇、河北各族纷纷起兵响应,北魏统治濒临崩溃。边镇军事豪强乘机扩充实力,其中尔朱荣实力最盛。

六镇起义爆发后,高欢先后投靠杜洛周和葛荣;后脱离义军投尔朱荣,受到宠信,任晋州刺史。葛荣失败后,他收编葛荣余众,以山东的冀、定、相诸州(今河北及河南北部)为自己的据点。同年,尔朱荣被北魏孝庄帝杀死后,尔朱氏族人控制朝廷。普泰元年(531),高欢起兵声讨尔朱氏,在信都(今河北冀县)拥立元朗为魏帝(后废帝)。永熙元年(532)夺取邺城,大败内部不和的尔朱氏联军,进入洛阳,废尔朱氏和他自己所立的两个皇帝,另立孝武帝元修。高欢任大丞相、太师、世袭定州刺史,随即平定并州,在晋阳建立大丞相府。东魏的建立,他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根据《魏书.地形志》载,北魏时介休,不复置汉故城,其所置者,在介休(城)东南二十五里。也就是说,那时候的介休城并不在现在的位置,而在城东南二十五里的地方。张壁很有可能便是那时候的介休县城。魏孝静帝时,曾迁朔州军来据守。朔州军首领就是高欢,历史记载高欢善挖三层地道作战,而高筑堡墙深挖地道可满足守备藏物之用。所以有一种说法是,殿中供奉的是高欢可汗和他帐下的一文一武两位将军。

不过,最有可能成为张壁供奉的可罕王,不是高欢,而是他帐下的斛律金父子。斛律金,北朝北齐鲜卑族的名将,朔州人。他的名字可能大家不熟悉,但有首民歌却是妇孺皆知。

《敕勒歌》,大家还记得吗?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这首歌就是经斛律金传唱开来的。史书中记载,公元546年,高欢率兵十万从晋阳南向进攻西魏的军事重镇玉壁(在今山西南部稷山县西南),折兵七万,返回晋阳途中,军中谣传其中箭将亡,高欢带病强自设宴面会大臣。为振军心,他命部将斛律金带头作一首能表现鲜卑、敕勒族民族性质的歌曲。斛律金即作《敕勒歌》,并带头领唱,高欢也随之附唱,遂使将士怀旧,军心大振。《敕勒歌》也因此在军营中广传,留传到今。

斛律金有个儿子叫斛律光,字明月,史上有名的战神。史书上说斛律光是个彪形大汉,不善言谈,善于骑射,以武艺高强。17岁时,他随父亲出征,在战斗中大显神勇,射倒并生擒北周宇文泰的长史莫孝晖。546年,高欢的儿子高澄以晋阳打猎,斛律光一箭射中一只大雕之颈。高澄取而视之,大加赞赏,称他“落雕都督”。

将门多虎子。斛律金一家,包括其子斛律光、斛律羡,都是为当时的名将。他们长期追随高欢,所带领的南朔州军人镇守张壁达二十多年,有足够的时间和力量建造地上地下完备的防卫工程。古堡的地道体系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建立起来的。

斛律家遭难之后,有可能他的族人留在了张壁及其附近的地方。他们的后人为供奉自己的先祖,在堡内修建了祠堂。这个祠堂就是现在的可罕王祠。斛律氏的后人与当地汉族、匈奴等族人民混居通婚,姓氏也改为汉姓的斛。现在,山西有姓斛的两千多人,都自称是斛律金的子孙。而介休是斛姓最为集中的区域,据十几年前的统计,介休斛姓人口就有三百多人。

太原原来有座斛律寺,供奉的就是斛律金。而且据考证,在汾阳、孝义、灵石、介休这一带,历史上有过可汗庙。在山西中部,供奉斛律氏应该不是孤立的现象。

种种考证表明,罕庙供奉的极有可能就是斛律金父子。

每年的农历七月初八是可罕庙的庙会。

这一天,通常要邀请僧道诵经做法,百姓们争先恐后拿来自家制作的油炸品,进庙“供献食”敬可汗神,这种活动叫做“献盘子”。献完盘子之后,主持要进行“分盘子”。所谓“分盘子”就是将所有的祭食品一人一份,分配给参与者享用。

可罕王像与我们前边所看到的泥包铁像正好在一个中轴线上,而泥包铁像的服饰又带有明显的鲜卑族风格,使我们隐隐感觉到,这位神秘的可罕王,一定与古堡以及张壁人有着不解的缘源,是古堡百姓的保护神。

壁画画的是明修城堡,暗筑地道,地道攻防的故事。山墙尖上,脊柱两侧的三角形墙面上,则分别画着“米芾拜石”、“周敦颐爱莲”、“林和靖赏梅”和“陶渊明采菊”四幅逸士闲情的水墨画。在这里,战争与和平两个截然不同的主题,都在壁画中得到了体现。和平,是人们永久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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