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涛云:“无法而法,乃为至法”。无法而法其实是一种境界,这要求画家既要熟练掌握“法”,手中有法而胸无成法,如此才能使“法”最大可能的发挥作用。
一个画家控制技法的能力远比对技法熟练掌握的程度更为重要。控制技法的意义是为了更好地运用技法。
形式美很重要,但内在美更重要。内在美不仅体现在笔墨的内涵中,也体现在画家的思想境界和艺术追求。
师古人,师自然,师造化。师其迹,不如师其心。师其迹最怕邯郸学步,找不到自我。
中国画是中华民族历史文化的承传和积淀,厚积而薄发。张扬者浮浅,沉潜者深厚,自满自大者狂妄无知。
写意不是随意,所谓“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写意之难,难于上青天。
所谓理,就是道理,也是规律;法就是规矩法则,规矩是前人总结的依据,它约束绘画,也约束画家。规矩既是前人的智慧,但也是羁绊。
就中国画而言,线条的表现力是无可替代,包括色彩。知道此理,就知道怎样作画了。
用笔与用墨合而为一,变化万千,道法无穷。作画要放的开,收得住,留的下,全在长期习性的养成。放的开是娴熟,收的住是知止,留的下是让人回味。
无往而不复,无放而不收,笔墨之涵养也在往复、收放、藏露之中。虚实两字,足可倾其一生之功。
好酒七分醉,好饭七分饱。好的画面也是七分足矣。大师巨匠之笔墨,无不笔简意繁,以少胜多。因此,画面也要留三分,计白当黑,大处着墨。
笔墨之妙,千变万化。处处有对比,处处有变化,处处有统一。所谓和谐就是变化中的统一。
灵感一现,往往来自最初的单纯的视觉体验,要不忘初心,一以贯之。
画家既要胸有成竹,也要胸无成竹。胸有成竹是对所绘对象的深刻认知;胸无成竹是表现过程的不确定性,既要有随机应变能力,也要有画面的整体调控能力,以不变应万变。精彩的笔墨往往就诞生在抒写过程的不确定中。
败笔随时都会出现,即便是艺术大师也不可避免,实际上绘画不并存在绝对的完美,所谓完美是相对而言。败笔既是完美的破坏者,同时也孕育着另一种完美,所谓的败笔,只是针对着一种审美观念而言。
一幅作品如果处处完美,就一定很油滑很甜俗而没有生命力,也不能带来视觉兴奋,笔墨的不完美是画面的重要组织部分,有了画面适当的不完美才能衬托出更深一层的完美和精彩。
绘画的规律是有限度的自由。情感的渲泻是有控制的发挥,没有约束便没有了味位。一幅写意画,无论你怎么写意,怎么意象表现,但是总要有几处相对具像的的表现,这就是画眼,这样整幅画面不至于言之无物,流于空洞松散。
写意不等于草率,而是用心灵用笔墨的抒写,是有取舍有主次的抒写,胡涂乱抹不是写意,是瞎胡闹。
所谓写意既是中国绘画表现的手段,同时也是艺术追求的最终目的,经典的绘画都在追求写意。气韵生动,畅游传神,都是对意境的追求。无论是工笔还是写意,其目的都是为了写意和传神,通过笔墨的抒写达到精神的畅游。
内蕴则是厚积薄发、真气内存,水到渠成的结果。
齐白石说,“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作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所以,画人物,应以神韵为上;如果画花鸟,则精神为重;若是作山水,必须要画出山川的气象和境界,所谓“独与天地精神往来”,正在如此。
黄宾虹论画云:“画有初视者令人惊叹,以其技能之精工,谛视而无天趣者,为下品;视而为佳,久视亦不觉可厌,是为中品;初视不甚佳,或竟不见佳,谛观而其佳处为人所不能到,用笔见天趣,非深明其旨者视若无睹,久视无不尽美,此为上品。”好画不是一下子就能看完的。中国画是轻声细语,慢慢品味,讲求画外之境和弦外之音。有人说,西方是人性的文化,而中国是人格的文化。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