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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首创安济坊——千年前的雷神山和火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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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醒。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苏东坡的这首《卜算子·黄州定惠院寓居作》既是写实,也是写情。除了政治抱负难以施展以景寓情外,苏轼对宋朝频繁的瘟疫,表现极强的反感和对罹难者莫大的同情。全词用幽人、孤鸿的出场营造了凄清的氛围,间接地表现出瘟疫过后一派萧索的景象。
两宋见于《宋史》等正史的瘟疫共发生42起,平均每七年就发生一次较大的瘟疫,其中发生在汴梁和临安两座京城的瘟疫就达20余起,极大地影响了社会的稳定。
瘟疫在中国史料中早有记载。如《周礼·天官·冢宰》记载:“疾医掌养万民之疾病,四时皆有疠疾。”《吕氏春秋·季春纪》记载:“季春行夏令,则民多疾疫。”说明当时对瘟疫的认识已经达到了一定水平,认为瘟疫一年四季皆可发生,原因之一是由于时令之气的不正常,是由“非时之气”造成的。瘟疫对社会造成的影响是极大的,如三国时期赤壁之战曹操军队就是因为瘟疫而失败,而建安七子中的五子均死于瘟疫。
中国历朝历代都非常重视瘟疫对社会和经济乃至战争的影响,并采取积极措施应对瘟疫,至宋朝时已经形成了初步的社会应急保障体系。京城一旦发生疫情,除太医院派遣名医审视疫情检视病情外,政府还将为受灾民众“免单”,《宋会要辑稿》中记录了宋太宗淳化三年五月,公元992年京师发生的一场瘟疫:都人之言病者给以汤药 ,扶疾而至者即诊视。后来宋仁宗时期发生疫情,皇帝还亲自砸碎一只名贵的通天犀角,分发给百姓,以显示政府的重视。
此外,宋朝还在京城与其他州县都设有药局。药局,称和剂局、惠民局、施药局,运营经费由财政补贴,而所售药价为进价,不再进行额外加价,有时候甚至低于成本价销售或免费提供药物。如江东提刑司拨官本百万,开设药局,“制急于民用,……民有疾咸得赴局就医,切脉约药以归”(高斯得《江东提刑司新创药局义阡记》);建康府的惠民药局,“四铺发药,应济军民,收本钱不取息”(《景定建康志》卷二三);临安府的施药局,“来者诊视,详其病源,给药医治”(《梦粱录》)药局诊病配药,只收药品的成本价,大约相当于市场价的三分之二,为此,户部每一年拨给京城药局的财政补贴达数十万贯。
苏轼本人便是宋代瘟疫的见证者,几次不同地区爆发的瘟疫都被他赶上,因此苏轼第二次在杭州任职的时候,就非常重视对瘟疫的预防。公元1089年,元祐四年三月,苏轼来到杭州恰逢大旱,凭借经验,他立刻敏锐的大旱之后会有大疫,为了筹措防疫资金减少灾民负担,他两次上疏朝廷请求蠲免杭州赋税和贡米。
由于宣仁太后对苏轼的支持,苏轼的请求被朝廷采纳,也正因为此,杭州在元祐五年开始的瘟疫才得以度过。因为此次爆发与杭州的瘟疫与饥馑重叠,更加加剧了瘟疫的横行。苏轼一方面“遣吏挟医,分房治病”,同时又募集了二千钱,加上苏轼自己捐出的五十两黄金,在杭州设立“病坊”,专门免费收治急症、重症患者。
病坊名为安济坊,又名安乐坊,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传染病隔离医院。安济坊的出现,使疫情的蔓延得到了有效遏制,同时在疾病治疗上积累了大量经验,“三年医愈千人”。
安济坊的成功经验被朝廷迅速推广。公元1102年,崇宁元年,朝廷诏令全国各路遍置安济坊;崇宁四年,又“令开封府,依外州法居养鳏寡孤独,及置安济坊”。至公元1110年,大观四年,朝廷颁行《安济法》,从国家法律的角度确认了安济坊的存在:凡户数达到千户以上的城寨,均要设立安济坊,凡境内有病卧无依之人,均可送入安济坊收治。
安济坊配备有专门的医护人员,每年都要进行考核,“安济坊医者,人给手历,以书所治疗痊失,岁终考会人数,以为殿最,仍立定赏罚条格。”病人在安济坊可获得免费的救治和伙食,并实行病人隔离制,以防止传染:“宜以病人轻重而异室处之,以防渐染。又作厨舍,以为汤药饮食人宿舍。”
建立安济坊的成功并没有让苏轼舒心,而是思考为何江南瘟疫要比北方发作的频繁。后来他发现杭州地区地处水乡,湿热之气容易滋生戾气,“杭,水陆之会,疫死比他处常多”,因此苏轼就在瘟疫发生的第二年即1090年,元祐五年开始疏浚西湖,动用民工20余万,并在湖水最深处建立三塔(今三潭映月)作为标志。他把挖出的淤泥集中起来,筑成一条纵贯西湖的长堤,堤有6桥相接,以便行人,后人名之曰“苏公堤”,简称“苏堤”,成为现在著名的西湖十景之一。
我来钱塘拓湖绿,大堤士女争昌丰。
六桥横绝天汉上,北山始与南屏通。很明显,苏堤建成后,苏轼的这首《轼在颍州》,心情与前一首大为不同了。
来源: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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