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帼横刀立马

娟子律师信阳战记

作者按

“娟子”是邵玉娟律师的昵称，群内那些年轻律师一般喊他“四姐”，至于“四姐”的来历，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年龄关系，我们老律师一般称呼她为“娟子”。近期因办理了数起案件与河南结缘，信阳息县一盗窃案件当事人慕名找到我，初步了解认为案件确实存在很大问题，于是邀请娟子律师一起接受了委托。共同为刘某某辩护。

我于3月5日下午一点到达信阳，入住信阳中院附近的酒店，边休息边等待邵玉娟律师和徐志成律师。下午3点左右，风尘仆仆的邵、徐两位律师来到酒店与我汇合。二人简单报了前往息县现场勘验的情况后，与我展开讨论以确定整体的辩护思路。无罪辩护是大家统一的认识，邵律师提出，因为她提交了非法证据排除申请，并提供了当事人刘某某在派出所受伤的线索，法院依法应当召开庭前会议来决定是否排非。如不排非，刘某某的前三份笔录的自认将导致案件走向不明，直接开庭风险太大，应该全力阻止开庭并改为庭前会议。我对此凭经验认为不太可能，还是要做好开庭的准备。邵律师表示，即使开庭也没问题，她准备得很充分。

为了应对第二天开庭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大家决定开一个简单的模拟法庭，由徐志成扮演法官和检察官角色。邵律师在模拟法庭中提出依据《人民法院办理刑事案件排除非法证据规程（试行）》的规定，本案应当召开庭前会议，徐律师则从法官和检察官的角度提出各种反驳，都被我和邵律律师一一化解。

3月6日九点，该案在信阳中院第二审判庭准时开庭。审判长敲法槌宣布开庭， 在宣布法庭纪律、核实上诉人身份、告知权利义务和诉讼参与人名单之后，询问辩护人是否申请回避。邵律师提出要求法官助理回避，理由是法官助理在庭审前以刑事谅解为由插手民事纠纷，逼迫上诉人的儿子让出牛棚，有违中立立场，有徇私嫌疑。审判长没表示法官助理不是合议庭组成人员，对此会在庭后合议，随后宣布继续开庭。

邵律继续举手要求发言，审判长应允。邵律师说道：“审判长，庭前我已经提交了排除非法证据申请书，并提供了相关线索，法院依法应当召开庭前会议，决定是否进行排非。”审判长问道：“一审提出排非了吗？有什么证据吗？”邵律师回复：“一审律师庭审时提出了要求，但法院没有明确答复，我们提交的证据有通话录音光盘证实办案民警承认殴打刘某某的事实，CT报告单可以证实伤情的存在。”我补充道：“还有原一审证据卷宗第70页至第75页的医院血液检查报告单和入看守所体检报告单等证据，可以证明当事人受伤的事实。”审判长征求出庭检察员的意见，检察员的意见和我们预料的一样，无非就是取证程序合法、证据来源可靠、不同意排非这几点。几轮辩驳后，法官敲法棰，宣布休庭合议，以决定是否召开庭前会议。

几分钟后，法官回到法庭继续开庭，宣布不召开庭前会议，一切问题均放在审判程序里解决，并作出了进一步的解释——审判程序在所有庭审程序中最为重要，在审判程序中进行排非里同样可以查清事实。法官宣布完毕后想要继续庭审，但邵律还是举手要求发言。“我们提供的证据足以证明刑讯逼供的行为存在，并且法律规定我们只要提供线索就应当排非，且非法证据一旦被排除，在庭审中不会进行开示，如不排非，非法证据必然还要开示，会严重影响合议庭的判断，也必然侵害当事人的权利，我们坚持要求先进行排非。”，法官又要求提供非法证据线索，我们重复罗列了刚才说过的证据，又要求当事人自己当庭说明被自己刑讯逼供的情形，法官允许后，当事人展开了陈述，但被出庭检察员两次打断，并做出评判性结论，邵律师也举手明确反对出庭检察员的做法。陈述完毕后，出庭检察员依然不同意启动排非程序，我们依然坚持己见。拉锯战持续到10点30分，审判长敲响法锤，宣布休庭，并决定启动排非程序，同时要求双方认真准备证据。

庭审过程中，合议庭的一名女法官小声提醒邵律师：“辩护人，你的意见我们听清了，请你不要咄咄逼人好吗？”。可见邵律师的开庭风格，有理、有据、有节，技术娴熟，风格硬朗，真不愧是刑庭法官出身的律师。

当然，休庭不是我们的目标，只是辩护手段，我们更希望的是通过排非程序排除非法证据，得到本应该的无罪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