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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响溧阳的历史名人(26)陈嵩九:位卑未敢忘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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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嵩九,生于1349年,字国宾,号濑隐,溧阳戴埠陈家村人。

位卑未敢忘忧国

他不是位高权重的大官,而是一位终身不仕的乡绅。但他虽“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以位卑未敢忘忧国的民族精神,历经磨难,呕心沥血,成就了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水利工程——修筑东坝。

修筑东坝,这项事关国家大略、万众命运的重大的工程,缘何牵系于陈嵩九,并使他成为修筑东坝第一人而被载入史册?

△胥河东坝段

许多人都以为在高淳境内锁住长江水流经溧阳胥河,再流入太湖的东坝,是明朝开国元勋刘伯温所为。其实修筑东坝是在洪武二十四年(1391),此时距刘伯温去世已经15年之久,而真正动议并进行规划设计的却是溧阳的陈嵩九。

陈嵩九何许人?如要追寻陈嵩九家族的根基,他们陈氏的一世祖为陈启,约在1300年间从江西弋阳迁徙而来,最初落脚溧水,第二年来到戴埠陈家村。若是再向上追溯三代,其先人为南宋宰相陈康伯。

东坝未筑 洪水泛滥

如今被称为鱼米之乡的江南地区,在东坝未筑之前,可谓“洪水走廊”,每当洪水泛滥之季,溧阳、宜兴及杭嘉湖一带,频频遭受洪水之灾,农田被淹、房屋被毁、工商被侵。国家重要的税源地年年遭受重大损失。正如清代河道总督靳辅所言:“江南之苏、松、常、镇,浙江之杭、嘉、湖等府,在唐汉之前,不过一泽国耳。”

三十多岁的陈嵩九,正是风华正茂、血气方刚之时,虽身居江湖之远,却有着忧国忧民之心,常思虑国家大事。他实地走访、考证了溧阳、宜兴及江浙沪一带的地势水情后,于明朝洪武二十三年(1390)向朝廷上书《筑东坝疏》,大胆提出修筑东坝,以减轻下流水患的宏大设想。他在奏折中写道:“念苏松等处,朝廷股肱之郡,赋税所出甲江南,每遇春秋水溢,则泛滥无所,国税多亏,于上江要害之地,筑陧壅水,以防民患……”

△民国前溧阳县水系图

陈嵩九的第一次上书,遭到地方主管的百般阻挠。“位卑未敢忘忧国”的他,再次上书,陈述利弊,并以如不能成功,“臣愿寸斩以谢欺君之罪,家众百余口愿罚广西南丹充军”的誓言向明太祖奏疏。朱元璋赞赏其大胆的设想,更感动其无畏的胆识,下令地方官员与陈嵩九共同负责修筑东坝。工程的物资与人工的给养由官家筹集,具体的施工规划设计由陈嵩九负责。

陈嵩九反复察看水情、实地踏勘现场,最终将东坝选址在固城下方,征用了40万民工,花费了六个月的时间,终于完成了这项坝长12丈,顶宽1.2丈,高6丈的著名水利工程。

东坝筑成 造福一方

就拿溧阳来说,大片荡、渰(如升平荡、三塔荡、南渡荡、前马荡,濑阳渰、沙涨渰等),水退地出,成就了万顷良田。不仅如此,东坝的修筑有效地解除了溧阳、宜兴一带的水患,更解除了年年悬挂在江浙沪一带的长江水患。朝廷为奖励他的功绩,拟赐予他官爵和钱财,但陈嵩九坚辞不受。他说自己没有其他要求,“只想在坝侧立一块石碑,使微名能放在末尾,就心满意足。”其后,坝侧便立了石碑记载了他的姓名和事迹。只可惜此碑今已不存。

东坝修筑而成,解除了江浙沪一带的洪水之灾,使得这一带成了国家粮仓,国库税源之地。但事情总有两面性,东坝筑成,有益于胥河下游广大地区的水灾控制,减轻了下游的水患压力,但人为迫使洪水倒流于长江,不如原先向东流入太湖快捷,这就造成在坝西积水成涝,增加了高淳一带遭受水患的压力。所以,东坝筑成之后,高淳人一直想要掘开此坝。

东坝历代以来都派人严格把守,到夜间十二时就封闭坝堤。有记载道:“改筑东坝,增设官吏,岁佥溧阳、溧水人夫各四十看守。”因为如果此坝一倒,“宜兴溧阳,纯淌平洋”,长江水将一泻千里,荡涤江浙。所以派专人把守不仅仅是看护这坝,更在于防范人为破坏。1954年江南大水之时,此坝曾有解放军持枪值守。

前人树德 后人享福

东坝经陈嵩九修筑成后数百年,曾经过多次修缮和加固。1850年,经下游四府奏请,将土坝改筑石坝,结构更加雄伟坚固,以防大水之年上游百姓聚众挖掘。坝身用花岗石、麻石、黄土、石灰、盐、沙加糯米汁嵌砌而成,并立碑严令侵占坝基。

△王诤蜡像

东坝筑成165年后,陈氏家族后人,南溪贡士陈子坤曾于1556年请求当时的溧阳县令王诤,为其五世祖嵩九公修筑东坝之事立碑记载。王诤感其精神和事迹,欣然提笔,为之写下碑文。文中写道:

从此以后(指筑成东坝),公(陈嵩九)隐居民间,研究经史之学,虽年老而不倦。九十九岁时聚集了亲邻,赋诗畅饮,并且勉励规劝他们做好事。讲完之后就仙逝了。我查考了陈公生平行事,因此知道这些事迹和他的心地。我曾观察古代的人,凡是对社会作过重大贡献的人,他的后代也一定昌盛;君子有重大的超过一般人的行为的,他所做的善事是不会被埋没的……公不图个人利禄却做了利国利民的大事,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前人树德而后人享受福利,应当是余庆无穷,而他的美名更加光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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