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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斯香港
林璎个展
林璎,一个带着东方诗意的名字。
英文名Maya Lin,在美国建筑与艺术领域,这是个重量级的名字。
林璎是家里第二个孩子,父亲林桓非常想要一个像自己姐姐一样的女儿——林桓的姐姐,就是林徽因。
林家人多有艺术天分,正如林璎父亲曾说的:“林家的女人,每一位都个性倔强果敢独断,才华横溢且心想事成。”
巧合的是,林徽因曾参与设计北京的人民英雄纪念碑,林璎则因设计了华盛顿越战纪念碑而年少成名。
“这大概就是某种程度上的血缘。”林璎说,就像是冥冥之中流动的一种遗传因子,林璎和她的中国姑姑一样,走上了建筑的道路。在她的作品里,你能感受到许多属于东方的思考方式。
林璎(1959-)与林徽因(1904-1955)
事实上,林璎在林徽因逝世四年后才出生,她与她这位著名的姑姑从未谋面。甚至,林璎很晚才知道林徽因的存在。
21岁时,林璎去华盛顿参加一次聚会,听父亲与中国大使聊天,这才知道,自己的爷爷叫林长民,在中国是个名人。也是后来才得知,自己的姑姑和姑父,就是林徽因和梁思成。通过阅读,她惊讶地发现,林徽因和自己一样在耶鲁念过书,专业是舞台设计。
前辈的热闹辉煌终究与林璎无关。
她凭借着自己的才华与敏锐,成为了一名出色的美籍华裔建筑师、艺术家及环保人士。从华盛顿越战纪念碑到公民权利纪念碑、美国华人博物馆,再到如今大大小小遍布美国的艺术作品,林璎被评为“20世纪最重要的100位美国人”之一,更成为了耶鲁大学校董。
林 璎
Maya Lin
1959 —
出生于俄亥俄州阿森斯,大学就读于耶鲁大学。21岁时设计了美国越战纪念碑,1987年耶鲁授予其荣誉博士学位。后被美国《生活杂志》评为「二十世纪最重要的一百位美国人」与「五十位美国未来的领袖」;2009年,林璎获得了美国国家艺术奖章,表彰她作为建筑师、艺术家和环保人士的卓著成就,2010年2月25日,美国总统奥巴马在白宫亲自为她颁奖,这是美国官方给予艺术家的最高荣誉,而林璎是此次获奖者中唯一的亚裔。
《Maya Lin: A Strong Clear Vision》
(林马娅:坚定清晰的洞见)
﹡第67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纪录长片
一部关于林璎的纪录片
21日晚,香港佩斯画廊开幕了林璎在香港的首次个展,展出她近年来创作的雕塑、装置作品,包括《消逝的水体》系列、《破碎景观》系列及以回首银与针海来创作的墙上装置。
这些作品呈现了她对自然生态的关注,以及贯穿在她创作生涯当中的单纯愿望:让人们能够认识他们的生存环境。
Pin River-Yangtze 2015, 2015.Steel Pins
Maya Lin, Courtesy of Pace Hong Kong
Silver Pearl 2015
Maya Lin, Courtesy of Pace Hong Kong
Disappearing Bodies of Water:Arctic Ice,2013.
Vermont Danby marble,granite base
展厅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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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林璎是个有些孤独的女孩,从小出生成长在美国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亚裔身份,在她的观念里,自己和俄亥俄州雅典市这座小城市里的其他白人小孩并没有区别。
林璎一家
小时候的林璎
发现自己和别人的不同,是大学之后。当时,林璎去欧洲游学,被丹麦人当作了格林兰岛原住民,人们在公车上甚至离她远远的。
这一族裔意识在她设计华盛顿越战纪念碑时引发争议,被人不断提出质疑后,变得愈发清晰。
那年的林璎才21岁,是耶鲁大学的一名大三学生。
那是1980年秋天,林璎和其他五名同学正要做一个关于“墓地建筑”的功课,很偶然的,有一位同学发现了征集越战纪念碑设计方案的海报,于是他们想,何不将这件作业作为毕业设计,再去投稿呢?
这一决定是林璎生命里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节点,那时单纯完成一件作业的她又怎么会想到,这件作品将懵懂的自己瞬间带到了全美国的面前。
也正是没抱着竞争的心思,林璎将全部精力集中在了这件作品如何处理生死与人们之间的关系上,并未考虑评委会怎么想。她甚至刻意没有去阅读关于越战庞杂的历史资料,绕开政治与辩论,将这一作品的意义落脚在了“人”上。
一开始我就问自己,到底建一座纪念碑的意义是什么,尤其是一座20世纪的纪念碑的意义是什么?当宝贵的生命首先成为了战争的代价时,这些“人”无疑是第一个应该被记住的。因而这项设计的主体肯定是“人”而不是政治。只有当你接受了这种痛苦,接受了这种死亡的现实之后,才可能走出它们的阴影,从而逾越它们。就在你读到并触摸每个名字的刹时,这种痛苦会立刻渗透出来。而我的确但愿人们会为之哭泣,并从此主宰着自己回归光明与现实。假如你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就永远无法从中解脱出来。
带着这样纯粹的想法,林璎来到修建纪念碑的地点华盛顿。她突然有了一种用刀将地面切开的冲动,本能地想象着,自己用小刀将地面立体切开并翻起两翼,一边指向林肯纪念碑,另一边指向华盛顿,上面还按顺序刻着阵亡者的名字。
一种原初的暴力和痛苦就在那时被治愈了。草皮会慢慢生长起来将其覆盖,但切口将成为地面上一道平展、光滑和明亮的表层,象在一个晶洞上切开的口子,然后将四边磨光。名字就是这座纪念碑的全部,无需再添加任何修饰。这些人和他们的名字会带给每一个人回味和记忆;然而,它又不仅只是一长串死亡者的名册,它还给了人们机会看到其他一些名字和从那些名字上反射出来的自己的脸。
林璎的设计稿 1026号参赛作品
作业完成后,林璎赶在评选截止前寄出了自己的方案。
1421件参赛作品,最终1026号脱颖而出——评委们顺着地址猜到这大概来自学生宿舍,最后惊讶地发现,作者竟是一位大三女生,还是亚裔,就是林璎。
意料之中地,这一极富突破性,在人们眼中违背常规的纪念建筑,引起了巨大的争议。
有的老兵认为它就像一道丑陋的黑色疤痕,还有人说,这一设计看起来就像是回力镖,预示着灾难会再次重演。当时反对最为激烈的Tom Carhart还在《纽约时报》上发文,认为林璎的设计简直是“一道耻辱、悲哀的黑口子”,并认为这侮辱了所有参战军人。
对作品的批判又衍生至对林璎身份的人身攻击,“怎么可以让一个亚洲人设计一场亚洲战争的纪念碑?”“当第一批越战军人遗体运回来的时候,她还只有4岁。”
他们甚至向评审委员会施加压力,试图改换方案,最终,双方在博弈中决定妥协,对原设计进行修改——在两堵墙之间加上一组老兵塑像,并插上美国国旗。
不过,他们实在太小瞧了这个一米六的年轻女学生,林璎站出来公开表态,这样的修改将令她的设计毫无意义。她说,这样的塑像就像是“在别人的画像上画胡子”,完全是破坏行为。
即使是在施工期间,这一风波都从未平息。最后美术委员会决定,将雕塑和旗杆置于整个纪念园地的入口处,和纪念墙远离,最大程度地维护了林璎最初的设计。
林璎在美国美术委员会前的陈词,坚决捍卫自己的设计理念,并面对记者的提问与质疑。
最终建成的越战纪念碑
Vietnam Veterans Memorial,Washington, DC, 1982
所有的争取、伤心和无奈,在纪念墙最终完成的那一刻都变得有意义了——林璎发现,这一作品的最终实现是那么地接近她心中所想。
时间也给出了答案。现在,越战纪念墙已经成为全美最著名的建筑之一。每年,400多万人来到这里,驻足、怀念,老兵们在反光黑色大理石中看到自己的面庞和逝去战友的名字,潸然泪下。人们的悲伤情绪在这里得到彻底地释放。
“在纪念碑破土动工之前我离开了华盛顿,我必须如许做。因为我相信当你越近间隔地看着某件事物的成长时就越难察觉到它的变化。再一次来到那里,碑身已被竖立起来,而且全般处所和我脑海中的想象相似得惊人。我的确有点害怕。那是种奇怪的感觉,当一个之前还完全属于你自己的想法被付诸实现并且公开出来时,它就再不是你思维中的一部分,再不是你私有的了。”
关于越战纪念碑非常著名的一幅画
Vietnam Reflections,Lee Teter
这段里程碑般一夜成名的经历,花掉了林璎太多力气。
以至于身心疲惫的她无心念书,决定暂时休学,到波士顿一家建筑公司工作。后来,她又继续回到耶鲁大学念研究所,并在1987年获得耶鲁大学美学博士学位。
博士毕业后,林璎又接手了民权运动纪念碑、以及耶鲁女性纪念雕塑的设计建造项目。她在45岁前,收获了大多数设计师一辈子望尘莫及的成就。
▼ The Civil Rights Memorial
The Southern Poverty Law Center, Montgomery, AL, 1989
“我对民权运动知之甚少。只知道马丁· 路德金的‘我有一个梦想’的演说。当我看到‘只有当公平与正义如水流般直下时,才真正使我们感到满足。’这一句时,我知道水的使用将成为这个设计的核心,它会将所有元素完美地结合起来。”
▼ The Women's Table
Yale University, New Haven, CT, 1993
“我决定要做的螺旋形不是以1969年耶鲁毕业第一位女生为起始,而是包括在耶鲁还没有女生以前的所有毕业生,所以它必然是从零开始的。我有意将时间拉回到1701到1702年耶鲁刚成立的时辰。如许,从水流出的处所开始就出现数字“零”,在第二个数字出现之前有170 个数字‘零’,然后是一位数,再是两位数,三位数,四位数等等。你能看到这串数字在逐渐变宽,如此便直接表现出女生来就有读耶鲁大学的比例在逐年增加。 ”
2009年,林璎还接手了美国华人博物馆的项目,似乎通过这个项目,林璎再次确定了自己的华裔身份。
The Museum of Chinese in America's (MOCA) ,2009
林璎在纪念性作品之外,对自然也有着极大的兴趣,尤其是大地的景观,特别打动林璎。
她说:“对我来说,景观源自我的艺术和建筑作品,因为我一直在艺术和建筑之间寻找平衡,还一直在做花园设计,也将会继续做下去。”
The Wave Field,FXB Aerospace Building, University of Michigan, Ann Arbor, MI, 1995
Topologies,1997
Eleven Minute Line,Wan?s Foundation, Wan?s, Sweden, 2004
Input,Ohio University, Athens, OH, 2004
看了这些作品后你就会发现,很难说明林璎的作品到底是艺术品还是建筑。
之所以当时选择建筑专业,是因为林璎对艺术的热爱同时伴随着一种对数学和科学的巨大兴趣,但在追求艺术与建筑的这条路上,却又哪边都不属于。
曾有教授告诉林璎:“你应该在两者之间做一个选择。”林璎却担心,这会令她精神分裂,从而让自己的作品变得脱节而混乱。
Studio Artwork,2007
Storm King Wavefield, 2009,Storm King Art Center, Mountainville
Systematic Landscapes,2009
rivers and mountains, Ivorypress Space, Madrid, Spain, 2014
林璎给人的感觉和她的作品是一致的,洁净、简单、质朴却又充满着力量,带着东方式的沉思。她是缓慢的,以自己的节奏进行创作。
林璎也不讲究衣着,美国媒体曾这样描述林璎平时的穿着:“她看起来就像是匆匆赶去上课又害怕迟到的大学生。”
不擅交际的林璎还坦言,自己最害怕鸡尾酒会,那是她比较害羞的社交场合,但很奇怪,面对千人演讲时,她又瞬间恢复了那种勇敢和自信。
林璎虽然在全世界有着各种展览,也时不时接受采访邀约,但个人生活却是绝对低调。她在1996年和一位艺术经纪人结婚,并有了两个女儿。每年,她都会空出整个夏天,和家人待在一起。
现在的林璎,已经有好几年不接任何建筑项目,除了公益性建筑。她希望可以做出更好的设计与作品,来启发更多的人意识到自己与自然的关系。
这也是为什么有了她最后一个“纪念碑”——《什么正在消逝》,一个呼吁保护濒危动物和它们的生存环境的艺术项目,将至少持续十年,由全球的不同地区,通过不同的媒介,运用声音、影像、雕塑等创作手段共同实现。
What is Missing?
2009年9月,林璎曾带着《什么正在消逝·空屋》来到北京展览,那是她的作品第一次在国内展出。林璎说,“纪念碑”的存在,是为了告诉下一代什么是意义,而不是“丢掉一些东西,又丢掉另一些东西”。
现在,林璎再次到来,一起去看看她在香港的展览吧。
本文部分材料参考自:
纪录片:《Maya Lin:A Strong Clear Vision》
枫昀:《近看林璎》
特此鸣谢
林璎个展
展览时间:2016年1月22日-3月12日
展览地点:香港佩斯画廊(香港中环皇后大道中30号娱乐行15C)
展览内容:林璎近年来雕塑及装置作品
开放情况:周二至周六 10:00-18:00
喜欢林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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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鸣谢
佩斯画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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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林梢青
本辑统筹:付玉婷
编辑|制作:付玉婷 郑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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