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旧约主张“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耶稣基督主张有人打你的左脸，把右脸也伸过去让他打。孔子和这两者都不同，他主张以“直”对恶。直，作为名词，即正直、直率；作为动词，就是矫正、改正、扶植的意思。在儒家思想中，正直是通过一个人的行为举止所体现的一种品质，它是需要培养和掌握的艺术，而不是靠理性公式获得、死记死用的原理。
上周我们分享一篇名为诚实和正直是领导力的基石的文章，当然，诚实和正直也绝非意味着死板和教条。如孔子所说：“君子应该坚持大的原则不是拘泥于小信”（《论语.卫灵公篇》15.37）真正的儒家对领导者的要求应该是表现像水一样，能够了解一个时代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了解人性在社会里的发展脉络，然后选择适当的作为。身为领导者要心胸要开阔，眼光远大，基本原则当然绝不放弃，但具体的做事选择要有弹性，可以根据各种实际的情况有各种考虑。毕竟再好的理想落实在具体的工作和生活中都要懂得判断与权衡轻重，从而做出正确的妥协。所以孔子才会直截了当的评论说那些“说话一定要守信，行动一定有结果的，只是一板一眼的小人物”（《论语.子路篇》13.20）
对于中国人的这种随机应变，很多西方人觉得是正直行为的反面。美国传教士亚瑟.史密斯（Arthur Smith，中文名明恩溥，1845-1932）在《中国人的特性》（Chinrese Characteristics）一书里，用一整篇的篇幅嘲笑中国人喜欢“拐弯抹角”，是“不坦率”的天才。而在孔子看来，没有随机应变的灵活性和创造性的正直是缺乏文明和无能的表现。
孔子周游列国期间曾经遇上公叔氏占据了蒲而背叛卫国，在拼斗和不断交涉的过程中，蒲人要求孔子一行不去卫国就放行。孔子答应后却随后一路前往卫国。子贡说：“约定好的条件可以不遵守吗？”孔子说：“在胁迫下订的条约，神明是不会认可的。” 司马迁《白话史记》新世界出版社，2007年，第500页
即能把握原则性，又能够根据实际情况随时调整而不被世俗的规矩的束缚，这是一种卓越的智慧。孔子说自己可以做到“无可无不可”（《论语.微子篇》18.7），代表着可以通权达变国，因时制宜，该进则进，该退则退。在别人眼中看来，这种做法好像没有原则，而事实上是孔子一直将诚实与正直的原则放在心中，所以他的作为才可以恰到好处，可谓“圣之时者也”。（《孟子.万章篇下》10.1）
彭信之
北京彼得.德鲁克管理学院20年最佳合作讲师，著名《当校长遇见德鲁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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