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优盘里的“秘密”

文/审计署太原办 史爱珍

2013年12月，审计署统一组织对九个省的财政收支和“213农林水事务科目”开展审计。龙城特派办农业审计处具体负责对J省“213科目”的审计工作。

审计审计工作开展近两个月来，虽然查出了一些问题，但暂时还未取得重大突破。2014年春节一过，龙城特派办王副特派员在听取审计组情况汇报后，决定进一步集中力量，对J省农机购置补贴资金开展重点审计。

摸查农机购置补贴

农机购置补贴

是“213科目”中的一种专项资金，是国家对农民个人、农场职工、从事农业生产经营组织购置和更新农机具给予的补贴。

农机购置补贴政策是国家强农惠农政策的重要内容，是贯彻中央一号文件的重要举措，推动农业综合机械化水平持续提高，为保障我国粮食安全和农民增收，巩固农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基础地位发挥了重要作用。

审计2004年，农机购置补贴政策开始实施，纳入补贴范围的主要有耕整地机械、田间管理机械、收获机械、动力机械等12大类、48小类、175个品目的农机具。截至2013年年末，中央财政累计投入资金近1000亿元。

审计了解到，2010至2013年,J省累计发放农机购置补贴24.14亿元，其中中央财政补贴资金23.78亿元，涉及22.5万人次的购机农户，涵盖814家生产企业的12大类、42小类的127个品目的农业机具，参与销售的省内经销商多达244家。

审计J省农机局是农机购置补贴政策在J省的主要管理部门，负责补贴资金的审核结算，各县农机局负责对农机具购置的真实性进行把关。农机具购置信息、补贴资金审核发放均在省农机购置网内有详细记录。

审计组成员石力负责对J省农机补贴信息数据进行分析。他首先将补贴金额按经销商进行了筛选，按中央财政补贴资金排序，前五位的分别是龙城市联新智翰有限公司、J省长安农机公司、晋阳现代农机推广中心、J省保胜农机销售有限公司、J省农业机械总公司。

审计按单台补助金额排序，龙城市联新智翰有限公司排在首位，单台中央补贴8.3万元，省级补贴2.08万元，补贴金额占其销售价格的52%。按销售总量和补贴类别排序，晋阳现代农机推广中心销售产品类别最多，销售量亦居前列，累计销售农机具5100多台，涉及10大类的40个品目。

审计石力与同事老赵商量后，根据现有人员情况，决定兵分两路，选两家公司开展审计，老赵负责晋阳现代农机推广中心，石力负责龙城市联新智翰有限公司。老赵通知省农机局财务处张处长联系这两家单位，张处长一听，随口说道：“这个联新智翰公司是家产销一体企业，应该看看。”石力一听，赶紧追问渊源，张处长委婉地说：“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你们下去看看就明白了。”

审计石力收集联新智翰有限公司的相关资料后，结合J省农机网的数据，梳理出如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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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一

审计龙城联新智翰有限公司（简称“联新公司”）是家民营企业，主要销售其母公司晋阳联新制造有限公司的“联新”牌玉米收割机，两家企业的法定代表人均是刘良。

审计2009至2013年，晋阳联新制造有限公司累计销售玉米收割机1474台，其中联新公司销售1352台，占比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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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二

审计晋阳联新制造有限公司从2009年开始生产“联新”牌玉米收割机，产品只有两个型号。

审计玉米收割机是农业部确定的补贴产品，玉米收割机的补贴分5个档次，晋阳联新制造有限公司生产的四行不对等式玉米收割机，2013年中央补贴标准为单台8.3万元，该产品也是J省重点推广产品，省内补助标准为单台2.08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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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三

审计农机网数据中包含购机人基本信息（包括身份信息、地址、电话）、生产企业名称、经销商名称、产品基本信息、财政补助金额和实际结算日期。

审计其中产品基本信息包括产品型号、出厂编号、大架号、发动机号等信息。

经过分析

审计石力对下一步的工作有了初步想法。

一是全面掌握企业的股权结构、资产负债情况和盈利情况；针对企业农机销售产销一体的情况，最好对生产企业和经销企业同时开展审计；

二是详细了解企业产品工艺流程，审查企业是否在产品型号上做文章，高套农机购置补贴问题；

三是发动机号码应该是产品的唯一识别码，且数据来自外部，可以作为参考依据，与企业发动机的进销存情况进行详细核实比对，据此确认销售的真实性。

发动机数量差异

第二天，石力和审计组另一名成员刘朋到联新公司展开审计。企业法定代表人刘良主动介绍自己是龙城市柏林区人大代表、人大常委。虽然是民营企业，但是在董事长办公室的门上，挂着党总支的牌子。

一说起玉米收割机，刘良大吐苦水说：“自从开始生产收割机，和农民打交道后，才知道这行当实在不好干，农民素质不高，经常前来闹事，我每年都往里赔钱。”石力和刘朋拿到了公司章程、历年财务报表，在对生产环节和农机具审批环节初步了解后，基本排除了企业通过产品型号变更、高套国家财政补贴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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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石力把工作重点放在了发动机购进领用的核实上。刘朋是刚进特派办的大学生，工作非常有激情。中午一吃完盒饭，小伙子就开始对联新公司发动机的采购情况进行整理。在企业财务人员的配合下，到晚上七点左右，刘朋整理出联新公司发动机的全部采购情况。

2009至2013年，公司累计购进了广西玉柴股份有限公司、安徽天利动力股份有限公司和北京某家公司的发动机共计1387台，其中玉柴牌发动机775台，全柴牌发动机600台，其他品牌发动机12台。

石力这边也没闲着，对企业销售台账和库存台账进行审查。公司库管员赵燕几经催促，才拿出玉米收割机的库存台账，台账总共就几页纸，好像是刚刚写出来的，且没有结余。石力将其与企业销售台账核对后，发现完全一致。发动机的库存台账也显示，购进发动机已全部领用。凭借多年的审计经验，石力判断企业库存台账应该是赵燕做出来应付审计的一套假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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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石力和刘朋把审计的情况碰了一下。刘朋这边整理的发动机采购记录，有供货企业提供的发票，并标明了数量、单台金额，且有联新公司全额付款的会计凭证，应该可以信任。

审计而企业库存商品台账存在“猫腻”。J省农机网数据显示，2009至2013年，联新公司共有1474台玉米收割机享受国家财政补贴，而实际企业购进发动机数量只有1387台。如果企业购进发动机全部使用并实现销售，也只能销售1387台。

审计石力和刘朋初步判断，联新公司可能存在虚构销售记录骗取国家财政补贴问题，违规金额至少涉及87台玉米收割机的财政补助。

审计石力将审计情况向分管领导王副特派员做汇报后，王副特派员决定派计算机审计处李龙加入审计组，继续对联新公司的库存、销售情况进行审查。

审计同时另派审计组，对广西玉柴股份有限公司、安徽天利动力股份有限公司的供货情况进行调查。

审计李龙是计算机审计处的业务骨干，同时也有八年的企业审计经验。李龙的加入使审计组的整体力量顿时增强了不少。

审计三人对下一步工作进行了讨论：公司销售的真实数据有了，企业购进发动机的真实数据有了，但是没有企业真实的库存账，很难把数据核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审计库存台账这个关键环节还得突破。李龙若有所思地说，“要是能把真账要出来就好了。”石力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回了句：“企业有意造假，拿到真账谈何容易!”

但审计署没有就此放弃。

他们再次到联新公司，并请来负责生产、销售的人员，详细了解生产、销售及售后等诸多细节，其中了解到企业实现销售后，一般要将玉米收割机开到用户家中交给用户。

掌握这一情况后，石力调取了2013年相关费用支出明细账。在企业“营业费用—运费”科目中，发现了企业支付给司机的油费和出车补贴，凭证后面附有“出车申请单”，详细标明了出发地和目的地、运送的车辆型号、出车日期等内容。这张申请单的打印栏中，写着库管员赵燕的名字。显然这张表出自库管员赵燕之手。

看到这张申请单后，石力和李龙会意一笑，有办法了！

标库管员的电脑

审计石力和李龙拿着这张申请单直奔赵燕的办公室。李龙一眼就看到了赵燕办公桌上的电脑，随后向石力递了个眼色。

审计将这张申请单放在了赵燕的桌子上，问道：“这个单子是你打印出来的吧？”赵燕拿过单子扫了一眼，点头承认。

审计又说：“这个单子是一式三份的，请你把这个单子的留存件给我们提供一下。”赵燕面露难色，说：“单子我没有保管,打出来都交给他们了，你找财务要吧。”石力想得到她电脑里的相关资料，于是说：“既然是你打印的，你电脑里肯定有，打开电脑查一下吧。”赵燕迟疑着不肯，石力又跟了一句：“表格既然是你做的，你就有义务配合提供资料。”

审计赵燕见没有推托理由，不得不打开桌子上的电脑，随意找了几个文件夹后，就说找不着了。

审计石力一看赵燕又在找理由推托，马上说：“那让我们电脑行家李龙在电脑里搜索一下，更省事儿。”赵燕很不乐意地说了句：“那你们看吧，我也不记得放哪儿了。”说完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一边。李龙立刻坐到她的电脑前，开始查找记录，并获取相关资料。

审计回到单位后，石力和李龙、刘朋连夜加班，对相关文件进行梳理，发现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审计2012、2013年企业真实库存台账；

审计2012、2013年企业发货单、交接记录；

审计2013年阳曲县库房存放图等一个名为“返厂玉米机”的Excel表格引起了石力的关注。

审计这个表格中记录255个库存发动机号码和申请变更号码，并提供了原发动机号码、存放地、整改类别、是否修改编号等信息。

审计经过对赵燕电脑资料的整理分析，石力初步判断：联新公司可能通过将已售出的玉米收割机收回，通过修改发动机号码的方式再次销售的方式，骗取国家财政补助。

审计这一判断让审计组三个人非常兴奋，同时也感到后面的工作难度很大：

一是仅凭电脑中的数据是否可直接作为审计证据？证明力够不够？

二是电脑中的数据不完整，尤其是修改后的发动机号码这一关键信息没有全部记录。单纯就证据链来说，还不能充分说明问题。

三是对电脑的突击盘查，联新公司很可能已经察觉，并已采取应对措施，给接下来的工作增加了难度，并可能会前功尽弃。

审计在向王副特派员汇报情况后，石力也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并将最近一段时间身边朋友熟人了解情况、打招呼的事情说了一下。王副特派员思索良久，对下一步工作有了新的想法。

审计王副特派员向石力面授机宜：“既然企业四处活动，托关系找人说情，不如我们将计就计，给他来个就坡下驴。先找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和企业交换一次意见，做出审计要结束的样子，让他们放松警惕。然后我们再将这批证据和那些问题的部分证据一并混在一起，交给他们盖章确认。”

审计石力顿时大悟，依计而行。果然，刘良在听取审计提出的财务核算不规范等问题后，大大松了口气。石力也提出按照审计程序，取证材料需要企业配合盖章，刘良也痛快地答应下来。

李龙、刘朋拿着所有审计期间取得的资料（包括赵燕电脑取得的资料），到联新公司顺利加盖了企业公章。

优盘拉锯战

鲁处长一行突破

同时到广西玉柴股份公司延伸调查的审计组鲁处长一行，也取得重大突破。

联新公司销售的775台装配有玉柴牌发动机的玉米收割机中，有277台发动机的编号存在问题，其中有253个号码不是广西玉柴公司的编号，有24个号码的发动机广西玉柴公司已销售给其他企业。而上述277台玉米收割机联新公司共计获得农机购置补贴2524万多元。

审计石力、李龙将这一情况和赵燕电脑中的数据合并梳理、分析后，认为目前的证据链基本可以支撑当初的判断，他们向王副特派员做了详细汇报，并建议书面上报审计署。

审计王副特派员在向审计署财政审计司汇报相关情况后，财政审计司建议再审查一下企业是否有向农机部门相关人员进行利益输送的行为，或是农机部门存在监管失职渎职行为。得到这一信息，石力刚要放松的心顿时又感到沉甸甸的。

要查经济利益输送？”李龙问道。

审计“是啊，看来我们还得从企业销售入手再查查。”石力回答。

审计“这个要怎么查呀，难度太大了吧！”李龙面带难色。

审计“前期我们查过企业收取现金销售收入情况,能用上吗？”刘朋低低地问了一句。

审计“看来只能从那里入手再看看了。”石力神情凝重地说道。

前期石力、刘朋在核对销售收入时，就发现企业应收账款年末挂账5000多万元，经多次追问，刘良只得让公司营销部负责人尤忠拿出了收取农民缴纳现金的“本本账”。

经核实，总计收取现金5900多万元，且资金大部分交给了刘良，还有一部分在尤忠手上。因为联新公司是民营企业，加之现金收支核实难度极大，石力他们将这类收入核算不规范的问题，在和企业交换意见时提了出来，要求纳入账内规范核算。

后续经过一番考虑后，石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要查经济利益输送，还得从这套‘本本账’入手。我推测几千万的现金收入不可能都放在保险柜里，资金极可能是存到了刘良和尤忠的个人账目里。查到账目就有可能继续往下查，再看利益输送就有基础了。你们觉得可行吗？”李龙和刘朋点头表示赞同。

随后石力交待刘朋设计一张表格，对于账内应收账款挂账情况和“本本账”收到现金情况进行逐笔核对，并将表格发给企业按要求进行填列，一天后交给审计组。

企业填好表格后，石力三人再次来到联新公司。尤忠随后向石力他们提交了已填好的表格。石力将表格分开年度，交给李龙和刘朋核实。

刘朋在核实2012年度应收账款和对应的现金收入时，有一笔款怎么也对不上，拿来和石力商量。石力仔细一看，发现“本本账”的记录和尤忠填的数字确实存在较大差异，必须得找尤忠本人核实才行。于是石力拿着表格走进了尤忠的办公室。尤忠正和同事在电脑上填报表格。

“尤总，您提供的数据似乎有些问题呀。”石力边走近边说。

审计“是吗？这些数字我们也正在核对呢。哪个数据有问题我给你查一下。”尤忠说道。

审计“是2012年金山公司的销售数据，你再查一下。”

审计石力随后也凑到了电脑前面。尤忠见状动手要关桌面上正在操作的表格。石力已经看到了电脑上露出了优盘界面的文件夹，其中有十几个文件夹写着与公司销售相关的名称。

审计石力迅速指着其中一个文件夹说：“尤总，把这个文件打开看一下吧。”

审计尤忠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马上关掉优盘界面，拔出优盘并准备离开办公室。

审计石力一看情况不对劲儿，意识到优盘里肯定有鬼，于是拦住要出门的尤忠，质问道：“尤总，我要看一下优盘里的文件，你慌什么？”

审计“这是我个人的隐私，你无权看！”尤忠神情紧张、口气强硬地说道。

审计“我明明看见是公司的销售记录，怎么是你个人的文件？”石力质问。

审计“反正优盘是我的，你就不能看！”尤忠说完不顾石力的阻拦，走出办公室， 石力紧追出来。

审计尤忠一看石力追他，立刻拐进了卫生间。石力看见尤忠进了卫生间，马上打电话给刘良，同时也把李龙、刘朋叫了过来。

审计尤忠这时又从卫生间出来，石力在办公室门口堵住了他，要求他把优盘交出来。尤忠说：“我扔厕所了。”

审计这时刘良和李龙、刘朋他们都到了。石力于是将事情经过向刘良讲了一下，并要求其做工作主动交出优盘。

审计刘良迫于压力，要求尤忠交出优盘。尤忠见公司老板放话了，才忐忑不安地说：“我把优盘放在厕所了，我去拿。”石力随即叫李龙陪着去取。

审计尤忠拿出优盘后，趁李龙不备，将优盘交给营销部的工作人员，并对他说了一句：“删了去。”工作人员接过优盘飞奔下楼。

李龙和尤忠回到办公室后，李龙把事情经过报告了石力。

审计石力一听火冒三丈，心想这尤忠也太鬼了，但总不能就让证据这么白白毁了。于是正色对刘良道：“刘总，你是企业法定代表人，还是人大代表，应该懂得销毁审计证据是违法行为，请你不要把小事闹大，谁拿走的请立刻拿回来。否则我马上向领导汇报，并立即报案。”

审计刘良解释说：“可能尤忠自己在营销费上有点小鼓捣，不想让审计组和我知道，这些事情和企业没有多大关系，纯粹是尤忠个人的事情。我一定协助你们把优盘要回来，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企业和审计的关系。”

审计石力心想，任你说得多好，我是不见优盘不收兵！于是，他冷眼看着刘良把尤忠叫到办公室并做思想工作，眼瞅着刘良把话题引到了尤忠和下面经销商有什么鼓捣上去，暗想不好，这是在有意拖延时间，给那个拿优盘的家伙腾出足够删除文件的时间。

审计石力追问尤忠把优盘给谁了，马上电话通知他拿回来。尤忠磨磨蹭蹭地拿出手机拨通电话，随后眼珠一转说：“他不接电话，不行我亲自去找找。”石力马上阻止：“今天拿不到优盘，你就不要离开这间办公室。”

审计双方僵持着，时间过去半个小时了，尤忠才又拿起办公室电话，通知对方把优盘拿回来。石力拿到优盘时已意识到重要文件肯定被删除了。

审计打开一看果不其然，原先看到过的十几个文件夹大部分已经不在了。在请示王副特派员后，石力将优盘和尤忠的电脑主机全部带回特派办。

晚上七点左右，石力终于在忐忑中等来了李龙的电话。原来这位计算机高手已经利用数据恢复软件，恢复了优盘中部分已删除的文件。

审计其中一个名为《各县局及经销商经销费备忘录》的文件中，明确记录着对全省涉及9个地市的41个县区农机局局长、农技推广站支付玉米收割机经销费用单台2000至12000元的标准；另一个名为“车辆变更记录”的Excel表格中，更是将发动机号码的变更记录得清清楚楚。

审计至此，这只隐藏在发动机背后的“黑手”以及背后的利益输送终于浮出水面。

真相大白之后

审计组将上述情况上报龙城特派办主要领导后，龙城特派办立即以《重要审计情况》上报审计署，并带着具体取证材料赴审计署向财政审计司和署领导汇报。

审计审计署很快以《审计要情》上报国务院，经过有关部门立案侦查，查实刘良等人通过修改发动机号码骗取国家财政资金的违法犯罪行为，且负责各片区的营销经理已对其行贿行为予以供认。

同时，调查结果还证实，从审计开始关注发动机开始，刘良等人立刻组织营销人员分赴各地与当地购机农民确立攻守同盟，统一口径；在审计拷贝了赵燕个人电脑资料后，刘良等人又一起密谋，为了掩盖其修改发动机号码的犯罪事实，派出大量人员分赴各地，将修改过发动机号码的发动机重新更换为183台次，而换回来的发动机被检察机关当场查扣。

审计在审计拿到尤忠的优盘后，刘良等人又将各片区经理召回，针对优盘中涉及的行贿对象和涉及金额，统一说成行贿未遂或部分农机部门人员将资金退回公司，图谋瞒天过海。

审计虽然刘良等人费尽心机，企图采用多种方法掩盖行贿、骗取国家财政补贴资金的违法行为，但其所做的一切是欲盖弥彰。

审计截至2014年12月底，J省检察院实际立案批捕人员115人，其中国家工作人员109人，企业人员6人，109人已全部侦察终结并进入诉控程序，已有22人做出有罪判决，其他人员当地法院正在进一步审理之中。

审计同时，初步核实联新公司通过修改发动机号码重复虚假销售752台，骗取财政资金6700多万元，行贿各级农机部门人员750多万元。

（注：文中有关名称系用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