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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湘子:我在湘西南的山野里采摘故事

这是花火童书会

2 篇原创推送



邓湘子

创作 de故事


1964年出生于湖南绥宁县。

湖南教育报刊社《小学生导刊》杂志主编,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出版《像风一样奔跑》、《牛说话》、《蓼花鼎罐》等儿童文学作品,曾获第九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首届中国政府出版奖图书提名奖、第三届全国优秀少儿读物奖等奖项。


听当代儿童文学作家的故事   做当代儿童文学史的记录者



邓湘子谈创作 来自花火童书会 29:57

点击音频,听邓湘子老师亲口讲述创作de故事



初识邓湘子,这个中年男人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儒雅、白净、清瘦,不经意间,他的脸上会带出微微有点腼腆的微笑。他有着中国传统意义上属于文化人的那种内敛的帅气,用比较古典的词来形容就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而这种印象,在我们彼此逐渐熟悉的过程中,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印证和加深。

这个浑身浸润着书香气息的男人,其实出生于湖南邵阳绥宁的乡村。他的童年是在湘西南的山野里度过的,与山野亲密接触的经历,成为他日后文学创作中取之不竭的宝库;那个年代物质匮乏带来的困苦窘迫,更成为他日后关心儿童生存状态、关注社会发展的起点。


湘西南的山野生长着我的儿童小说



邓湘子笔下的作品多是描述乡村人物和山野的场景。他说:「湘西南的山野里生长了我的儿童小说。」的作品多从自身的成长经历和生命经验取材,写童年与少年时刻骨铭心的体验与记忆,写自己记忆中的山村里的人和故事,写自己所熟识的动物和植物。这些素材,就像挂在故乡这座果园中的一棵棵果树枝头的果子,新鲜甜美,在邓湘子眼前伸手可摘。


《像风一样奔跑》描写的是既充满苦涩也充满了快乐的童年记忆。小说描述了女孩菊朵去红枫坪探望生病的外婆,在短短两个月间以童心直面饥饿、斗争、生死等苦难并有所成长的故事。而菊朵的原型就是作者的姐姐——幼年时,她曾去外婆家小住过一段时间。这一段平常的经历,在未能同往的弟弟心里却意外引发了一阵龙卷风,将他牢牢吸进一个巨大的想象空间里。


童年时关于鼎罐产生的种种疑问,在成年后因为偶见的鼎罐引出的探索和追根溯源,产生了一个讲述湘西南民间鼎罐艺人们抗日故事的《蓼花鼎罐》。小说通过少年端午和周安生的经历,描述了抗日战争时期在湘西南这片土地上发生的惊险故事。


因为社会发展,乡村发生巨大的变化,土地荒芜,学校废弃,村庄因为青壮年都外出打工而变得沉寂。邓湘子对此进行深入思考和探索,写下了《牛说话》这部作品,通过老牛「虎叉牯」的视角来展现农村在现代社会的种种景象。在这部作品中,作者寄予了难以排遣的惆怅之情。


他的散文集《打赤脚的孩子》,记录的仍是关于贫困、闭塞、落后的年代中艰苦的童年生活所带来的那份特别的体验和感悟。



用发现的眼光帮我寻找枝叶间的故事果子



邓湘子的写作生涯,发轫于大学毕业后的中学讲台。因为对自己的写作能力不自信,邓湘子开始与学生一起写作文,以期提高自己的写作能力。在这样的写作中,邓湘子写下了童年生活中的许多美好细节和种种感受,描绘了让他难以忘却的山野风景。


对于这一时期写的短文,他本人有极为生动的评价,单是这些评价的语言,就有着诗歌般的韵律和精致:「这些片断式的短文,短得像火柴棍,短得像一粒种子,短得像山间的一声鸟叫,短得像萤火虫的光芒,短得像童年的一个脚印……」


「过瘾」是邓湘子经常提及的词语。这种「过瘾」,对他而言是对个人体验的深刻而真切的表达,是天高地阔间不断拓展的想象边界,是生命成长中最本真的心灵悸动。


身为儿童文学作家,邓湘子向来「根据自己的喜欢与发现来写小说」。他认为,只有写的人过瘾了,看的人才可能跟着过瘾。


在《童年的力量与光芒》一文中,他写道:「阅读行为本身就是从未知到已知,它是一个进入陌生领域的过程,是寻找新鲜感觉的过程。在陌生新鲜的情景中去认识故事中的人,从而领悟人生和生命,感悟爱和温暖,获得感动和力量。」


由着自己的写作感悟与经验,邓湘子觉察到,是「发现的眼光」帮他寻到了隐藏在枝叶间不易寻得的故事的果子。

他也由此倡导「唤醒自己的发现意识」,提倡「写作要从生活出发,从自己的体验出发,在真实的生活经历里写下自己的新发现」。这个观点与著名儿童文学作家曹文轩老师不谋而合,后者也曾说过:「每个人都经历了的童年,能写出来的是其中一部分人。因为这些人培养了一种发现过去、发现现在的眼力和行动力。」


有这样一种眼力和行动力的邓湘子,因为记忆中姐姐童年的经历,写下「菊朵追着弟弟,大步地奔跑起来,跑过了被榉树浓密的枝叶遮蔽的那段阴凉的山路,跑进了一片开阔的阳光里」;因为自己在童年时期使用过的一只鼎罐,发掘出一段可歌可泣的湘西南鼎罐匠人们抗日斗争的历史纪录;因为有感于城市化进程中乡村的日益没落,借留守儿童壮壮与一头老牛「虎叉牯」之口,表达了自己的迷思与怅惘。


邓湘子老师接受花火童书会的采访


好作家的言行与作品是良善的种子



「时尚」不是邓湘子衡量儿童小说的标准,他希望自己的作品「像米饭和青菜一样,朴素、自然、清新,有自己的味道和品质」。他要用心去烹饪这一份「米饭和青菜」。


邓湘子认为孩子的成长需要家长、老师的引导,需要整个社会大环境的良好氛围,他愿意花时间与读者见面交流。


有一天,他在办公室接到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对方开门见山地说:「老师要求我家孩子阅读您的作品《像风一样奔跑》。我先看了一遍,没想到冒出很多想法来,可不可以请您吃个饭,交流交流?」电话这头,邓湘子对如此负责任的父亲半是好奇半是钦佩:「当然可以,我很荣幸。」男人得到应许,又说:「不过,我还有个要求,我想带七个孩子一起来。」


不久,一台大商务车开到邓湘子的办公室楼下,是这位父亲和七个孩子。一行人去吃了一顿漫长的饭。席间,邓湘子回答了这位父亲提出的许多问题,也听他回忆了那些刚刚被拂去灰尘的童年往事。七个孩子听着两个大人的谈话,觉得非常新奇。有的孩子还做了记录,用自己的方式把这次见面写了出来。


他经常去学校与老师、学生交流,鼓励老师将写作对接儿童阅读,策划教育创意活动。曾有老师将《像风一样奔跑》改编成四幕剧,带领几个班的孩子共同出演。学校邀请邓湘子前往观看演出,他还在现场耐心回答了孩子们提出的大量问题。当这些孩子写下自己对故事更深入、个性化的理解,将其集结成书并流传于班级,自然便获得了一种由成就感转化而来的、持久的写作力量——这是邓湘子和老师们最喜闻乐见的力量。


在与邓湘子的交流过程中,他多次提及湖南少年儿童出版社吴双英副社长在《像风一样奔跑》出版过程中给予的帮助;他提及秦文君老师将他的《春日的怀念》一文收录《中国新文学大系 · 儿童文学卷》;他提及《少年文艺》的主编沈飚多年之后仍记得为其发表散文《纸风车》……不难发现,他对曾经帮助过他的人总是充满感激,念念不忘。


了解邓湘子的过程,亦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八个字在他身上由外而内展现的过程。他让人看到,好作家的言行与作品都是一颗颗种子,播下良善,收获希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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