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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陕西凉州兵备道布政司参政郭湸《宦草集》序

   郭湸 (1573-1640)字季昭,号孟诸,别号石门山人。我鄘南郭氏第九代先哲,礼部尚书苏门先生郭淐之季弟。因官至陕西凉州兵备道布政司参政,世称“大参公”。

    大参公,祖籍河南新乡定国村,生于明万历元年九月初六日,卒于崇祯十三年四月二十二日。万历三十四年,中丙午科河南乡试第二十五名举人;三十八年,庚戍科会试第七十二名;殿试三甲第二百一十三名,赐同进士出身。授行人司行人,曾为肃王册封正使,与周玉衡仪部同住兰州(《郭淐·绿竹园诗集》有:绿竹园送周景寤仪部同家季册封肃府之兰州诗四首)

公仲兄郭淐为东林领袖,反对贵族大地主专政及宦官反持朝政,反对矿监税使公开掠夺和对人民的残酷剥削,要求有限度的定额税收政策,要求乡村与城市平均负担税量。并主张开垦荒田,兴修水利。而遭到贵族大地主各派的攻击,因此大参公仕途上也遭到了厄运。将公转为南京户部浙江清吏司主事。适有一管税收差事让公去办理,可从中得到很大实惠,他竭力推辞说:“大象就是因为有象牙而招来杀身,我不愿从此招来祸端。”擢户部员外部。

天启二年,升户部山东清吏司部中。时山东揭竿而起,天下大乱,大参公对时局了如指掌。用兵之事本不属户部,但公为天下事与南京户部侍郎于仕廉及当事者曾有书信数封,时事皆中大参公所言。

天启三年春,授中宪大夫、湖广荆州府知府。在任数载,政绩卓著,如:为李世贞昭雪、查办监利县钱粮案、募兵保民等。天启六年前六月初九日,直隶巡按洪如钟上疏荐公,升天津海防监军兵备道山东提刑按察司副使,时魏忠贤党羽托公想让一亲信为觉华岛瞽将。大参公说:“此岛与敌人仅一水之隔,怎能让此渠来担当此任呢?”拒绝了此事。魏党又让兵部为其党羽委旗鼓一职,大参公坚持反对。公宁得罪魏党,也不敢误封疆大事。魏党怀恨在心,唆使湖广巡按御史陆献明,于七月初九日以《荆州三事》颠倒是非诬参大参公:“性气足以凌人,而识见其暗……”(详见《宦草文集·荆州三记事》)。任天津半载,便降为江南扬州府同知。公任扬州府同知时,扬州官吏以公款来贿赂,大参公一笑而拒之。

天启七年八月,熹宗(朱由校)驾崩,信王朱由检即位。十一月,魏忠贤被处死,并一举铲除了魏忠贤党羽。明年,改为崇祯元(1628)年,六月壬辰:“南京贵州道御史任僎疏荐崇祯三年,升任江西南昌府知府。到任后,加强练兵、修缮营房、整顿驻军,有备无患。张献忠来往两江,却不敢进犯南昌,百姓得以安堵。并审天罡之党,使强宗敛迹。五年,升山西粮储屯田道按察司副使、兼布政司参议、署布政司事。因得罪监军,太监参奏降职。归家,居辉县孟庄五载。

崇祯九年冬,因太常寺正卿张镜心推荐公可当重任,起为陕西巩昌府知府。十年二月十四到任,便储火炮鸟枪,深挖战壕,厚筑城墙,开荒耕种,减免税赋。巩昌经历曾署县事,很有政声。前任知县索贿,贪无以应,遂栽赃经历几至死亡。大参公代为偿还,并复加礼遇。公与经历在巩昌有二青天之称。任职一年,升陕西庄浪兵备道按察司副使,政绩颇多,详见《全书丑集·宦集》。

崇祯十三年三月,升大中大夫,分守陕西凉州兵备道布政司参政。初九到任,夙夜未尝忘置器、买马、修边、备饷、练兵、剿番、放粮等务。四月二十二日,巡视庄浪见有被害者状纸十余张,皆为军兵所为。不觉义愤填膺,气填胸膛,拍案呼曰:“我费几许心力,救得这些百姓,遭汝等酷害至此。”愤恨而死。

郭淐嗣子(湸三子)郭士标上呈子哀请朝廷恩恤,对大参公进行旌表。廷议赠太常寺少卿,俞旨迟迟未下,奸相宜兴周延儒索要三千金,方得谕旨。士标曰:“先人清介终身,以故位不偿德。今身后以贿得赠,虽荣亦辱。”不肯贿赂奸臣周延儒。巡按甘肃监察御吏王璋陈大参公宦迹上奏朝廷,仅赐金建牌坊以示旌表。嗟乎!大参公生平或蹶或起,虽与时不相融,而公直谦和,吏民深表怀念,但不攀附奸党。一片忠诚只知报国;千般竭尽惟任恤民。魏忠贤党羽及奸相周延儒一伙却恨之入骨,身后赐赠,却也索要三千金。但历史是公正的,大参公被祀湖广荆州府、江西南昌府等地名宦,祀新乡县乡贤,并载入名贤传、中州名人传而流芳千古。可魏忠贤、周延儒等人载明史宦官、奸臣传却遗臭万年。余自幼闻公之名甚熟,大参公的事迹五百余年流传不衰。甲子秋日,观族谱知公著有《宦草诗文集》流行于世,但谱首仅录公“云虎行”五言古诗一首。茶余饭后,吾父所言皆先人之事,耳濡目染,兴便有搜集先贤文献之嗜好。丙子年春,余与族兄兴隆、族孙光歧二先生同往辉邑孟庄,在族叔清祥处偶见现存极少的民国四年版本《郭氏族谱》十二卷,内有艺文、诗赋二卷,才得见大参公诗文十余篇。大宗伯公郭淐《绿竹园诗文集》、大参公郭湸《宦草诗文集》、主政公郭遇熙《西斋诗文集》、孝子公郭培墉《大孝子集》等先贤的光辉著作,早已被载入《四库全书总目》或《中州文献总目》及省、府、县志书艺文之列。戊寅年夏,锡华、锡芳、兴隆、冠英四君与吾相商,将佘多年搜集的先人文献整理刊印为《鄘南郭氏全书》。《宦草诗文集》应与《绿竹园诗文集》、《西斋诗文集》、《大孝子集》四部中州名著以专集刊印。当时,因所收藏大参公诗文有限,故列为申集,待以足够的时间来搜集更多的资料。可惜!为此数年内余走访辉邑五十余次,并到北京国家图书馆、首都图书馆、北京大学图书馆、河南省图书馆、新乡市图书馆、辉县市图书馆、卫辉市图书馆等国内数十家图书馆寻访,皆无收藏。又托族兄兰州郭椿荣先生与甘肃庄浪联系,也毫无线索。无奈,于甲申年二月初,只有将余从各志书及《中州诗·文征》等书籍中所收录大参公诗二十八首、文十篇整理排印。二十六日,得知新乡市图书馆古籍部王慧敏主任,无意中发现清康熙年间大参公《宦草诗文集》刻本,使我十分惊喜。真是苍天有灵,未使大参公之著作泯灭于世也。《四库全书总目》、《中州文献总目》载:郭湸 著有《宦草》、《家藏集》、《荆州三记事》若干卷行世,《宦草》又名《官草》。今将余多年所搜集整理的大参公著作与康熙年间《宦草诗文集》刻本对校,《荆州三事记》在此集之中,但《革弊德政记》、《松石郭先生墓碣文》、《闻宗伯苏门家兄讣上长安诸公书》、《往京请谥书》、《革弊德政记》文五篇未入《宦草》,说明应在《家藏集》之列。今所付印的《宦草集》分四卷,《宦草诗集》、《宦草文集》、《荆州三记事》、《家藏集》,《家藏集》其余著作,恳切希望海内外藏书家提供所藏,以完《全集》之夙愿,兴及郭氏族人表示衷心感激。

天启七年孟秋,大参公同年镇江知府获嘉贺仲轼(官至山东武德道副使)为《宦草文集》撰序曰:“今观其所为《宦草》有先几之识,有应猝之才,有敢断之勇,一言一议论,一字一精神。”康熙三十二年仲夏,著名学者、诗人、书画家遂安毛际可为《宦草文集》撰序曰:“至于居官案牍一以古文词行之,如贾谊、陆贽,通达治体,而文采炳耀,使人掩卷流连而不能释者,则庶几于大参郭季昭先生遘之矣。……先生以忤榷使,左迁而操持益厉,遂致屡起屡踬,有古大臣凤节。大参公生平,孙征君奇逢著有传。《宦草文集》,贺景瞻仲轼、毛会侯际可序其首,兴何能再赘一语。因念公谨言慎行,进退有度。为官近三十年,绝无染指、常取自家积蓄用于在官之费,上有报效朝廷之功,下知体恤百姓之苦。生平著述,多为治理荆州、南昌、巩昌之事。贺仲轼观《宦草》言:“嗟呼!天下事惟人为之耳,得其人则有事化为无事,非其人则无事化为有事,才如季昭又何事之不办耶。”嗟呼!嗟乎!公乃为百姓办实事矣!后世为官者,观其宦草,岂不汗颜无地,可谓世代为官之楷模。郭氏后裔为官者,更应以公为表率。今重刊公之《宦草》,兴岂敢无一赞字乎?又念为搜集大参公诗文,郭兴隆、郭锡华、郭冠英三位先生已逾古稀之年,与余四处奔波,历尽千辛万苦。兰州郭椿荣先生与庄浪多方联系。王慧每先生为提供《宦草》康熙年间刻本进行复印而鼎力相助。郭锡芳先生不顾七十七高龄,日夜断句标点。吾郭氏族贤,为刊印经费而慷慨解囊。使一部完整的《宦草文集》得以问世,兴又岂敢不言一谢字乎!是为序。                         甲申年夏日诚斋后人彦辰氏赞兴拜撰于庸南三馀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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