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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临沂城小白鹤吗 她身上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

洛桑云丹杆言杆摄

你还记得小白鹤吗

她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临沂有个小白鹤

平日里忙忙碌碌,一直渴望有那么几天可以赋闲在家,想几点睡就几点睡,想几点起就几点起,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想什么时间喝就什么时间喝,我周围的人基本都有过这个想法。结果,这“魔幻”的2020年刚开始,就给大家整了这么一个Plus版的超长假期,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能迈。百无聊赖之时,就开始东扯葫芦西扯瓢,从天文聊到地理,从美国说到中东,从世界名流一路谈到临沂牛人,要说咱临沂牛人,和我一样油腻的大叔们异口同声提到一位传说中的美女——小白鹤。

说起小白鹤,晓峰兄在他的《晓峰故事》里专门给她留有一席之地,《晓峰故事》有温度、有情怀的描写,字里行间将我们带回魂牵梦绕的蹉跎岁月,朦胧中透着熟悉和神秘,思绪中夹杂着惊奇和难忘,闲暇之余静静地品、细细地读,一组精美的画面就会慢慢在脑海中汇集而成。

晓峰兄关于小白鹤的故事讲得生动精炼,勾起更多人对过往的回忆,意犹未尽的大家纷纷打开话匣子,讲出更多自己印象中所见所闻的小白鹤,于是,这篇汇聚了大家回忆的文章里,再次展现有关小白鹤的传奇故事……

小白鹤是谁?她是一个疯疯癫癫的神经病!

可是在六、七十年代的临沂,如果有人说你:你这个人给小白鹤一样来。请放心,这不是在骂你,这是在用事实夸你的名气在临沂如日中天。因为小白鹤的名头在临沂可谓是家喻户晓,人尽皆知,你可以不知道地委专员是谁,但如果不知道临沂有个小白鹤,只能说明你不是地地道道临沂人。

刘沂老弟深深地咂上一口酒,感慨地说:小白鹤是一个传奇!

在临沂,有时候你不经意间会听到一位妇女在喝斥孩子:你还不老实滴?小白鹤来了哈。你就看到,孩子立马停止哭闹,规规矩矩紧握着妈妈的手,眼中充满恐惧,大气都不敢出,再也不敢调皮…..

东关油光闪亮的青石板路上,一位弯腰驼背却轻巧利落的妇女飘然而至,只见她右手握着大刀片,左肩扛着木哨棒,哨棒的另一头绑着一个小包袱,虽衣衫褴褛但绝不蓬头垢面,身板不直却还健步如飞,只见她环顾四周,对着做鸟兽状飞跑的人群大喝一声:妈了个巴子。

小白鹤就这样闪亮登场了。

小白鹤就是这么一个疯婆子,常年混迹在临沂街头,有时候去白庄、去梨杭,但谁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困了,就在人家的门口屋檐下倒头就睡,但走时一定给收拾得干干净净。饿了,就到看似殷厚的家里去讨要,有时还会在东方红市场转悠,趁人不注意,抢过别人嘴边的锅饼、包子就跑,别人追,她就向食物上吐口水。遇到穿四个兜中山装的人在身边经过,就嘀嘀咕咕骂个不停,也不知道在骂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骂。常年带着个大刀片,拎着根木棒,但从没有伤过人。看见孩子也会不自觉地想去抱抱,想去逗孩子欢喜,虽然孩子们大多被她吓得嚎啕大哭。

据住在老东关的刘老先生介绍:她虽疯疯癫癫,但从没有伤害过人。刘老先生年轻时在临沂电厂工作,有一天在沂州路上遇到小白鹤,只见她手舞大刀片,挡在要去电厂上班的刘老先生面前,要让他带着她去罗庄,刘老先生说我去电厂上班的,不去罗庄,不能带你,小白鹤说:那我就去盛庄,你到了把我放下就行。刘老先生很善良,看她年龄大了,以为她腿脚不灵便,就让她先到后座上坐好。小白鹤摆摆手:你骑你的就是,我能上去。刘老先生就骑上自行车,只见小白鹤噌的一声就跳起来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路上,她开心的摇头晃脑,嘴里唱着谁也听不明白的歌,就像天真烂漫的孩子,她得到了尊重和认可,幸福的不亦乐乎。刘老先生怕她掉下来,就提醒她老实点,别掉下来摔着,她连说没事。

到了电厂附近,小白鹤下了车,很真诚的对刘老先生说:谢谢!然后朝寇对河的方向走去。

就像刘老先生说的:她不疯,一点也不疯。

不但不疯,还挺仗义,我亲戚就是她救出来的。

陈女士给我讲述了一个英雄版的小白鹤。

文化大革命时,陈女士的亲戚被划为右派,从县里的一名科长瞬间成了囚犯,家里被贴了大字报,老婆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一时想不开,跑到城南的陷泥河跳河自尽。

陷泥河因冷面银枪罗成深陷河中被乱箭射死而得名,也是小白鹤主要的活动场所,当她看见有人跳进河里后,立马跑过来也跳到河里,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的劲,硬是把人给拖到岸上,然后气喘吁吁地对她说:你这个人还不沾闲来(临沂土话:你这个人还不行来),能走这一步,肯定遇到了过不去的坎,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看看我,你再惨有我惨吗?不也活的好好的嘛?

是呀,如此疯癫的小白鹤生命力怎么就这么顽强,从解放前一直活跃到八十年代初,她活的简简单单,可也实实在在,说起来,这又是一个谜。

这几天看了张艺谋的《活着》以后,我感觉原作者余华给小白鹤做了一个很圆满的解释: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

据临沂城的老人说:当年她出现在临沂城时,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来自哪里,就好像从天而降,没有名字,也不知道年龄,只看到她很漂亮,细皮嫩肉,肤色漂白,就和天上的仙鹤一样美,于是大家都叫她小白鹤。她在外面疯疯癫癫的,但有时候和居民说话聊天也很正常,能板板正正的说话,甚至能有一点点知书达理的样子。

但从此,临沂城就有了小白鹤的传说,人们茶余饭后有了一个谈资,有说她是落难的地主小老婆,被大老婆赶出门的。还有说是国民党连长的小老婆,连长被镇压了,只剩下她孤孤单单一个人。各种版本都描述的惟妙惟肖,人们越是猜测,就越是个迷。有位不愿透露身份的老人告诉了我另一个版本的小白鹤,这话还要从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说起。

关于历史变革和战争,元代诗人张养浩深有感触: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国民政府山东省第三区专员兼保安司令王洪九(右)及临沂县长朱绍白(左))

1946年,人送外号“活阎王”的王洪九组织散兵游勇、地痞流氓建立还乡团,1947年2月随着国民党打进临沂城,为报父仇,疯狂杀害革命干部和无辜群众,屠杀革命干部和群众7000余人。当时,为他出谋划策的得力干将就是朱绍白,为土改中被枪毙了的王洪九父亲王恩荣重新发葬就是朱绍白的主意。

朱绍白,字采盦,是临沂册山后村人,是和王洪久同流合污的一丘之貉,被王耀武任命为临沂县长。因后村翟姓人居多,他听信二指先生所说:翟姓人会影响他的仕途,会“摘”他这头“朱”,于是他借助王洪九的势力制造“后村惨案”,疯狂屠杀翟姓革命群众和共产党员,致使后村翟姓人全部迁移,背井离乡,四处流浪,以躲避国民党还乡团的屠杀。

后来,解放军重新打回临沂城,二次解放临沂,王洪九率残部逃到郯城,而后溃败到徐州。随着全面解放中国战役的打响,郯城的王洪九残部被解放军全部消灭,朱绍白被俘,在押解途中,他竟然逃脱了,去青岛找到王洪九,于1949年和王洪九乔装打扮,逃到台湾。王洪九1979年客死台湾,朱绍白1989年也在台湾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国民政府山东省第三区专员兼保安司令王洪九之父被解放军处决,后国军占领临沂为其举办大殓。)

张养浩诗云:

骊山四顾,阿房一炬,当时奢侈今何处?

只见草萧疏,水萦纡。

至今遗恨迷烟树,列国周齐秦汉楚。

赢,都变做了土;输,都变做了土。

朱绍白逃跑了,他的家人却不能幸运的逃到台湾,为了躲避革命群众的打击,于是隐姓埋名,四处漂泊,过上了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据传说,他的一个女儿隐居在梨杭,还有个女儿隐居在城南寇对河,她们对外从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就像旧时王谢堂前燕,落入寻常百姓家,在当地相继草草嫁人。

解放后的临沂城,百废俱兴,忠厚善良的临沂人早已经把心思和精力放在美丽家乡的建设中,谁也不会想到,作为国民党县长金屋曾经藏的娇最终以疯婆子的身份出现在临沂城的大街上,她悄悄地来,没有任何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任何朋友,饿了就沿街乞讨,遇到干部模样的人立刻装疯卖傻,开始歇斯底里胡噘乱骂。

有时候,她会在人们的不经意间去寇对河或梨杭的村口,找个不显眼的旮旯躲藏着,即使路过的人看到也认为她是个疯婆子不去理会,但她的眼睛很亮很亮,趴在那个地方一动不动,有时一天也不吃不喝,直到她能看到的路上要看到的人出现,她会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那个人慢慢消失,有人也曾看到她泪流满面,但咬紧牙关,绝不会哭出声来。然后擦干眼泪,背起哨棒,拎着大砍刀一步一步走回临沂。

她喜欢孩子,却不能和自己的孩子相见,但母爱使然,看到别人的孩子总想抱起来亲近亲近。

在老东关,有个男孩家里很穷,男孩经常饿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后来,每到吃饭的时候,家门口总会有食物出现,有时候是馒头,有时候是包子。经过男孩侦查,原来食物都是小白鹤送来的,她把乞讨来的食物分开,包子等好吃的送给男孩,自己吃残汤剩饭。

一伙学生在学校门口调皮打架,她嗷嗷的挥舞着大刀片就跑来了,吓得孩子们扭头就跑,一李姓男孩跑的急,摔倒在地,当小白鹤来到他面前,吓得他看着小白鹤发愣,小白鹤却把孩子轻轻拉起来,说了一声:好好学习。然后就弓着腰消失在孩子们的视野里。

五里堡的杨先生家里,小白鹤更是不见外,杨先生家大人外出干活,小白鹤就来给搂着孩子睡觉,照看孩子很细心,而且给保护的很好。

也有人说,曾经见到过小白鹤用砍刀去砍人,确切地说,她砍得不是人。

老沂河桥边上一个小树林,有一天小白鹤路过这里,看见三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在欺负一个路过的女孩,女孩的自行车被扔在路边,三个人围着女孩拉扯着她的衣服,女孩只能将双手紧紧抱在胸前,默默流泪。此时此刻,小白鹤挥舞着砍刀飞奔而至,嘴里大声喝道:你们几个小二流子,妈了个巴子,看老娘不把你们砍死。三个小流氓连忙躲闪,其中一个胆大一点的顺手抄起地上的自行车,使劲砸在小白鹤身上,小白鹤一个踉跄就被砸倒在地上。

小白鹤用力掀起身上的自行车,站起来继续挥舞着大刀片狂追小流氓,一边骂,一边追,直到小流氓跑得无影无踪,她才一瘸一拐的走回来,对惊惶未定的女孩说:快家走吧!以后别一个人到这些地方来。然后背起她的行囊悄然离去。

 难怪有人说,小白鹤就是一名隐于尘世的侠客,她在保护着临沂人不受坏人伤害。

直到有一天,她光鲜亮丽的出现在临沂人面前,人们惊呆了:这是小白鹤吗?只见她穿着整齐的中山装,松乱的头发剪了一个标准的五号头,站在卡车上,俨然一副女干部的做派。

继上海“一月风暴”以后,临沂地区各革命组织联合行动委员会于1967年初夺取了地委专署的大权,正式成立了临沂地革委。各地拥护伟大领袖毛主席的群众对地革委的认识不一,分歧很大,有的反对,有的支持,便逐渐分化成“八大”(俗称老八)和“六大”(俗称老六)两个阵营。双方各执己见,针锋相对,唇枪舌剑。由于执掌山东“文革”大权的王效禹推行“支一派,压一派”的错误路线,导致两派由“文斗”逐步升级为“武斗”,临沂一时间陷入“文革”中最为混乱的时期。不光群众自我武装起来,就连地方驻军也参与进去。“六大”调动兵力组成战斗团,围歼“八大”,先后发动了汤头、白沙埠、大芦湖“三大战役”;“八大”联合总指挥部转移到鲁南苏北的马陵山一带坚持斗争,组织力量进行反攻;“六大”成立了第二个地革委,在各县全面反夺权……就这样,双方展开拉锯战,互称“匪寇”,你争我夺,武斗不休;致使民生凋敝,生灵涂炭。

小白鹤因有得天独厚的条件,被临沂“八大”组织吸收为联络员,在两大帮派的武斗中,小白鹤发挥了她独特的作用,后来“八大”败走马陵山,她又在临沂城当起了“潜伏”,为“八大”穿针引线,传递情报,还利用自己疯癫不被注意的身份刺探军情,为“八大”组织反攻立下汗马功劳。那段时间,人们常听她含含糊糊的念叨:还八大小乌合?妈了个巴子!

后来“八大”组织反攻临沂,小白鹤理所当然的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解放车上,向围观的群众频频招手。

然而,好日子总是太匆匆匆,1970年1月,根据中央指示,山东各地开始举办毛泽东思想学习班,深刻揭发清算王效禹的错误行径,临沂武斗才最终平息。本可以出人头地的小白鹤又一次回到颠沛流离的疯癫生活,重新拿起大刀片,扛起木哨棒,绑上小包袱,浪迹于临沂城街头巷尾。

一直到八十年代初,突然有一天,临沂人突然感觉少了什么。人们变得有点浮躁,甚至有些焦虑:小白鹤怎么不见了。

那是一个有雪的冬天,梨杭村的一位女士病了,病的很严重,家里人始终弄不明白,临沂城的疯婆子会这么紧张的看着病人,有时候她站在细雨绵绵的窗外,有时候伫立在大雪纷飞的村头,她时而哭喊,时而暴跳,谁也不知道她为何情绪这么激动,当然谁也不会去理会这个疯婆子。

一场大雪过后,沂蒙大地一片雪白,金色的阳光照射在绵绵的白雪上,发出刺眼的光芒。早起的人们在村外的打麦场的麦穰垛里,发现一具尸体,她伛偻着身子,脸上流露着慈祥的笑容,就像是沉睡一般安详,苍茫的大地为她铺上厚实的银床,金色的阳光为她盖上金黄金黄的锦被。天地之间,仿佛有一只洁白的仙鹤冲天而起,在天空自由的翱翔。

小白鹤走了,无声无息的走了,她来是一个谜,走还是一个谜,一位谜一样的女人。

在苍茫的大地上,作家余华在为《活着》哀悼:我知道黄昏正在转瞬即逝,黑夜从天而降了。我看到广阔的土地袒露着结实的胸膛,那是召唤的姿态,就像女人召唤着她们的儿女,土地召唤着黑夜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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