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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当年“学生组”里战“双抢”

2018219日大年初四下午,我在田背村云霄阁一带浏览拍照,来到关帝庙的同庚榕大树下时,巧遇背坑村民小组66岁的村民刘赠兴。年近古稀的刘赠兴精神和健康状况都相当不错,我已经多年没有见他了,当天巧遇,他还是40多年前的那个风趣幽默的“学生组”组长的样子。我忍不住端起相机说:“让我给学生组组长拍几张照片!”在故乡的夕阳余晖下,我们共同回顾起当年田背大队新一队“学生组”的小伙伴们与这位组长一起苦战“双抢”的艰苦而又难忘、有趣的那些往事……

(图为田背村村民、原新一队“学生组”组长刘赠兴。刘增荣摄影)

忆当年那是在1974年和1975年这两、三年的事情,本人在上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当年是田背村的书堂裡与背坑组成的新一队,刘松招、刘俊发先后当过生产队队长,刘赠兴是政治队长,由于当年新一队人少地多,每年一到农历六月的夏收夏种的“双抢”季节,就显得劳动力不足,难以保证季节农时。当年,我们这些小学四、五年级的学生在放暑假的时候都得参加生产队的“双抢”劳动,目的是与爸爸妈妈一起在这一个多月的最紧张的季节里,尽快地把地里已经成熟的稻谷收割归仓,同时尽快地把秋季的秧苗插到田地里……

当时就连下肢残疾的增强同学也参加了双抢劳动,据增强同学回顾,那几年“双抢”期间,“我每天早上拿着小时钟在增雄房子的横墙旁边,为社员们记录各人的出工时间;晚上到背坑传科房子下边的路口用广播筒喊话做宣传鼓动工作,有时也唱几首革命歌曲……”

记得我第一次参加生产队劳动是19747月在守愚堂前面的一大片稻田里割稻子,当天我老妈给了我一把刚刚磨过的镰刀,当时是跟着放暑假的中都中学学生刘素珍大姐等下田干活,我下得田去成熟的稻子把我这位个子才一米多一点的小学四年级的学生都快淹没了。让我记忆深刻的是,我在田里刚刚开镰还没有几分钟,笨手笨脚的我就把自己的左手的无名指的指甲割掉了三分之一!当时看着自己的手指流出血来就觉得越来越疼,我立即被大人带到守愚堂门口坐下,并且请来附近土楼队的赤脚医生刘世同进行了包扎,我首次参加“双抢”劳动就这样出师未捷败下阵来啦……

几天之后,为了解决“双抢”期间劳动力不足的问题,新一队队委会决定成立“学生组”,以便把本生产队的10几位即将小学毕业的放暑假的学生组织起来,重点承担怀远亭一带的中古塘、马齐塘、更鼓神等处稻田的收割任务,队委会还决定由当年20岁出头的政治队长刘赠兴担任“学生组”组长。当年生产队的社员们都是分为几个劳动组参加集体劳动的,比如一组、二组、三组,各组都有组长和副组长,负责管理和记工分等,因此也就有了“学生组”的概念,新一队组建“学生组”这个做法当年在田背大队所有生产队当中可能也是一个创举。

我们这些小学生都认识年轻的生产队政治队长刘赠兴,知道他平时总是比较风趣幽默,爱讲故事讲笑话。有时候他的老婆生气了他总是能够用一两句话就把老婆逗笑了。他平时也喜欢与我们这些小孩子在一起讲笑话,我和小学同学刘文华、增华、增龙、明辉、其山、桂珍、永玉、元招、家财、和生、世荣、加贵等十几人,兴高采烈地加入“学生组”时,都感到十分亲切,小伙伴们都直呼刘赠兴组长的乳名“来狗”。

据赠兴回顾,我们的“学生组”从1974年至1976年“双抢”期间组建并且承担“双抢”任务,共有大约151213岁的暑假回家的田背小学生的学生,共同奋战了三年的时间。每年起早贪黑的“双抢”时间包括抢收稻谷的时间三个多星期,插秧二、三个星期。劳动的主战场在中古塘等二、三处,归属“学生组”的大的生产工具包括2台脚踏脱粒机和一辆人力二轮板车,当然还有十几条大麻袋和大约十个禾篮等。

“学生组”的小社员也跟其他成年人一样,每天5点多钟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出工了,我们小社员正是贪睡的年龄,每天都是被父母亲叫醒的,我们各人带着装有午饭的饭盒,一个装满凉开水的三、四斤左右竹制的茶筒,条件好一点的同学也有带一个轻便的军用水壶的,当然我们每个人都必带一把锋利好用的镰刀,我们与成年人不同的是不用带扁担和箩筐,因为大家一天收割的所有稻谷不用自己挑回家,而是用生产队配备的板车由赠兴组长拉回到生产队的晒谷场,当然小伙伴们要在一路上45人一组轮流推着板车走。

当我们步行56华里,与赠兴组长一路说笑着赶到劳动地点中古塘的时候,天刚刚大亮还不到7点钟。中古塘的这一段田总共大约有25亩,多数是比较平整的大田,一眼望去一片金黄在初升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赠兴组长自有他独特的“带兵作战”方法,为了提高小社员们收割稻谷的劳动积极性和劳动效率,他巧妙地利用了同学们的好战心理和好胜心理,等同学们放下饭盒、喝了几口水之后,赠兴组长就挑选了最大的那一块田,他给“学生组”里大约三分之二的同学即10位同学每人平分一长条的稻田,一声令下收割稻谷的劳动竞赛就热火朝天地开始啦……率先完成任务的同学可以优先到附近的草棚里、田埂上休息。

“学生组”的另外三分之一即45个人与赠兴组长一起负责操作那2台脚踏脱粒机,劳动竞赛开始后很快就有一禾篮接着一禾篮的稻子送到脱粒机旁边来,这时候赠兴组长和这几位同学就开始了紧张的脱粒劳动。参加脱粒劳动的都是个子高的同学,二个同学并排操作一台脱粒机,他们要一边不停地踩脱粒机的脚踏板,一边双手抓住一大把刚刚收割的稻子压在旋转的脱粒器上脱粒……同学们看着自己收割的稻子脱粒后很快就堆成了小山,心里都充满了收获的喜悦。

经过3个小时左右挥汗如雨的第一阶段的劳动竞赛,到10点钟的时候,同学们收割的稻谷已经装满了五、六个麻袋。这时候“学生组”的同学们都汇合到草棚里一边喝水休息一边等待着点心的到来,这时只见有专人挑着一担点心来到草棚里,点心是加糖的小馒头或者酵粄等。

据当年“学生组”不满10岁的元招同学回顾:“那时我是最小的一个组员,很多时候队长让我负责去圩上供销社换点心送到中古塘,由于我的个子小萝筐的绳子必须绑到最短挑起担子来才不会拖地,当年那些点心可是我们奢侈的美味,我经常在路上忍不住就把自己那份偷偷地先吃了。”

点心送到草棚里以后,赠兴组长开始分发点心,刚才劳动竞赛前三名的小社员还可以多吃一小块点心。同学们吃完美味的点心并且休息了15分钟之后,又继续来到另外一块大田里展开下一场割稻子的劳动竞赛……

与此同时,赠兴组长带领23位个子高一点的同学把那五、六个麻袋的稻谷装上板车先运回到生产队的晒谷场。将近一个小时以后他们就返回来与同学们一起继续劳动。

到中午12点钟的时候,是同学们吃午饭的时间,这一、二个小时的时间是我们一天中最快乐、最轻松的时候。奋战了一个上午的小伙伴们陆续来到草棚里坐下,纷纷打开各自的饭盒,考虑到孩子们参加“双抢”劳动强度大,家长们都会给准备好一点的饭菜,比如有带猪油渣的芋头、有便于携带的很下饭的煎小鱼或者煎带鱼、猪油渣烧茄子和豆角等等。最普通的就是干菜和酸菜等等。同学们常常互相交换各自的菜吃,丰富一下每天的饭菜口味。由于大家都是初次参加高强度的劳动,体力消耗很大,所以端起饭盒吃起饭来都是狼吞虎咽的。

吃完饭同学们照例要端起自己的茶筒(竹筒)喝几口凉开水,多数小伙伴到午饭的时候自带的凉开水都已经喝完了,于是同学们总是三三两两走上田埂爬上不远处的一个山窝,总是能够找到一两处清凉甘甜的泉水,于是我们先就地饱喝一通泉水,然后把各自的竹筒灌满心满意足地返回草棚,下午干活时就可以敞开了喝泉水了。

下午一点钟左右,同学们都吃完饭了,这个时候赠兴组长的故事会就开始了,他每天中午讲故事的时间大约在30分钟左右,他总是每天讲一段故事,吸引我们每天都来参加劳动,以免错过组长讲的精彩的故事。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组长讲的《林海雪原》的故事,他讲起少剑波、杨子荣、孙达德等剿匪英雄抓土匪的故事来,总是绘声绘色、引人入胜,他用语言描述的土匪座山雕、一撮毛、滦平、许大马棒等人的形象也令人久久难忘……

故乡的七月份的午后的太阳是火辣辣的,能晒得我们手臂上脱一层皮,所以在下午三点钟之前不太适宜下田地干活。组长讲完故事将近2点钟,同学们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躺在自带的塑料布上午睡一觉,然后,大家又精神抖擞地投入下午的“双抢”竞赛与战斗。有时候下午大家刚刚出工干活不久,突然间乌云滚滚下起了雷阵雨,这时候“学生组”的同学们不得不停止劳动,大家纷纷来到草棚避雨,避雨一般也要半个多小时,这时同学们忍不住七嘴八舌地要求赠兴组长把第二天要讲的故事提前讲给大家听,于是,在淅淅沥沥的雷阵雨中,他又开始讲述《林海雪原》的故事,在草棚里又不时响起快乐的笑声。

当下午7点多钟时,天空开始暗下来,这时“学生组”的小社员们开始一天“双抢”劳动的扫尾工作,大家把下午收割脱粒的全部稻谷装满五、六个大麻袋,又把这几个麻袋紧紧地码放在板车上,我们就可以凯旋而归了。

这时赠兴组长在板车的前面拉车并且掌握方向,男同学们四、五人一组轮流在后面两边推车,女同学则帮忙拿着男同学的镰刀和竹筒等等跟在后面。在回家的路上有几处比较直、比较长的下坡路段,每到此时,总是有23个顽皮的同学比如文华、世荣、家贵等人,奋不顾身地扑上板车去趴在麻袋上搭乘板车沿着下坡路滑行几十米,走在后面的同学们要紧赶慢赶好一阵子才能够追上他们和板车,这时文华他们几位就在前方回过头来冲后面的伙伴们得意地哈哈大笑。还有一两次文华等人仗着他们自己个子高一点,软磨硬泡要求赠兴组长让他来拉一段板车,赠兴答应了让他试拉一段路,结果在一个拐弯的地方板车差一点滑到小溪里去……

据赠兴组长介绍,当年我们“学生组”每天收割的稻谷有2板车装满十几个大麻袋总共有1200多斤。每天大约平均收割3亩稻田,30亩稻田10天就收割完成了,确实为我们的父母分担了一些“双抢”任务;我们在这10多天的时间里,每天早出晚归,晚上一般要在八点钟以后才能够到家,我往往是洗完澡,吃完饭,倒头就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又被父母叫醒迷迷糊糊地又出工啦……我们“学生组”完成收割稻谷任务之后,又转战到插秧的新的战场,一干又是2个星期……

(图为今天的马齐塘已经是一个专业农场。刘增荣摄影)

当然,插秧是技术含量比较高的农活,对一群十二、三岁的小学生来说,要求我们横平竖直地把秧苗插下去,确实有一定的难度。据赠兴组长回顾,当年插秧学得快一些的学生有我和明辉、文华等几个人。

据赠兴组长回顾,当年我们“学生组”的小社员苦战“双抢”也是记工分的,当年生产队的一个强劳力干一天可以记10分,价值四、五毛钱,而我们这些小社员一般每天可以挣工分5分、4分或3分,每天可以挣2毛钱左右。记得我在1975年暑假干了大约40天,累得我小身板都快散架啦,到年底我爸告诉我本人在生产队挣到了五块钱的分红,当时还用这不小的一笔钱给我自己做了一身新衣服呢……

蓦然回首,我们当年在“学生组”里与父辈一样苦战“双抢”的往事已经过去四十五、六年了,作者写作此文的目的在于——回顾历史!致敬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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